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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塌了一个坑 圆了一个梦(1 / 2)

查娜一直惦记着去食堂干活的事,可以说事做梦都在想。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还是没音信,嘎查长绕着路走怕见到她。

办公楼与阿来夫的牧场只有一路之隔。牧场周边用网围栏连续密实圈围着,用铁管焊了个简易门,门的上框有三个苏鲁定长矛,不到1.5米高的两个栅栏门不配套的绑在门框上,供人员和牛羊群出入。

整个草场就是一个大院子,比大地主刘文彩的院子可要大上好几千倍。不光是阿来夫的院子是这样的,其他牧户也都是这样。要不然咋会有这样一种说法,牧民随便在草场上扎几个包,就是一个度假村。来旅游的人热热闹闹的在吃着手把肉喝着酒,骑在马背上转悠溜达,蓝天白云还有白白的羊群,一张一张的“毛爷爷”装进了腰包里。草原的天亮的早,不到四点钟,太阳爬过阿来夫的毡房,有2个套马杆高。

牧场上撒落的羊群,皮毛白白的,小肚吃得鼓鼓的。羊群有序聚集移动,“咩、咩、咩”叫声,羊群的臊味混杂着膻味,直往鼻子里呛。蒙古包西侧40多只牛在悠闲地溜达。查娜把散放在牧场上的母牛赶回牛圈附近,把两只后腿合拢绑住拴在一根粗粗的木桩上挤奶。雪白柔稠的牛奶嗞嗞的挤出来,流进桶里。不到一根烟的功夫,挤完了一头牛的奶,足足有五六斤。查娜手拿两块羊粪砖,拉开蒙古包矮矮的小门,准备做早饭了。阿来夫从铁桶里舀了一盆水,递给屋里正在做饭的妻子。随手关严了门,生怕蚊子飞进去。自己拿了一个小马扎,中间的编织绳还断裂了两三根。在羊群与毡房间独自坐下,腚下露出两根白色塑料编织绳,蓬松的绳头在微风中摇摆。他慢慢的吸着烟,两眼半睁半闭,漫不经心朝羊群移动的方向瞅上一眼两眼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吐出的烟抚摸着脸庞顺着前额慢慢扩散,淹没在晨霞中。岱钦晃晃悠悠过来了,他从马扎上站起来,指着东面山包说:“看到了吧,一直冒着白雾气呀,昨天夜里塌了一个大坑。”

大坑在3号竖井附近,这下可炸了锅,整个嘎查热闹了起来。

七月的草原绿油油的一片,是一年最美的季节,绿草红花黄花在坑口边上吊着。井下的温度还是零下,坑口白茫茫的一片雾气。雾气向草原扩散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浓浓的炮烟味。炮烟飘到牛羊前,羊群瞬间骚动起来,“咩、咩”的摇着头叫着离开了。

阿来夫远远围着大坑转悠了两圈,瞅着这股白涛涛的雾气,眼睛不停的眨巴。在上风头离坑口三米以外停了下来,翘起脚跟伸着脖子向坑口看。四边黑土层下面的白黄色的细沙,还在唰啦唰啦往下流,四五十公分的黑土拖着绿草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像一个石腊人一动不动塑在那里。巴雅尔和岱钦在马背上叽里咕噜说着蒙话。岱钦轻轻用套马杆的绳扣在他头顶上左右呼啦呼啦摆动了几下,才慌忙后退了两步。

岱钦从马上下来,拍打着阿来夫的后背:“瞅着这冒烟的白气发呆有啥用?离坑口远一点,脚下还有裂口,下面的沙子说塌就塌了,掉进去那可就爬不上来啦。”他后退了几步像醒了酒一样地说:“让他过来看看,这成啥啦。”套马杆都忘记拿上,依旧插在那里,跳上马找额日敦巴日去了。

巴雅尔和岱钦也跟着起哄,他俩这样做纯粹是为自己,哪天他们的牧场也会塌个坑。只要把这个坑的赔偿价敲定好,就有了赔钱丈量的尺子,不用再费口舌了。

巴雅尔袖口撸到胳膊上,指着冒着白气的大坑:“这成啥啦,挖矿挖到毡房下面了,天天睡在里面不知道,说不准哪天我也像羊草一样掉进坑里。”

“吵吵吵,闹闹闹,有啥用?看火不怕火大是吧,你不是立在那里没掉进去吗?”额日敦巴日训斥着巴雅尔。

运营部经理郑杰指着大坑,对阿来夫温和地说:“离坑远一点,没看到四周的细沙不停的掉吗?好在牛羊没掉进去。”

巴雅尔在一边插话:“人掉进去,才是大事呀,不明不白塌了个大的坑。羊草呼啦呼啦掉进去了呀,羊吃啥呀。”他直勾勾盯着我的脸,用手比划着那个冒着白雾气的坑说,“可不敢睡毡房里了,说不准哪天人和包也掉进去了呀。”他在吓唬阿来夫,让他往死里喊价要钱。

