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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和听的完全入了神,一时沉浸在当中,等胡锡桢讲完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突然明白了似的讲道:“啊,我明白了,那人为什么要让你做三件事了,第一件事,爬上峭壁,那是考验你的细心,第二件事是摘花,那是考验你的勇敢,第三件事是下峭壁,那是考验你的耐心,因为你肯定是原路返回的,那人考验你的这三件事,正是学功夫的三个必要的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他当然也就没有收你的必要,因为你根本就不合格,可是你做到了,所以他就一定要收你做徒弟了,哈哈哈哈哈,我猜的对不对?”

胡锡桢只能笑了笑,不表示赞成,也不表示反对,其实这话里面还是有假的一面,同意了,那就是骗了张清和,不同意,那就表示自个儿讲的是瞎话,所以,他只好做这么个动作,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去猜吧,反正对胡锡桢来讲,都行。

张清和对于胡锡桢的态度,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深究,反正在他看来,就是这个意思了,除非胡锡桢是在骗自个儿,那就两讲了。

胡锡桢没有继续把话题接下去,而是起身之后,把张清和拉了起来,毕竟不能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这么坐着聊天吧,再讲胡锡桢还要赶回家去呢。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着,张清和虽然不是个练武之人,但他这些年跟着孙先生,也见识了不少这样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孙先生周围,这样的人很多,有的只是没到现身的时机而已,要是真的孙先生到了危急关头,这些人肯定第一时间就站出来了,包括自个儿,也可以为了孙先生献出生命,而且他会心甘情愿,毫不犹豫的,这就是一种信仰,一种对伟人的信仰,这种信仰高于一切,包括自个儿的生命。

所以张清和这一路上的话题都在问胡锡桢有关这个,练了这么多年,都跟什么人交过手,师父怎么交他的,现在达到什么程度了,等等等等,其实在他的心里,他不想这么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就这么就留在这么个小县城了荒废了,尽管他还不晓得胡锡桢的功夫到底怎么样,但这在他想来,胡锡桢能在这冰雪覆盖的大地上,这么其快如飞的走着,而且毫不吃力,这在他这个外行人来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对于国家来讲,对于他现在要做的事来讲,胡锡桢就是他们需要的人才,就是他们迫切需要的干将,所以他想从胡锡桢的嘴里,知道的更多一些,另外一点,胡锡桢的出现,对他来讲,有点蹊跷,他不得不考虑周全,怎么就这么巧,自个儿回家之前的这么些天,胡锡桢就来了他家呢,村子里旁人家不去,就来了他家,虽然他爹是村长,这也不是可信的理由,村里还有地主呢,这事找地主家也行啊,为什么就偏偏是他家,他担心的倒不是自个儿的安危,在他来讲,他张清和不过是个小人物,他担心的是清朝政府向通过他来接近孙先生,打入到他们内部,在里面插上钉子,所以,就算他们再怎么需要人才,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拉一个人入伙,他必须调查清楚。

胡锡桢当然更加不晓得张清和的心思了,他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娃子,哪能想到那么多呢,除了师父不让讲的,他旁的都可以对张清和讲。

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大路上了,这是一条官道,其实这官道,在现在来讲,也不过就比现在马路上的单股车道,宽那么一点而已,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有骡马车辆的人家,少之又少,一个村子有个一辆两辆的,那就不错了,一般都是地主家才有的配置,所以这条路,也不需要那么宽,正常能来回过个车辆就行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他们两个出来的时候,虽然有点早,但到了这大马路上,人也有不少了,都是出来串亲戚的,在农村来讲,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在自个儿家里过年,可过了三十,从大年初一,一直到元宵节,这十五天,不是家里来人,就是出去走亲访友,当然,这要根据自个儿家的地位,还有辈分来定了,身份高的,自然是等着别人先来自个儿家串门拜年,地位高的,官宦之家这一类的,当然也是如此。

胡锡桢的家里虽然没多少亲戚,但他看到这来来往往的人潮时,他心里也难免有些担忧,要是到了家里,爹娘和弟弟妹妹们不在家,出去了怎么办?这不是不可能的,以往的时候,每年初一,他爹娘也总要出去给村长,地主家送些孝敬的,还有一些本地面的地保之流,虽然人家也不会留你吃饭,但这有时候,一两天不在家,那也是常有的事,只希望今天,他们能在家吧,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不管怎么讲,先回家了再讲。

这时候张清和又问道:“兄弟,顺着这条官道,到你家还有多远啊?”

