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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瀛域正中之州名曰栖霞,往东为蓬州,往西坚州,往南即为九霞门所在地瀛州。栖霞州与瀛洲交界之处,有一大河,宽百里,分数支,东入涟水,西接晴川域境内的廉江,往南又与云泽域相连,正好将蓬州、瀛洲等富饶之地分割开来。
大河之上云雾蒸腾,因而得名烟水,又因其上长伴云霞,才有了栖霞的州名。烟水云雾十分奇特,其内毫无灵气,尽是五行水元。这些水元十分活跃,但凡进入其中,不管生灵死物,尽皆同化。
此时,烟水北侧,无数魔卒整装待发。魔尊立于空中,表情凝重,他身旁的周青,此时已换回本来面孔,依旧束发深衣,那张因服食了红苔而变得年轻的脸,却再也变不回去。
过得半刻,魔尊才说道:“河中生着一枚先天水灵,比你那火灵道行可要深多了。九霞门祖师爷倒有些道行,不趁水灵弱小之时收服,反在此布下大阵,一来聚水以助水灵成长,二来借水灵之力以赠大阵之威。此时开了阵,是要与我族以河为界、划河而治啦!”
周青心里盘算不停,面上却讥笑道:“看来一年拿下天枢,只是白日做梦。”
“哈哈…不过一道五行化水阵,岂能阻我前行?看好啦!”
魔尊说罢,自掌心飞出一杆漆黑魔枪,瞬间变作万丈大小,直奔云雾扎去。
刚扎进去一息不到,就见百里宽的河面骤起巨浪,越推越高。待到河面高出百丈,巨浪竟凭空而起,凝成一条数万丈长的水枪冲着魔枪击来。
魔枪虽去势汹汹,行进却不快,见那水枪击来,当即稍转方向,迎头扎去。
两枪相撞,水枪枪头破碎,魔枪也晃了几晃。而后水枪再变,分成无数百丈长枪,形成枪雨撒向魔枪。魔枪横扫一圈,也只破去最里几层。其他水枪已然扎到魔枪枪身。
魔枪悲鸣一声,化作无数黑气,逃了回来。
周青心说魔尊耍的什么把戏,岂会如此不济?
魔尊收了黑气,身影却是淡了不少,强笑道:“未曾想该阵如此厉害,修整一番再做计较。”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击来,周青只觉四周尽是水汽,若不是玉球运转不停,这一下就喘不过气来。当即将呼吸改成内息,才稍微舒适一些。
“嘿嘿,借你宝贝一用!”魔尊笑道。
周青这才发现魔尊早已不在身边,寻声望去,只见空中十余里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缠不休,二人动作太快,全然看不清招数。心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即就想冲到烟水之中,奈何脚却不听使唤,只能笑道:“阁下当真心思细腻,只是玉球不听使唤,我也无可奈何。”
“嘿嘿,离得近些,你那宝贝感应到先天水灵,岂会不动?”说罢就将周青卷至身前。
周青适才就觉到玉球之内阴阳气暴动,一直分神疏导,此时到了先天水灵跟前,哪还压制得住?阴阳气当即齐出,形成一道匹练卷向先天水灵。
就在此时,一把短剑光闪而至,击向周青后心。
魔尊手一指,就将短剑定住,再一挥,又将其原路射回,接着冲河对岸狞笑道:“来得晚了!”
先天水灵左突右闪,奈何四面八方都被魔尊封死,终于还是被阴阳匹练卷中,带入了玉球之中。
水灵一入玉球,就如火灵一般,也是左突右撞,试图逃逸。那根翠竹沾了水汽,本已枯黄的枝干竟开始泛绿。
火灵难得遇到难兄难弟,冲上前来安抚,却被一脚踢开,当即大怒,团起身子直接搏命,奈何技不如人,仍被水灵踢出老远。二灵在玉球之中打得不可开交,当真是水火不容。
周青分出神识指引,水灵完全不受控制,想来是时间太短,尚未被玉球镇压。感受一番,觉得对识海毫无影响,也就随得它们打闹。
“得了水灵、火灵,金灵也有了下落,唾手可得,只需再聚二灵即可五行齐全,自成一界。那时正好再送你个天之枢纽,此界还不是你一手遮天?”魔尊笑道。
周青心说,秦奇的先天金精剑被罗心远夺走,魔尊口中所说的金灵定是那把宝剑,当日秦奇引爆杀阵,莫非不是罗心远追来,又或者没把他炸死?当即问道:“罗心远没死?”
“那也是个气运加身之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过在本尊面前,任何气运都无济于事,哈哈…!”
“为何要送我好处?”
“你困在本尊手中十个月,从未问过此事,因何今日问起?”魔尊反问道。
“瀛洲近在眼前,决战也不会太远。魔族有底牌,九大派亦有底牌,谁胜谁负,尚未可知。知道自己有何长处,也好在乱世中求得生机。”
“你那两件宝贝能帮到我族,强夺不来,只能送你好处;咱们没有利益冲突,天枢于我族不过暂息之地,与其让九大派暴殄天物,不如送与你。”
“尔等杀了多少人族,怎会与我没有冲突?”
“任何一个种族的繁衍,皆是以摧残另一种族为代价。当年我族就是不甘被神族强压掠夺,才奋起反抗;而你人族为求繁衍,又杀了多少妖族?”
周青心中虽不以为然,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理由,只能强忍怒气,转而问道:“要我做什么,现在能否告知?”
“时机未到,决战之后,自会让你知晓。”
“尔等当真有必胜把握?”
“圣人也不敢说必胜,万事总要搏上一搏!”
“若是败了,尔等再无翻身之日,这一搏总有理由吧?”
“你不必枉费心机,该让你知道的,自会让你知道。”
魔尊说罢,再次挥枪扎入云雾,没了水灵操控,大阵瞬间告破。接着卷起周青往河对岸飞去,数百万魔卒也浩浩荡荡快速跟进。
飞行中往前望去,瀛洲果真繁华,哪怕边界之地也是熙熙攘攘,城池外围,另有无数集镇。除了沿河而居的百姓,早早听到动静,往里逃去,大多数人仍是毫无所觉,依旧耕作的耕作、叫卖的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