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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闱几人愁(1 / 1)


稀稀落落的鹅毛大小雪花不停地从空中洒落在东京的街道上,冰冷的天气也没有让这热闹的街道变得冷清,离新春还有十四天,道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似乎告诉大家,一年中最期盼的日子好似明天就是。

街道上慢悠悠的人群中,突然一片叫骂声,一辆马车快速驶来停在仙人居楼前,一个年轻的士子不等车夫搀扶就急急跳下了车,满脸焦急连幞头都歪掉了,士子过于匆忙一脚踩在薄冰上差点滑倒,他急忙抓紧门柱稳住身体,然后赶紧上楼而去,大厅里笑声不断,几个士子连声说: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休矣,休矣”,呼声刚进内厅,门已被推开,二位年轻的士子望着满脸惊慌的来人,不由一愣,“希廉兄,何故如此慌张,坐下来喝杯热水慢慢说。”左边身着貂裘的士子站起来说道,右边那位穿白锦袍急忙起身,将一杯温水送至面前,王希廉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接过温水一饮而尽,喘息着说道,“年后的恩科取消了,我刚得到的消息。”

刚才还镇定的二人闻言脸色陡变,两人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相信,“仲易贤弟,安之贤弟,难道我会骗你们么,这是我伯父一个时辰前得到的消息,不过东京城最多明天也就全城知道了。”

“那那十月送交礼部的解试名单就作废了?这已经四年,哦,不是,都五年没有官家怎会不懂恩科呢,这是?”王安之还是不信,焦躁的走来走去,满嘴的话语连自己都不知道说的什么。

王希廉瞥了一眼,手指往上指了指,“官家?他还是孩童,他懂得什么,上面斗的厉害,最近恐有大变,我伯父让我安生些。”

王安之还想再说,徐仲易赶紧拉住他座在座位上,朝王希廉行礼道,“谢谢希廉兄,能将此等大事及时告知我二人,本来我们许久未见,还想今日开怀畅饮以续扬州同窗之谊,现在看来希廉兄只能饮茶了,我以茶代酒敬希廉兄一杯。”王希廉没有谦让一饮而尽,心事重重的三位对满桌美味现在也是味同爵蜡,差不多一炷香时间就散席了。

二人见王希廉乘车远去,“二郎,我们是留在开封与士子多多交流下,看看事态的发展还是另做打算?”王安之问道。

徐仲易笑笑说道,“交流什么啊,等到全城皆知的时候,大家肯定人心惶惶的,说不得这些天会闹出什么岔子来,我们还是避而远之,切莫参合这等事情,还是回客栈收拾下,明天早点回扬州过年吧,爹爹好久没见六郎了,况且还有件好事需要你来带话回去”,二人找了辆马车向东城而去。

此时是乾兴元年腊月十六,急匆匆的来客是当朝宰执王若钦的侄子王家九郎,王禀字希廉,时年二十三岁;貂裘的士子是泰州大族王家六郎,王惟熙字安之,今年刚满十九岁;白锦袍的士子是扬州盐商之子,徐研字仲易,时年二十二岁。

腊月二十七,午后。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那是盛唐时期的扬州,唯有家财万贯才能体验扬州的繁华,眼前这座银装素裹的扬州却几经战火,三次焚城之后异地重建的,不及开元盛世时候的三分之一。

马车停在一座五进的院子门旁,徐研下车后付给车夫一把铜钱,王惟熙看着院子黯然说道,“三年前来恭贺乔迁之喜,却不曾想发生那等大难,这”竟有点呜咽之声。

徐研也是叹气自哎,“活着的人活的更好,才是对逝者最大的安慰,况且说了来家里谈的喜事,六郎这是要我难堪啊。”

王惟熙拭去泪水整理下衣冠,“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

门口的老汉这时迎了出来,“是二郎回来啦,这位是泰州王家六郎吧?”褐衣老汉高兴地说道。

“俞老伯好眼力,我这次来是给叔父拜年的,当然你有什么家书想捎回泰州的就早点备好,等我回去给你带上。”王惟熙爽快的答道,“家主在内书房会客,现在不便打扰,等客人走后我会及时告知。”俞老伯笑着说道。

“好了,让仆人把客房收拾一下,我和六郎先去我的书房等待,没事不要过来打扰。”徐研平淡的说道。

那老汉点头称是,徐研不等王惟熙还要说话,拉着他就往里走。

二人来到徐研书房分主客坐下,“二郎,对这次恩科,一路上闹得沸沸扬扬,你说怎么就突然取消了?”王惟熙还未坐稳急匆匆的问道。

“依我看,还是在于太后,先帝当朝时百官就对太后颇有微词,官家年幼,现今太后垂帘听政,百官虽迫于无奈支持,但又不想事事按太后懿旨处理,王希廉的伯父贵为宰执,但是他曾说过伯父似乎与太后走的更近,与百官有点……”徐研说着欲言又止,王惟熙急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哎,我说的你权当听听罢了,我觉得这是太后对于百官的警告,从先帝生病开始,已经取消了二届科举,这次只怕是百官与太后博弈,不管谁输谁赢,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人,而且就是下次开科了,也是积压了几届的贡士共赴考场,高手云集呐,想登科那是难上加难了。”徐研摇头叹道,想想也是世道不公,自己经历了连续取消两次科举,真是不知为何如此霉运。

“二郎言之有理啊,我去年才堪堪拿到发解试最后一个名额,二郎也才是扬州的第七,更何况省试我淮南路士子与两浙路和江南二路差距甚大,就是福建路相比也难有胜算,罢了罢了。”王惟熙懊恼的不停着拍着额头。

“六郎不必如此灰心,我只是说出心中所想,并不一定就是现实,况且王家是泰州大族学风斐然,你不要妄自菲薄了,你还未及冠,有的是时间磨炼,不要想这些烦恼之事了。”徐研看着王惟熙如此动作也是心中不忍。

“我们还好,王希廉给我们传递最新的消息,扬州离开封也算不远,所以咱们还能年前回来,想想那些广南和川蜀的学子,恐怕会有些惨不忍睹啊,京城还有不少寒门士子这几天怕要闹出什么乱子了,真是愁煞人心了。”王惟熙不快的说道。

“二郎觉得王相公会不会再上一步呢?此次开封之行我们两家送了一千贯给希廉祖母祝寿,我们以后还是和希廉多多来往么?”王惟熙随即又说。

“我和他虽是州学同窗,王相公当年也是扬州父母,父亲也和他走的挺近,但是你该知道王希廉现在在国子监,与你我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王希廉也是看在你我以前的交情份上才说上几句。”徐研顿了一下,揉着脑袋,“王相公与丁相公把寇相公挤出中枢,贬黜到天南,加上这次科举的莫名突然取消,开封的那些士子们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宫中势必要求政事堂有人要出来承担这个责任,那日餐桌上王希廉也是闷闷不乐,政事堂之中王青州是百官代表,丁相和王相与太后牵连甚深被士子抨击最多,有人借机可以将王相和丁相中一人也被贬黜边疆。飞鸟尽,良弓藏啊。”徐研看着房梁,眼睛一眨不眨的说道。

“太后?太后真有这般手段?这这怕有武周之祸啊!”王惟熙惊讶说出。

“六郎慎言!”徐研蹭的站起,他看着王惟熙眼神坚定,想想王六郎虽文武双全家世显赫,但还是年轻不知祸从口出。

太阳渐渐西斜,树枝斑驳的投影在窗纸上跳动,那些无法描述的投影总是那么的渗人,即使屋内有火炉却和窗外的世界一样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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