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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二元重水 祁灵门,百阙塔下,小广场前围着一群经久不歇的弟子,历经百余年的时光,这里已经成为了门中的有名的小道消息来源地。 此刻一群弟子围着赵飞然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八卦。 赵飞然是这里的老人了,平日做完庶务就会来这里跟众弟子闲聊几日,打听些情报,赚些隐秘的小灵石。 这次他讲的是庶务峰里门道,所以一双小眼四处乱瞟生怕被祁峰的执法弟子听到惹来麻烦。 “我看你们都是今年刚满十二岁的新弟子吧?新入峰的弟子们会有一年的修炼时间,由传功执事引领你们入气修行,一年之后啊你们就要被分派庶务,四月一轮,一年三月。 你们是不是都被分到了庶务峰?” “是啊,赵师兄。我们几个都是庶务峰的。”一名年纪轻轻的少年回到。 “那你们可就要小心了,庶务峰是五峰中最忙碌的一峰,连器峰都不一定有庶务峰忙啊。 这庶务峰每次轮值更换庶务,都是有讲究的。有门道的弟子啊,就能分到轻松点的,比如照看灵药、运送灵材,没门道的弟子啊,就会被分到砍伐灵木、种植灵木、火工弟子这些苦活。 要是在峰里有关系的,嘿嘿~那还能分到灵物采买等许多有好处的地方呢。 你们想不想知道些门道啊?” “想,想啊!” 几个弟子都急切的应道:“赵师兄,你快给我们讲讲吧。” “别急,这些东西可不能乱说的。”赵飞然笑眯眯的扫过他们稚嫩的面容,“想知道的,去灵峰弟子洞府里寻丁排亥户的,记得要子时之前来!” 一旁两个弟子神色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议论道:“这赵飞然都快百岁了,还在招摇撞骗,坑新入门的师弟呢。” “他这也是小打小闹,若真闹大了,早就有执法弟子把他抓了去关进死窟里了。听说这赵飞然灵根太差,就等着满了岁数去山下养老享福呢。” “哎,听说了吗?大长老把下山寿数从一百三十岁延长到一百五十岁了!” “什么?这不是谣传吗?若是真的,那岂不是我们又要再做二三十年的庶务了?” “唉~谁说不是呢?只能说咱们运气不好,刚赶上了这一代!” …… 夜色下,子时到了,丁排亥户的洞府熄了灯,开启了小阵法,一道人影悄无声息的离去。 赵飞然隐秘的来到了一处地方,看到身前忽然出现的一道身影,并没有惊吓,反而恭敬道:“弟子拜见峰主大人。” “近来可有人上勾?”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 “近来并没有新鱼上钩,只不过有三两个颇有诡异处。弟子已将其行踪线索和不寻常处记载玉简里了。”赵飞然递出一块玉简。 “好,所记颇为详细。”那神秘人笑了声,同样递出去一块玉简,“这是接下来三个月内你所要传出去和收集注意的消息。” “是!弟子必定完成!”赵飞然恭声告退。 那神秘人隐去身形,再出现时已是在灵峰大殿内,他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峰主位上,正是如今灵峰峰主章启。 他揉了揉眉心,近些年随着祁灵门的势头颇盛,其他几家纷纷往门中安插暗子,出卖泄漏有天分弟子的消息,用意不言而喻。 这还要牵扯到八十多年前兽潮之劫了,当年祁灵门可是颇为爱惜羽毛,能用傀儡死物就不用弟子去肉搏。无论是招收的散修,还是自家弟子。 像清风阁与清河徐氏几家都是拿散修和弟子族人的命去填,一来他们没有深厚的底蕴,二来也没有如此久的准备时间,储备消耗灵物,三来他们更愿意让弟子出战使得真修更具有威慑力。 虽然保全了真修,可损失的弟子自然是极多的。难免会有些弟子断代的情况,如今他们都处在一种平衡的稳定中,许久都未有真修突破了。 