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摆渡使的日常（下）（1 / 2）

送走了街头小混混，接下来进入便利店的是一位知性的小姐姐，姜天赐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低头将登记表递给了对方。

这一看就是出车祸死亡的人，那凹陷的胸膛，还在向外渗着鲜血的衣衫，都在说明着那一场车祸的惨烈。

“也是个可怜人啊！”收起表格，看着渐渐离开便利店的小姐姐，姜天赐轻声叹息。

人来人往中，姜天赐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与灵，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一转眼时间已是来到了午夜。

门口的风铃被打开的店门撞响，姜天赐恢复公式化的微笑，笑着开口说道：“欢迎光临！”

“咦？你是小姜？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开门进来的是一位老者，一身笔挺修身的中山装，臂弯处夹着一个小型的公文包，一看就是位注重休养的人。

“好久不见李主任，我也是最近两天才刚刚回来的，这不立刻就来上班了吗！”看清楚来人，姜天赐也是笑着打着招呼。

老者同样是青州第一医院的一位主任专家，医术了得，德高望重，也是个深受医院中医护人员尊敬的老主任。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晚？我记得医院有规定，像你们这样上了年纪的科室主任是不允许上晚班的吧？”此刻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按理说李主任应该早就下班了才对，怎么会来到他这便利店呢？

从对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疲惫像，姜天赐可以确定，这位主任的确是一直忙活到了现在，而不是又从其他地方再次赶到这里来的。

李主任从一旁的货架上拿过一份即食便当，递给姜天赐，让他帮忙加热一下。而后又从冷藏柜中冷藏柜中拿出一厅啤酒，这才走到吧台旁坐了下来。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虽然已经变凉，但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喝上一口这种冷藏过后的饮品，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舒坦！

认真说起来，这一类人，除了大冬天会喝一些常温的之外，其他时候都会选择冷藏的，也很奇怪。

“天气转凉，冷饮对你的身体可不是什么友好的东西！”抬头看了眼李主任手中啤酒，姜天赐继续手中操作。

熟练的拆开便当外层的密封包装，随后将之放到微波炉中，定好时间，然后才回到吧台。

看着李主任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眼中满是悲哀与怀念。

“怎么了？能让李主任心情这么低落的情况可不多啊，愿意让我听听吗？”姜天赐同样拿出一厅冰啤酒，和李主任轻轻碰了下杯，轻饮了一口，出言询问。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老王走了！就在今天傍晚，累倒在了他劳碌了一生的手术台上……”

姜天赐沉默，没有接话。

老王，就是他今晚接待的第一位客人，那位急诊科的主任专家。他也为这位品德高尚的医生感觉到可惜，却不曾想，原来今晚还有人在医院悼念他，送他最后一程。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在和我开玩笑，还骂了那群小家伙一顿。”

“直到另外几个老家伙给我打电话，我才真正相信这件事情。我们这群老家伙们放下了所有的一切，直奔医院，想要看看情况究竟如何，我们这些专家是否能够将他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可是死神的脚步太快了，当我们再见到老王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冰凉，甚至产生了尸僵，彻底没救了啊！”

“彻底没救了……”

“你说我们行医一生，为了这个行业奉献了所有的青春与热情，拯救了不知道多少患者，不知道从死神手中抢回了生命，但真正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我们，也不是万能的……”

“我们也有无力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一点点消逝在我们面前。”

“生老病死，按理说这是我们早就应该适应的，救治的所有患者，也并非所有人都平安恢复，依旧有很多人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在了病房中。”

“可老王……”

李主任说不下去了，此刻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已经涕泗横流，脸庞被泪水覆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