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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南头。
穿着一身破衣烂衫的刘三水,怀着一种激动又忐忑的心理,趁着晌午大家都在吃饭,没人关注自己,悄悄的丈量起了距离。
“一步、两步……,三十步、五十步……”
镇子南头,百步距离,见榆树转西三十步,见大桐树一颗,树下正西方向。
刘三水很顺利的就找到了桐树,当他掏出怀里的一块破铁片激动的挖开土层,不过一尺左右,一个砂锅大小的瓦罐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底里。
半罐子铜钱,足足三百多文,更还有五块碎银子,怎么着也有二三两重。
这可是老大一笔财富了。
陈玄策考中秀才,又在县学中了廪生,大齐朝廷一年也不过才给五两银子,外加月食六斗米。
这片天地里的大小王朝势力挺不少的,大齐乃是其中之一。
其科举制度与原时空的名清朝很是相似。
如陈玄策这等廪生,一县之中最多不过二十人,那还是有点份量的。
所以,三百多铜子外加两三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言已经不少了。
刘三水瞬间里就高兴的有点犯傻了。
回过神来后,立马就跪在地上对着土地庙方向狠磕起了头。诅咒发誓一般要给土地爷敬香烛!
神域里的陈玄策轻声笑了笑,这次刘三水的信仰愿力更粗更多了,而内中的杂质也同时直线升高了。
都不用想他就能知道,那些杂质肯定是满满的发财愿望。
这种‘捡钱’的事儿来的多美啊。
不劳而获,还收益丰厚,太合刘三水的胃口了。
所以啊这神邸面对孽力,那真是不可避免的。
那就是过几日,他夜里托梦于陈家,只要涉及到财货,只要时日一久,早晚他也会从‘他’的兄嫂那里得到孽力回馈的。
这就是人性啊!
陈玄策运起法门来锻炼这股愿力,可这就有点像是自来水里的不可言之物,看似清澈透明,实则内里藏着太多肉眼难以看清的东西了。
眼下的神力结晶就是如此。
而且陈玄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想要彻底的把之精华,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反复锤炼之,那还不知道要费多长时日,才能得到一‘颗’完美无瑕之神晶呢。
他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但就是随着陈玄策神识一松,一面镜子猛地闪现出来,将神敕符印牢牢的圈在中间,而后镜光一闪就有隐去了行迹。
神敕当中只留下一小滴纯洁无暇的神力结晶。
这宝镜还能这么用?
陈玄策真的有些惊讶了,虽然他能感到神晶的体积缩水了足有三两成。
但这也赚到了啊。
这样一来,他吸纳香火愿力的最后一个难题也解决了。
一时间心情不要太好了。
到了晚上,一股股阴风不断的在清河镇掠过,陈玄策对着一切都洞若观火。
“主人,那个黑鱼精就是清河河神坐下的巡河将军之一,实力甚是不弱。”
李惠提心吊胆的,唯恐不远处的巡河将军发现了土地庙的不对。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那巡河将军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土地庙瞄上一眼。
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土地庙上闪烁的灵光一样。
陈玄策则看的更是清晰。
河神庙里的黑鱼精身上的确有着一股神力,一股明显比土地公级别强大的神力,因为那神力泛着一股赤色的神光。
土地公只是一九品神职,神敕都是淡黄色的。
其上还有八品神敕,比如城隍座下的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等神祗,和七品的县城隍,这都归结于黄敕。
然后六品的州城隍,五品的府(郡)城隍,这就是赤敕了。
再往上是四品的金敕,和三品的青敕。
而后者的级别似乎只有一国都城的都城隍才能及上,那已经可称之为一声大神了。
因为很多名山大岳大江大河的封神也不过是如此。
至于青敕之上的紫敕,那就更不是一个区区的土地公可以谈及的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一个巡河将军,那是不可能为赤敕神灵的。这赤色神力更可能是来自于清河河神。
然而这黑鱼精不是巡河将军,不是已经受了神职了么?
“莫不是这所谓的巡河将军只是清河河神私封的?”
也就是说这黑鱼精根本就没巡河将军神敕符印?
短时间里陈玄策脑子里转过很多念想,不过他不急,等他先把这土地公坐稳了,也趁着这时间炼出几件法宝,还有把陈玄策前身的因果给了解了,再来对付这黑鱼精,以及它背后的清河河神。
打定主意的陈玄策就留在神域不走了,而李惠更是了的如此。
被陈玄策封了长史一职的李惠,乐的呆在神域里不动呢。
土地公也是有手下的。
比如长史,那就是执掌人畜各类生灵命簿。土地公为城隍下属,除保乡里平安之外,就是掌管乡里一切生灵之生死命薄。
过去天地有常之时,土地乃天地正神,乡里每有人出生死亡都要到土地庙报禀一声——类似于去派出所报籍贯了一般。
也就是这些年里土地公都没了,又有河神庙的郭婆子盯着,这才随之没了这项规矩。
李惠的职务虽然是连个品阶都没有的小吏,从某种角度上说就还是一鬼吏,一小鬼,但也叫他欣喜不已。
因为他觉得自己报的大粗腿足够牛。
这般多的功德在身,他李惠死后百多年光景里,那就从没见过。无论人神!
有这样的大粗腿在,他只要乖乖效力,用心办差,岂不是也能鸡犬升天?
如此一晃眼时间就到了陈玄策头七的日子了。
陈父陈母又是啕嚎大哭了一场。
身子骨是更加不行了。
陈大哥、陈二哥倒都是孝顺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也无可奈何。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身就是一人生大悲剧。更别说这个黑发人还那般的有出息,被整个家族都即以厚望。
第二天嘹亮的鸡鸣声让陈母一下子醒了过来,看看窗外,天才蒙蒙亮。
陈母这才恍然,自己是做了梦了。
抹了抹眼睛,泪水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把脸颊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