“躲一边去,扯那么远干啥。人和牛羊不是没掉进去嘛,坑已经塌了,又没塌着你家的牧场。看你那着急的架势,这是你的草场吗?噘嘴的骡子输在那张嘴上。”额日敦巴日用手轻轻的推着巴雅尔的胳膊让他回去。

“推啥呀推,我长着腿自己会走,又不碍你的事。我的胳膊肘没向外拐,不像有的人。我兄弟的草场,说的有错了吗?要是你的,请我去,都不去!你以为你是满都拉呀。尿他,是个所长;不尿他,就是一块羊粪砖。掂量掂量自己,比他轻还是重?”巴雅尔理直气壮地说。

“就是呀,阿来夫的草场,也要管呀。在牧场的下面挖矿,不明不白的塌了个大坑,说不准明后天,我们的也会塌的。我们不管,嘎查会管吗?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不聚在一起抱团取暖,各干各的那成啥了。落单的羔子,想吃那个就吃那个。”岱钦帮巴雅尔打帮腔。

“不说话会憋死呀,没酒喝蛋子痛。”额日敦巴日极力稳住场面。

安全生产部经理高唐看不过眼了,瞪着眼瞅着岱钦说:“话在你嘴里出来变了味儿,矿山转眼间成了狼了?羔子有你这样的吗?那架势分明就是一只狼,就差张嘴咬人了。说话不能张着嘴图快活,是要负责任的。”

“我虎没说不负责任呀,负责任才把他的牧场当成我的了呀。不是吃饱撑的和你胡扯呀。把大坑解决好了,那才叫负责呐。”巴雅尔步步逼近高唐。

额日敦巴日把阿来夫拽报一边,说着蒙话,矿山过来的人一句听不懂。“回去吧,在这嗓门喊得再高,也不能多拿一分钱。坑塌了,矿山能不赔钱嘛,回吧,一会我去高拥华那一趟,林矿不在,出差了。顺便瞅瞅查娜那事,催催早点。”他以为拿查娜的事压着他,阿来夫能回去,没想到激起了他的愤怒:“回嘎查干啥呀,坑在眼前,矿山的人也在,该赔多少赔多少呀。”

嘎查长跺跺脚,向着巴雅尔眨巴眼,让他拽着阿来夫回去:“说你是狼就是狼了,嗷嗷叫啥!啥时把他当成你的兄弟了。不挖坑让他跳进去就蛮好了,再一把拖上来,打一巴掌扔个甜枣。”转头对矿山的人说,“用卷尺拉个数,坑都塌了,没啥说的,可不能让牧民吃了亏。”

“那就回吧。要不先用卷尺拉个数,双方同面。”阿来夫给足了嘎查长面子。回去的路上他问,“塌这个大坑,可不能用2.56元/平米说事了,那是租地的价,羊草死活不用管。坑填平了,撒上草种子,勤拉水浇呀不一定保苗,第二年出草了。”

“你说的这块,我的心里能没数嘛。还漏了一块,填坑不能和鹰一样吧,拉土车和铲车碾压的草场这块。”嘎查瞅着一侧的巴雅尔又说,“每落下啥吧,让你们回来还没闹机密,拉直了脖子有啥用?喊干了嗓子眼,没人递水给你的。我和工牧办的那伙人不一样,牧民丢了草场,撒不了羔子了,苏木和工牧办那伙人吃工资的。牧民的阵地在草场里,羔子是衣食父母啊。草监所和工牧办那伙人的阵地在办公桌上,车轮子转就能吃饱肚子。”

巴雅尔停了下来,和看陌生人一样上下打量着:“尼玛的还是一个‘眼儿’的连桥着急啊哪啥,哪啥,以后也要罩一下我呀嘎查长。”

额日敦巴日哼了两声:“你那德行,对你一百个好,也换不回一个好,想罩都罩不住呀。”巴雅尔摘下了长舌帽,嘎查长又补了一句,“啥时不胡乱折腾,会罩着你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凡事要有个方式方法,打死人要偿命,骗死人的,哄着他们开心。矿山不差钱的,他们爱惜脸面,尤其是在苏木和那些局长面前,能赚一嘴和牧民关系处的很好这句话来,额外多出个万八千的不心疼。有了这个方子,能抓不到药嘛。瞅着我和矿山走得近,就说我和他们穿了一条腿的裤子。嘎查是个肉包子,两头受气,没坐在这位置上的人,闹不机密的。”

“光说不练啊,不说这一百个好,倒忘记了。不暗地里挖坑,赶我往里跳,进局子里蹲了十多天,拿我是傻子了。”阿来夫拽了一把,没让巴雅尔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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