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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堤(1 / 1)


海船向北沿着海岸线行驶,从黎明到傍晚看到沿途陆地上有一条残缺不全的长龙横亘在一片荒莽的原野上,终于快要黑下来的时候驶到了淮河口,这里是前唐李承修建的常丰堤的北边的。

徐硁在船上那种歇斯底里的表现着实吓了大家一跳,朱说看不下去一掌打晕了徐硁安置在船舱内,并命人全天看守不得无故脱岗,下午徐硁才醒来吃了点米粥但精神却十分萎靡,朱说可能也觉得自己这次是有点武断了,不该没有通知徐硁具体事情的情况下贸然便带他出海。

朱说看着徐硁痛苦的样子还未开口,徐硁这时问道,“老师,你相信宿命么?”

朱说眉头一挑想了想,“古人以易推天数想破解之,却终究还是落入毂中。为师不信宿命,但怕终究抵不过天数。”

徐硁觉得这回答不满意,因为自己听的模棱两可,“如果你能预知大事的发生,但是泄露天机会让很快你死去,但你不说可能要死几十万人死,甚至是几百万人,老师选择哪一种么?”

朱说看着徐硁,这应该是被惊吓的孩子,幻想出来的问题吧,但朱说还是认真思考后回答,“为师这里曾经有件事情也很难选择,你听我讲完后你来先告诉我你的选择,我的儿子五个月前满周岁,我去信长洲祖籍想让他归宗,但那边给我的回复是很是让我为难,信上说除非我与我的母亲和朱姓兄弟脱离关系才有可能,那么我问你,你愿意离弃你的母亲吗?”

徐硁想了想回答,“我不会离弃我的母亲和兄弟。”

朱说轻拍了下徐硁的肩膀,“所以我现在还姓朱,因为我们是人,我们有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甚至无关的人都是活生生在你周围,为了几个人利益而失去这么多人我不愿意,同样你的问题,若是仅仅是我的死能给很多人换来生存的机会,我愿意死。”

徐硁艰难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扶着船沿看着落日渐渐地沉没在海洋深处,橙黄色的光芒在海水的侵蚀中慢慢地变成紫灰色,就算太阳都免不了落下,何况渺小的人类呢,历史的车轮哪是我能阻挡的,还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平常心过好每一天吧。朱说一直看着这个自己不是很喜欢的少年,又感觉他的话好像不是随便说说。

第二天清晨,驿馆各个细胞组织都开始复苏,大宋的驿馆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民众开放,昨晚能看到各种口音的商人在谈生意或者几个好友在一起吃饭聊天,不会有森严的规章制作来制约你。徐硁走到楼下大厅发现朱说在向他招手,他发现其他吏员都在就缺自己,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一个吏员圆场说道,“小官人这体质就是好啊,晕船成那样过了一晚上就恢复了。”

徐硁再次拱手说道,“一路多谢各位仁兄的照顾,小弟感激不尽,今天我就可以上工了,不需要再照顾了。”

朱说指着一个座位让徐硁坐过去,“赶紧吃饭,一刻钟后出发。”

海船出港后很快进入黄海,昨天傍晚那模糊横亘的巨龙这才看得清楚,虽然依然保卫者陆上的家园,但的确已经残破不堪是需要重修的时候了,“老师,为什么从淮河口测量,北面不是还有海州吗?”徐硁发现船只往南而下,海州也属于淮南路为什么不从哪里测量呢。

朱说指着北方,“海州虽有盐田但是产量很不高,大约是楚州一半更加无法与泰州相比,其次我朝规定海盐销售地区为长江流域的州府,海州偏与北方运输成本过高。”他又指向南方说道,“楚州,泰州,通州三地产盐接近是全国产量的三成,只有保住了这三地的盐田才能保证大宋稳定。”

徐硁拿出纸笔简略的画出三州的海岸线,“老师,这样的大工程你算过用多少人,需要多少钱财吗?还有老师要对原堤位置重修还是另行选址再造?”

