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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科举,还是接下来的选官,都与窦子鱼无关,即使她是名义上的太子。
御弟元吉到达梁都就跟窦子鱼有关了,即使晋人不想她和元吉见面。御弟元吉代表了元天子,按照规矩礼仪窦子鱼必须亲自相迎。
科举考试昨天结束,第二天御弟元吉就到达梁都,不得不让人感叹他露面的时机选的正合适。
按照预计,御弟元吉会在今天下午到达梁都。
窦子鱼站在城墙外道路的中央,她的身后是梁国朝廷的肱股之臣们,大家提前用了午膳就到这里来迎候御弟。
寒风萧瑟,窦子鱼手脚冻得冰凉,但她不能像在宫里那样四下走动活动身体,只能悄悄把身上的斗篷紧了再紧。
窦子鱼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明明还是晌午,天空却黑得仿佛傍晚的样子。
原以为前天就会下雪,乌云一直在天上飘荡,天阴到了今日。
居住在梁都几年的经验,窦子鱼预估今天必会下雪,若是还不下就太不正常了。
果不其然,御弟元吉还没到,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
窦子鱼茫然地看着大道的远方,伸出手指接住飘落的雪花,心里念叨着御弟殿下快点来吧。
丁卯不是梁国朝廷编制,没有出席今天迎接御弟的仪式,他也没留在宫里,而是偷偷去了老宅子。
今天跟着窦子鱼出来的只有童玺。
见着天下起了雪,童玺从后面的车架上拿了华盖出来,抱在怀里为窦子鱼遮挡风雪。
风越来越大,雪越来越大。
窦子鱼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御弟元吉给梁国人的下马威。
一个人影仿佛千呼万唤才出现,他急匆匆跑过来,来到距离内阁陈阁老三丈的地方半跪抱拳:“启禀大人,御弟殿下的车架已到一里处,要不了一刻钟就会到达这里。”
陈阁老挥了挥手,让报信的人下去。
窦子鱼吸了口凉气,望着大路远方,翘首以盼。
过了一会儿,远方终于出现了大队人马的踪影。元吉摆开了御弟仪仗,那是天子之下第一人的架势。
窦子鱼又吸了口凉气,喉咙痒痒地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起来就有点抑制不住,赶紧自己掏出馋香丹含在舌下。
是以,当元吉来到近前,搀扶起窦子鱼,跟她说了几句话后便闻到了从她口中传来的淡淡药味。
元吉声色不动,心中自有计较。
除了开始打了声招呼,迎接元吉的事情几乎就跟窦子鱼无关了。元吉的主要对手还是内阁的几位重臣。
窦子鱼站在一旁听着元吉和陈阁老的对话,目光落在元吉穿着的赤色斗篷上。
大元朝以赤色为至尊,赤色是天子之色。元吉身上的赤色斗篷是元天子钦赐,只要他穿着赤色,就表示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元天子。
就像窦子鱼身上的玄色,玄色代表了梁王室,而如今只有窦子鱼一个人能穿着玄色。
也许哪天她也可以尝试赏赐玄色给某个人,窦子鱼心里想着。
迎到了御弟元吉,大队人马打道回府。窦子鱼将要回梁宫,而陈阁老则会一路送元吉去安排好的驿馆。
元吉要住的驿馆也是临时征用的,原本是前梁王时代某侯府的宅子,也是如今荒芜了无人居住。
元吉早就打听清楚了关于窦子鱼的事情,就连霍家庄被灭一事也一清二楚,对窦子鱼似乎没什么兴趣。
窦子鱼上了自己的马车,带着一小队护卫回宫。她坐在车厢里,偷偷掀起车帘往外瞧了一眼,正看到元吉与陈阁老相携进了另一辆马车。
雪越下越大,窦子鱼把坐在外面的童玺叫进了车厢里。
童玺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加不言语。
窦子鱼没管他,一边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街道,一边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童玺般说道:“听说内阁首辅的人选还没定下来,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陈阁老了罢?”
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得不到童玺的回应,窦子鱼耳边却响起了童玺的声音。
“晋人支持陈阁老,看样子御弟也支持他,他还真是左右逢源。”童玺的声音有些怪异,不是被阉割者那种尖锐的声音,而是太久不说话喉咙不太适应的感觉。
窦子鱼眨了下眼睛道:“还是陈阁老会办事,让他们都觉得满意。”
童玺哼了一声:“终究不过是可以舍弃的棋子罢了。”
今天的童玺好像有点反常,窦子鱼试探着又说道:“棋子和棋子也有不同,有些棋子占了重要的位置,对弈者就不会轻易舍弃他们。”
童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看着窦子鱼道:“重要的不是位置,而是你能发挥多少作用。若是他坐上首辅的位置后反被束缚了手脚,两方人一样会舍弃他。”
心念一动,窦子鱼鬼使神差一般问了一句:“那你呢,你要做哪种棋子?”
童玺冷冷地看着窦子鱼,随后移开了视线。
窦子鱼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童玺的回答,只觉得车厢里似乎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上几分。
哎,她这个太子当得太失败了,窦子鱼心里感叹。
为了迎接御弟元吉到来,李阔将军清空了街道。
窦子鱼一行很顺利返回了宫城。
当天晚上,陈阁老代替太子窦子鱼为御弟接风洗尘。
随后,朝堂上忙碌着科举发榜和选官认命的事情,似乎御弟的到来对朝堂和窦子鱼都没有带来多少影响。
对窦子鱼确实没多少影响,但朝堂里却在暗流涌动。
第一波选官,其中有多少人投靠了晋人,又有多少人投靠了御弟,该把哪些人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这些都因御弟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
孔先生拜访陈阁老不能光明正大,他总是夜里出入陈家。
而陈阁老则每天都要去驿馆拜会御弟,把每天朝堂上的事情向他汇报。代天子行事的御弟,比孔先生更容易插手梁国朝堂正事。
御弟元吉已经亮出身份,进入大众视野。
晋国九王子庄言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