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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锡桢跟张清和迈步进了“臻园”之后,不禁被这满屋子的藏品,惊得呆了,尤其是这张清和,左脚踏进了门槛之后,右脚定在半空之中,忘了要收进来了。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副唐伯虎的“庐山观瀑图”,张清和不敢相信自个儿的眼睛,这是真的吗?这是真迹吗?要是真迹的话,那一个小小的陆府,得有多大的能力啊。左右两边配的也是唐伯虎的对联,右手上写着“金钗斜插青丝鬓,鸾凤穿云” ,左手上写着“绣鞋低罩绿罗裙,鸳鸯戏水”。光是这副画和这副字,就已经让张清和震惊到定在当场了,张清和不由得心想,陆府,真的是了不起啊,这个陆天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胡锡桢倒是根本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觉得画的好看,至于出自谁的手笔,他根本无所谓,反正他是没办法理解的,而且也根本就不在乎,不过他缺发现了张清和的异样。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连着喊了好几声之后,张清和才从胡锡桢的喊声中,警醒过来,不过因为一直是一只脚站立,突然醒转过来,脚步一个踉跄,竟然有些站立不稳,身体一歪差点摔倒,还好旁边的胡锡桢,赶紧过来扶住了他的身体,要不然张清和非得出丑不可。

张清和站直了身体,收拾了一下脸上的情绪之后,这才说道:“啊啊,兄弟,你是在叫我吗?”

胡锡桢被他这番话讲的,不由得笑喷了出来,“噗~~~,大哥,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一向都是非常稳重的啊,怎么一只脚刚跨进这厅堂,竟然就目瞪口呆了呢,到底是怎么了?”胡锡桢笑着问道。

这时候陆玉芝也笑着跑了过来,说道:“是啊,张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张清和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这幅唐伯虎的画,实在是太名贵了,要是真迹的话,那就更加了不起了,就算是仿品,那也不是出自一般人之手啊,再配上这两幅字,就更是了不起了,所以一时为之惊叹,让你们两位见笑了,失礼了。”张清和讲完之后,还朝着两个人连连拱手致歉。

两个人当然不会介意,陆玉芝说道:“张大哥,你想哪儿去了,这要是真迹那还得了,不过旁边的字倒是真的出自唐伯虎的手笔,这里面的东西,有真有假,你可不要见怪啊,我爹讲,要是这幅唐伯虎的字,配一幅别的名家的画,那就显得有些做作了,可不管是不是唐伯虎的真迹,但要是配上他自个儿的画,那起码也是相得益彰的事,所以他就千方百计,托朋友找门子,最后找到了这幅赝品,不过这幅赝品,也不简单,是出自近代名家石涛的手笔,那也是他少有的作品了,倒不是他故意做假,只是他在朋友家看到这幅唐伯虎的画之后,心生感慨,一时兴起,回家之后,才根据那张原画,自个儿凭着记忆,画出了这张赝品,后来他的朋友有次去他家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这幅画,看到了之后,竟然跟石涛大打出手,说石涛是个小偷,竟然把他家里唐伯虎的真迹给偷了来,后来石涛才道明原委,说这只是一幅赝品,自个儿根据你家里的画,回来临摹的而已,不信你回家看看你的原画还在不在,不就行了嘛,后来他的朋友半信半疑,等回到家之后,打开它的库房,找到了这幅画之后,展开一看,正是他收藏的宝贝,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会不会是石涛偷梁换柱,用他自个儿临摹的赝品,换了我的真迹呢?后来他又请来鉴定名家,到家里来验证真伪,后来这个人就讲,这是真迹,问那人为什么要怀疑此画的真假,这人就说,以前他的朋友石涛到他家来访过一回,我因为他也是当世书画高手,所以就给他看了这幅唐伯虎的‘庐山观瀑图’,谁晓得他一看之后,爱不释手,反复把玩,仔细观瞧,又在画上不停的摸了好半天,我一看这实在不像话,就给拿了回来,可这石涛意犹未尽,当时就说还想再仔细看看,后来我以旁的事为由,才把这事给推了过去,不过过了些天之后,我去他家拜访之时,发现他的书房里竟然摆上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庐山观瀑图’,我顿时就心生疑云,当时就跟他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打了起来,后来他讲,那是他自个儿根据我的这幅画临摹的,而且当时我也找不到证据,就回来了,等我回来之后一看,果然还在,这才稍微安心,不过后来一想,怕他欺骗了我,给我来个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这不,才找你来做个鉴定,虽然经过您的鉴定,我还是不敢放心,您也拜误会,我不是不相信您,不过您最好跟我一块石涛家瞧瞧,我们把我这幅画带上,您到时候两幅画放在一起瞧,您给仔细瞧瞧,您看怎么样?”