朱说满意的看了认真绘画的徐硁,“前唐旧堤已经破败不堪,在原址重造早已不是最佳选择,近三百年过去沧海桑田海岸线有进有退,况且我们需要更多的盐田,因此必须选址新造,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出海的原因,今明两天是大潮时分,我们要确定大潮最大能蔓延到什么位置,同时测绘出三州的海岸线的最准确长度。”

“我们只有一艘船能测量准确吗?等我们开船到通州在就过了大潮的时间。”徐硁不解

朱说招呼其他几个吏员过来看下他们准备情况,“你能想到的,难道我不会考虑吗?我总记分出六个测量组,我们这组在最北边测量淮河口和楚州北段,其他组分别进驻新兴场,海安监,丰利场和金沙场,每个小组都有分工,最后我们在整合在一起。”

徐硁觉得自己真是多事,“需要学生绘制但请老师吩咐,徐硁必全力以赴。”

申正时分大潮开始迸发,船家奋力维持船只在一个点上不过分的横移,船上的吏员将铁纤抛入海中再提出测量海水的位置,徐硁则在绘制海岸线上旧堤的形状,不时一个大浪翻涌过来,船上没有防护的人员东倒西歪,这半个时辰大家都在拼命,因为再有两刻钟天就要黑下来那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七月的海上天气比小孩的脸色还难测,船主突然找到朱说,“官人我们必须立刻回航了,东边来了卷云而且风向开始有变化,可能不需一刻钟时间必定雷雨大风,请官人速做决断。”朱说看了下东边,然后吩咐徐硁将测量好文件放好,没有测完的只测最后一次了,让大家全部穿上蓑衣,船家也开始起锚南下去楚州避风。

徐硁急忙将画好的图纸整理好放在船舱柜中,拿着蓑衣就出去,出来发现天很快暗了下来,东边的闪电一闪而过好像将大海劈为两半。船主早就让船工们满帆航行,徐硁走到朱说面前请蓑衣递过去,刚要说话一滴雨水滴在脸上,接着就是豆子大雨粒噼里啪啦的落下,朱说挥挥手赶紧让徐硁进船舱,徐硁还想说一起进船舱,朱说已经抓住缆绳走向船边,将最后一个完成测量的吏员赶回去,将未能及时收拾的工具抱住推挤在一起用竹篾盖住。徐硁感觉朱说是不是有点过于高大了,这样的疾风大浪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这时一道闪电当头劈下,徐硁赶紧跑回船舱,海船犹如一片枯叶一般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徐硁想到不会自己真的要再次淹没在海中吧,自己不就是画了几幅图高吗?难道这真是自己的宿命么?我都认命了没想着去改变历史啊。

徐硁最终平安回到楚州码头,看样子上天可能真没把徐硁当回事吧。

八天之后朱说他们再次出发,他们前面已经总结出大潮的各种成果,今天出发是探测小潮的状况了,徐硁知道大潮和小潮的海岸线相差十里都没问题,有时他会画画正在工作的吏员,但这让朱说很不满,因为他觉得这样会让吏员们安心工作,不过在十几天的相处中朱说和徐硁渐渐有师徒的感觉了。

回到西溪后,五个小组陆续抵达并将成果都集中到一起,当然不是全部的小组都能完成任务,新兴场小组的船就在暴风雨中翻了船,幸好船已经离海岸很近了,大家都捡回一条命但材料都没有了。

新兴场那组只能再次出发去测量,但整个公署不能因为一组耽搁整合,大家都在整理这些成果,朱说三天没有合眼了,让吏员轮班笔录总结,徐硁觉得这么大的工程有必要这么急么,有时自己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朱说还在那里比对材料,真的有这么急么?难道自己命就不是命啊。

徐硁闲暇找到韩押司问了关于他宴请家庭的变化,果然如朱说所言,有的小孩子无法在吃下糙米剩饭,父母对他们不胜其烦,有几个大一点孩子竟然去酒家偷东西,韩押司因为关注这事就给点教训放了,有两位老人失踪了,有人说看到他们一起去了北边的芦苇荡就再也没有回来,徐硁听完这些有点不知所措,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么,就就当他们是故事吧。

八月初九,朱说和吏员终于完成了捍海堤全部比对工作,但是大家对修堤的大小和远近有自己见解,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方案能采纳这样就可以名垂青史,这样的讨论持续了几天,但是一个消息却让大家无措起来,楚州知州得知修堤计划就一直想将测绘的结果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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