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再见鬼王花（1 / 2）

九月十日下午，寅、严两人走了很多路，见过一位东上天云桥的城门守官，还和两名负责内城巡防的校官谈了很久，返回城北二路城门口时，已经到了戌时六刻（晚八点半）。

北二路城门距离二人所住的小院还有七八十里。按理来说不该绕远一趟，可严千道非要亲眼见证一下寅天乾所谓的“撵走民众再埋金”是不是真的。他特别想用人声鼎沸的场面打压一下寅天乾的“自傲”，以证明他确实是“想太多了”。可事实让千道有点难堪。

宛若长龙的火把下，卖茶点的小商贩已经不见了，他们的商摊被官兵统一看护起来。至于剩下的挖钱工们，也在官兵的指挥下有序撤走。看那些民众兴奋的样子，今天的收获一定很丰厚。

此刻的严千道极度无语，他完全不愿相信简简单单的“城墙挖钱”后面会有阴谋诡计。

但是寅天乾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这时他满脑子都是两名巡防校官提供给他的街头异闻。

十五年前开了一间很大的香风艺馆，光馆内的人工湖就有十里。这十几年天云城的强者成长特别快：十三年前，城北出了个不破金身严何事；次年城南出了个人器合一严两金；十年前大公子独子人器合一；九年前二公子次子人器合一。城主夫人从不出门，从不见客，极少在大型场合露面，据说她小巧玲珑，像豆蔻女童。二公子和三公子貌似不合。……。

他把这些信息翻来覆去地拿捏着，尝试辨别它们的真伪，再从中挖掘出一点什么。

二人在晚风里站了很久，耳边的蚊子都开始大合唱了，寅天乾终于打破尴尬，“走吧，确认一眼就可以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呢。”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谋士的眼中，所有事情都值得被利用？”严千道突然问了一句，情绪有点不对。

寅天乾便无奈地劝道，“其实并非我们想活得这么累，只是大局当前，不多做准备，必定会引来无数后患。”

“呵呵，比如呢？”

寅天乾叹着气，说起了一番“废话”，“浩荡西天云，面积是上海的1.4倍。人口大约二百万，堪称地广人稀。但如此大城却建在沙漠和天堑之间，物产极度匮乏。也没有核心产业或是经济支柱，所有发展动力都来源于唐宋通商。如今，逆天大战的消息传向唐宋两国，连带着城市损毁的消息也一并传出。不出十天，两国的商人都会知道。到时候，避险情绪会让所有旅行商人放弃这个地方。如果天云城的灾后重建做的不好，只需一个月，城里就会大乱。你觉得天云城的管理者是傻子吗？你觉得你那个叔父是白痴吗？”

“不！，当然不是！”

“所以，他就竭尽全力安抚灾民，转移悲伤情绪，迅速开展灾后重建。同时平定城内不安因素，最后再大加宣传，吸引更多商人前来这里开拓市场。”寅天乾指着城墙下有序撤离的民众，声音不觉高了两度，“现在的灾民，就是将来的建设主力。统治者不想直接发给他们抚恤金，就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悲伤，投入到新的建设和新的生活。要不然为什么放着真金白银不收缴，平白交给民众们挖掘？”

“可这不就是骗吗？能瞒多久？”

“瞒？”寅天乾失笑，“他就没准备瞒！”他指着民众挖掘出的土方，此刻那些土方已经垒成了城墙后的另一层矮墙，只要重新加工，就能变成新的浆土砖。继续说道。“我猜他们已经发现城主的用意了，挖钱是假，翻修城墙是真。不过谁又会去明说呢？大灾之后还有钱赚，这钱应该还比正常的工费高上不少。与其闲着在家哭泣，何不过来大捞一笔？”

严千道闻言，望天感叹。他从小就不爱学政治，更是讨厌历史，每当看到庸君误国或是民众起义，便无比疑惑。为什么统治者就没脑子呢？为什么统治者身边的近臣都短见无知呢？为什么民众就没有基础的理智呢？为什么各个朝代翻来覆去都在重复相同的错误呢？他想不明白，所以走上了IT之路，因为只有数据程序才最理智、最可爱。

二人很快离开了北二路驿道口，驱马向二公子府的方向前进。

早间出发时，寅天乾让严千道从小院上空飞出去，好好确认一下小院的具体位置。结果二人惊讶的发现，这个隐秘小院就位于内城西北，距离二公子府和北一路城门口都很近。

寅天乾当时就想明白了这种设置的妙处。前天夜里宏长老带他百里奔袭，就在内城城墙遭遇阻截。可见这城墙并不好过。而老酒馆儿地处外城西南，隐秘后院地处内城西北，两处隐秘沟通，就可以有效绕过城墙了。

又赶了半个时辰的路，二人策马进入一片荒林之中。这里地处北一路和北二路中间，树茂草丰，花果无数，本属于一片环城观景大道。可到了夜里漆黑一片，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好在地上有余迹犹存的巨大沟壑裂痕，他们还是能够找到方向的。

看着那些动则数丈宽的泥土翻新痕迹，寅天乾不难想象前夜惊天大战时的天崩地裂。不自觉问道，“说起来，我对这里的修行体系还不了解。现在所知的就是，修魂要靠悟性和天赋，苦练十年不如灵光一现。至于另外两脉，几乎是一无所知。”

严千道适当放慢速度，与寅天乾并行，答道，“体修的话，分为三类。武体一脉是纯粹锻炼体魄，目的是把身体打造成最强大的武器；器修一脉是体器共生，最终以器化身，铸身成器，融合出最强的身体；还有一脉是修真，相对于器修一脉，他们则是练习与天地元气共生，最终引天地元气入体，强化出最强的体魄。三种各有优劣，修行人数也大致相同。不过在天云这里，很少有修真者。”

“为什么？难道有特殊原因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山上没有对应的功法，培养不出好的修真者。”

“这样啊，”寅天乾若有所思，不由得瞥向了地上数之不尽的恐怖裂痕，“那严蒙宇应当是器修了，要到什么境界才能这样开天裂地？”

严千道便笑，“若只是要打出这种大地裂痕，人器合一境界就够了。人器合一你知道吗？”

“是器修之路上的第一道大关吧，这个我知道。”

“对，体修、神修、魂修，体系完全不同。体修有两道大关，神修有三道大关，魂修据说只有一道生死关。人器合一就是体修两道大关的第一道。严格来讲人器合一不是境界，而是一种状态。到达了炉火纯青境界，就到了体修的归元境，在归元境浸淫的足够扎实，就能成就人器合一或是不破金身。我现在就是人器合一巅峰。只要我想，随手出剑都能打出这种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