陆玉芝说到这里的时候,稍作了个停顿,因为他发现胡锡桢跟张清和两个人的脸上,各有不同的表情,像是各自在思考结果是怎样的。

不过陆玉芝也没管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她继续说道:“后来那人就带着那个鉴定师父去了石涛的家里,石涛见这个人又来了,而且还带着另一个人,他的心里马上就有点不高兴了,不过来者是客,他又不好直接拒之门外,只好让两个人进了内堂,哪晓得这个朋友指明说要看他那副赝品‘庐山观瀑图’,石涛更加的不高兴了,这摆明了还是在怀疑自个儿是个贼,不过为了洗清嫌疑,他也一赌气,就把两个人带进了他的书房,当那个鉴定师父一进书房看到石涛的那幅挂在书房中央的‘庐山观瀑图’之后,他也当场就惊呆了,这气势,这画法,这着色,每一笔都恰到好处,那位石涛的朋友紧拽了拽那个鉴定师父,才把那个人从惊愕之中,拉了回来,那人清醒之后,惊叹的说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那位石涛的朋友说道:‘什么意思,怎么不可思议了?’,那位鉴定师父说道:‘简直是鬼斧神工一般,石大师,请恕我失礼了。’,说完之后,他又对着这位石涛的朋友说道:‘这位石大师的这幅画,一看就是新作,要不是纸张太过于新了,我是真的分不清真伪,当然,这并不能证明石大师的这幅是仿作的最有力证明,但这画上的墨色,相信你也能看的出来,分明就是才作不久的新画,这点相信你也瞧出来了,只是你自个儿不愿意承认而已,算了,你自个儿丢人显眼也就罢了,还要拉着我一块儿来丢人显眼,实在是岂有此理。’,那位鉴定师父讲完这些话之后,一甩袖子,就要离开。石涛的那位朋友赶紧拉住那人的衣服,解释道:‘确实,我是瞧出来其中的问题了,不过我就是心里不太放心,还请师父不要见怪,还请石老弟你不要见怪,哎,人呐,就是这样,相信你们要是同样的身处我的位置,你们也能体谅我的,至于你们一定要怪的话,那就怪我一个人好了,我这里给两位赔罪了。’,那人讲完了就要给两人行礼,石涛一看也没必要这样,毕竟人家已经很坦诚的讲了自个儿的心里话,要是再僵持下去,反倒显得自个儿太过小气了,于是拉着两人进了客厅喝茶聊天,三个人又谈了一番有关这幅‘庐山观瀑图’的话题之后,两人这才告辞,不过石涛的这幅赝品,也就从此流传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幅赝品的墨迹,纸张经过岁月的侵蚀之后,普通的一些人已经分不清他们的真伪之处了,除非是那种鉴定大家,才有这样的能力,我们家的这幅,正是石涛所留下的那幅赝品,至于真迹在哪里,我就不晓得了,所以,张大哥,你不必惊讶了。嘻嘻嘻嘻。”

陆玉芝再次一口气讲完了她家这幅画的由来,又一口气讲完了其中的一些故事之后,又看了一眼胡锡桢和张清和,这次胡锡桢倒还好,张清和却是听的彻底的呆掉了,他没想到这幅画居然是赝品,不过即使是个赝品,那也有着很高的收藏价值,那也是出自一位清朝初期的大家之手——石涛。

石涛(1642年-1708年)清代著名画家,原姓朱,名若极,广西桂林人,小字阿长,别号很多,如大涤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法号有元济、原济等。明靖江王朱亨嘉之子。与弘仁、髡残、朱耷合称“清初四僧”。

他幼年遭变后出家为僧,驻锡于安徽宣城敬亭山广教寺,后半世云游,以卖画为业。早年山水师法宋元诸家,画风疏秀明洁,晚年用笔纵肆,墨法淋漓,格法多变,尤精册页小品;花卉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清气袭人;人物生拙古朴,别具一格。工书法,能诗文。存世作品有《石涛罗汉百开册页》、《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山水清音图》、《竹石图》等。著有《苦瓜和尚画语录》。名言有“一画论”、“搜尽奇峰打草稿”、“笔墨当随时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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