而祁灵门弟子闭关突破真修的人数却不少,哪怕被上宗折了些,可还是颇有兴盛气象的。 由于没有心术神通,这些门派中看不见的争斗就需要费心费力,依靠各派各家的执掌和弟子们的心计来决胜负了。 章启看了眼天色,东方稍明,他拿出三枚铜板,一抛而起,念动口诀,借力天时,呈现出一副卦象。 他仔细看了一眼,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消息。 于是只能叹息一声,收起卦钱,开始闭目凝神的观想道参了。 不知不觉间,几日过去,天边流火一闪而落,章启忙停了功,起身敬道:“弟子拜见大长老!” 一身鲜艳红妆的千世妍打量了他好一阵,才笑道:“章师侄,你也该闭关突破了吧?毕竟若在拖下去,只怕你就开始气血衰落了。” “这个,劳烦师叔记挂。”章启改了称呼,道:“只是师侄我道参尚未圆满,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若有一枚筑道丹呢?”千世妍伸手一摊,一只玉瓶浮现,瓶身上赫然写着“筑道丹”三字。 “筑道丹?”章启心神一震,“这师侄如何承受得起?” “这是你师尊临终前和我许下的交易,你值这个价。”千世妍再次拿出一块金色灵果,肉痛道:“此物名为金麟元果,有壮大元神,增益观想之效。 这可是我特意动用千家的一位族叔关系,向云岚山中求得的。 仅凭此两物,就能增加两成半突破真修的可能。既然李师弟能收你为徒,多半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我想,章师侄该安心突破了吧?” “这…这如何使得?”章启面色震惊,哪怕世家大族子弟,在筑基时都难以同时得到这两样灵物,也需要极为出色的表现或立下大功才能得到其中之一。 他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这两样东西? “我说了,这是我与你师尊的交易。待你成就筑基后,自有需要用得到你的地方!”千世妍还是把这两样东西递给了他,道:“早日筑基吧。” “是!弟子定不负师尊与师叔您的厚望!” 章启视若珍宝的接过二物,感激拜谢。 万木界洞天之内,两具真身傀儡日夜不息的炼制着葫芦中的一元重水,经过这数十年日夜不息的炼制,葫芦中已经装满了足足有一方三丈大的池塘水量。 每一滴都是一元重水。 如今,李元在一旁惊奇的发现,这些一元重水在炼制圆满后竟然开始向着二元重水炼化,只是这两具真身傀儡只有炼气后期修为,炼制起来太过费劲了。 若能有一位真修一直在炼化这青幽葫芦,不知道经年累月的积累下去会达到什么程度。 但哪里有真修会愿意费大量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除非,是被强迫的! 李元看了下自己的修为,再有十年,方才能触摸到三转的门槛。 不由轻叹一声,靠自己还是靠不住,那就只能靠法身了。 他还记得门中的章启、李氏姐弟、白辰,还有几个修为不错的弟子都差不多是到了突破真修的时候,未来十年内将会可能出现诸位真修的盛况。祁灵门的兴盛,是不可阻挡了。 经过这些年的冷眼旁观,和他对天地之秘的了解,大概摸清楚了一个模糊的边界。 玲珑派的意志并不一定是那位真人意志,可真人意志一定是玲珑派的意志。 许多小事并非是那位真人在意,大有可能只是玲珑派中的一些上位真修的意思。 而那位真人只会在触及到其的禁忌才会出手。 比如金丹位格。 其他的,无论是炼人丹,敕百道,收群英,都不一定是这位真人得意志,甚至祂从未在意过这些。 只需要玲珑派这个来传递他意志的门派,就足够了。 而且,李元还似乎觉察到,在祁灵门近四千年历史中,玲珑派从未正面表达过想要灭绝祁灵门的意思。 顶多,就是从旁敲打,借力打力。 在这个强者为天的时代,李元可不信玲珑派的那些上位真修讲什么脸面与规则,既然不为,就说明是不敢为之。 而祁灵门能让对方不敢为之的,那就是源头天祁仙宗。 