胡锡桢顺手指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官道讲道:“从这里,下了坡之后,再上个坡,就到了祁门镇,这也是我们以前家里赶集的时候,常去的地方,到了镇子上,有条道左拐,再一直往里走,差不多是从上垅村到官道上的路程,就到了我家了。”

张清和呼了一口气,讲道:“嚯,看着这路程,我们现在才走了三分之一啊?”

胡锡桢有些愣住了,看了看张清和,就问道:“啥三分之一?”

张清和被胡锡桢也是问的愣住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了,这“三分之一”是数学语音,胡锡桢不知道也不为过,胡锡桢在这个年代,家里并不富裕,能认识一些字,已经很不错了,数学,那在这个时代来讲,一般是很难涉及到的,除非是那些留过洋的人,胡锡桢,显然没有留过洋,他是土生土长的土包子一个,所以他怎么能晓得“三分之一”是啥意思呢。

于是张清和就耐心的跟他解释了起来,讲道:“三分之一啊,其实是一种数学语言,简单的来讲,就是如果从你家到我家是一条整段的路程的话,那么从我家到我们现在的官道上,就是这一整段路程的其中一段,从官道到祁门镇又是一段,从祁门镇到你家就是最后一段,这三段加在一起,就是这一整段路程,那我讲的三分之一的意思,就是指从我家到现在的官道上的距离,那我们还剩下的路程就是三分之二段了。”

胡锡桢有点明白张清和讲的意思了,点头讲道:“你的意思是这一整段路程被你划成了三段,每一段都是其中的三分之一是吧?每一段都是差不多的长度,这样拼在一起,就是我从上垅村到我家大胡集的总路程了,是这个意思吗?那要是划成四段的话,就是四分之一,不过其中的路程就是从新划分了,按照差不多等段的距离来划了,对吧?”

听完胡锡桢的破解之后,张清和都有点愣住了,他想不到胡锡桢不仅能这么快就理解了自个儿讲的意思,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举一反三,想到了四分之一,能想到这个,那五分之一,六分之一,又怎么能想不到呢?他的内心里,不得不有些佩服胡锡桢了,虽然他没念过多少书,但这不代表他就笨,相反的,此刻的张清和,倒是觉得自个儿比胡锡桢笨了许多,要知道,他自个儿第一次接触数学的时候,那可是一头雾水,听老师讲的时候,那是一个头,两个大,更拜讲什么举一反三了,能当堂理解,都是一件困难的事,他心想,要是胡锡桢没有旁的问题,他是一定要带到革命事业里去的,他这样的人才,不能放过,不为事业做贡献,那就是暴殄天物了,没准儿最后,他能成为一名了不起的人。

想到这里,本来累的嘘嘘带喘的张清和,突然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干劲十足,提了一口气之后,脚下加力,走在了胡锡桢的前头,这倒让胡锡桢有些意外了,他们从村子里走到这官道上,差不多用了大半个时辰了,虽然这大雪封路,不容易辨别方向,但要讲胡锡桢一个人走的话,最多不过一刻钟就能到了,加上这位村长家的大少爷,竟然多花了将近五六倍的时间,不过胡锡桢也没埋怨张清和,他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在这种雪地里如履平地的,所以这一路上,他都是搀扶着张清和,要不然,张清和不讲走一路跌一路,那也是踉踉跄跄的走不了几步整路的,可现在倒好,他竟然甩开了自个儿的手,锵锵的走在了前面,虽然他一样的走路不稳,但还是感觉精神十足,胡锡桢当然不晓得这其中的道理了,只是既然张清和都能走的这么卖力,他还能落在后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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