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了断尘缘（1 / 2）

“前辈，我阿爹伤势如此之重，您可有什么法子可以救救他？”阿弟开口哀求道。

“我也无能为力，疗伤丹药我自己早已服完，别忘了你遇到我时我自己也是重伤不治，他能撑到现在已是奇事。”夜笙无奈地答道。

阿弟见情势已难以回转面露悲色，双目流泪悲切地唤道：“阿爹，阿爹，您睁眼瞧瞧俺。俺是阿弟啊！阿弟回来看您了！”

陈铁一听这话瞪大了双眼，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刚刚救下他们一众的仙师，不敢相信他竟然自称是已经失踪了六年的儿时玩伴阿弟。

“阿弟，阿弟回来啦？阿爹不成了，你是来接阿爹的吗？让阿爹好好看看你。”陈瘸子听到阿弟的几声呼唤，突然睁开了双眼，神情空洞地望着眼前这个好像既熟悉又陌生的青年。边轻声说着边颤巍巍地伸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满脑子想的是那个养育了十一年却突然失踪的养子。

阿弟一把握住陈瘸子那满是老茧的双手按在自己脸上，泪水如泉涌出，心中懊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回来。若是早些回来或许养父就能避过这祸事，没想到六年未见再见即是永别。

陈瘸子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嘴里喃喃含糊不清地说着阿弟幼年的趣事。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被阿弟握着的双手轻轻一垂，脸上挂着笑容人竟是就这么去了。

“阿爹！阿爹！”两个青年同时察觉到陈瘸子地异样，放声大哭，直哭了小半个时辰。

“您……真的是阿弟哥吗？”陈铁怯生生地问道。

“这把匕首是俺自己偷偷地打的，俺都已经十一了，阿爹说再磨砺几年俺就能出师了。以后你们家里用的铁器可都会是俺打的。”阿弟面色惨然摸出一把匕首对着陈铁说道。

陈铁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抽搐着嘴巴张得老大，如同看到了鬼。

“铁蛋，别告诉有才，他的嘴巴不牢靠。对面有动静，你先上树躲躲俺去看看。”阿弟接着又重复起六年前两人分别前最后说的话。

“阿弟哥，你真的还活着！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回来找我们呢？阿爹和我们无一日不挂念着你，你怎么就修仙了？”这六年前的对话当时只有他两人在场，不会有第三人知道的。此人是阿弟无疑了，陈铁再无怀疑，激动地上前握住了阿弟的双肩，满腔的疑问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一言难尽，我一时无法与你详谈。铁蛋，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过得如何？”阿弟并不回答，反而问起了寨子里的后事。

“当年我领着众人下山，告诉寨中大人你失踪的事情。众乡亲们连夜上山寻你不得，大家都很难过，以为你遭遇不测。大人们还严令以后不得上山玩耍了，之后大伙便各寻各的去处。黎国与凉国的战事吃紧，这几年村中青壮为躲避被抓壮丁，有门路的都已离寨自谋生路去了。”陈铁搓着双手答道，又给阿弟说着这六年寨子的人和事的变故。

原来陈瘸子自从阿弟失踪之后，着实消沉了好一阵子。铁蛋心中存着愧疚，反复懊悔要是自己当时没有爬上树，而和阿弟一同前往，说不定阿弟就不会出事，自己要代替阿弟给陈瘸子养老送终。

于是铁蛋便拜了陈瘸子为师，平日除了学艺还照顾他的日常起居。陈瘸子见铁蛋学得渐渐地有模有样，乡亲们都夸手艺尽得他的真传，心中终于宽慰下来。后来更是收他为义子，铁蛋也因此改名陈铁。

有财则远远地去了镇上当学徒，在一间丝绸铺里做学徒，得老板赏识跟着走南闯北的贩货，一年也难得回一次家。这次寨中出事，他也因此躲过一劫。

阿弟一边听着陈铁的话一边看着养父苍老的脸，那褶子比六年前更深了。这十一年的父子之情，是养父带给他最初的温暖。自己从此以后要踏入另一个世界，原想着临走前最后尽尽孝心，没曾想事情演变成如此境地。

“铁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阿弟抽回思绪缓缓问道。

“我父母早亡，本靠着叔叔婶婶有一口吃食。后来过继给了阿爹本想着好好孝顺他老人家，继承他的手艺两个人本分的过活。如今阿爹人也没了家也毁了，我想先将他的尸骨送归故里安葬，在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靠自己的手艺做个铁匠吧，不打算再待在这里。”陈铁想了一会，一五一十地把心中想法告诉阿弟。

“嗯，也是正理。”阿弟点了点头。

“阿弟哥，你和我一起送阿爹最后一程吗？”陈铁问道。

“好，我也有此意。不过你即刻启程南归，我此间还有事未办，稍后我回来寻你的。”阿弟回道。

“阿弟哥，你……你是要去给阿爹报仇吗？”陈铁从小便和阿弟厮混在一处，十分清楚他的为人，立刻猜出了阿弟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