宗史上只说过天祁仙宗内乱而溃,却从未提及是否还有其他支脉,同宗真人是否存在。 那这忌讳,就多半来源于天祁仙宗尚未断绝的其他支脉的存在。 毕竟十二仙宗可以说是掌握此方天地的霸主,哪怕覆灭,只留下几道支脉,对寻常势力而言仍旧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当年兽潮之劫,那位真人出手,也只是为了收走祁灵门留下的最后一金丹缕位格。 而且是明知道祁灵门有这么一丝金丹位格,却硬是等到王寻老祖用出来后才收走的。 想清楚了这些,李元只觉得天机隐藏,辛秘晦暗,这些东西都是不能说的。宗史上也都不曾记的,可却能通过读史而通晓其中暗示之意。 但即便如此,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 他已经尽自己所能,为祁灵门留下了诸多后手,再加上法身助力,多半能在接下来的种种劫难中延续下来。 …… 百钨山,一群盗修围住了上钩修行者,足足十余人,各种灵光法术法器漫天而去,往那阵中人打去。 被困阵中的李玄月忍不住皱眉道:“诸位,我等姐弟二人也是落难而来的散修。身上没有油水,还请几位能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 “呵呵,仙子纵然身无长物,可这一身皮囊也够我等兄弟解闷玩乐了。不如仙子快快放下法器莫要挣扎了。免得伤了脸蛋,反而不美了。”一个身穿书生儒袍的盗修头子忍不住邪笑道。 “狂妄之徒!找死!”李玄月还未说话,李玄明便已忍不住勃然大怒,手中长剑猛然出鞘,天地一片明白之色,刺目骇人。 顿时不少法器都被这一剑斩损了法禁,暗淡下来。 “剑修!” 有人惊声叫道。 “似乎还是上品法器的法剑!” “这可不好办了。” 顿时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为首的书生也是面色微变,出声道:“二位是哪道门下高足?” “我等乃是…师有传承的散修!”李玄明收剑归鞘,大声回道。 “哼,散修!能有上品法器,那可是一笔巨财!”盗修头子眼底贪婪,扬声道:“给我收好阵法了,自己在阵内,哪怕是剑修又如何?兄弟们给我压阵主阵,看我取了这宝剑来卖成灵石分给大家享乐!” “好!我等必定守住阵脚!” 其余盗修当即应声,开始主阵,催动阵法。 那书生取出一方墨石,施展法术,催动道:“宝土在天,戊土当道,镇!” 这犹如笔台的墨石当即升空而起,化作一片乌压压的百丈巨山,令人望而生畏。 “落!” 这书生法诀一催,当即黑山狠狠坠落而下,仿佛要将阵中两人砸成肉酱,吓得主阵的几个盗修都忍不住急忙退走,生怕误伤。 李玄明右手一握剑柄,蓄力多时的一剑瞬间再次拔出。 “嗡~” 剑气震鸣,璀璨的数十丈剑光如同天幕裂阳一般耀眼,撞上了墨山,两者交锋相遇,剑光却被缓缓压下。 书生得意一笑,“我这可也是上品法器,被困在阵中避无可避,任你什么法器,也难逃一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叱传来。 “海生潮涨,坎下居中!” 漫天的水蓝色光影浮现,只见那被他调戏的秀丽女子手托一瓶,瓶口中荡漾出层层海潮,竟然硬生生拖住了这百丈巨山。 “又是上品法器!”那书生大吃一惊道:“这怎么可能!” 李玄明冷喝一声,手持一令,往天穹一指,喝道:“风雨如晦,九霄雷动!” “咔嚓~” 一道神雷瞬间落下,轰然打碎了困阵,二人得以闪身避开巨山,转首看向众人。 “二位道友住手!我乃是云乙门弟子。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道友谅解。”那书生面色一白,忙开口暴露了身份,扯上了虎皮。 李玄明看向自家长姐,示意如何决断。 李玄月挑眉道:“看我做甚?一个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