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霸王别姬（2 / 2）

梁宇扮演的段小楼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开始了他的揭发。往日的霸气不再，他的脸上只剩下了活下去的卑微和狰狞。

而梁宇把面部表情做到了极致。

段小楼：程蝶衣！他是只管唱戏，他不管台下坐的是什么人，什么阶级，他都卖力的唱，玩命的唱！

段小楼：抗日，抗日战争刚开始，就就给日本侵略者唱堂会，他，他就，当了，汉奸！

背景音：打倒程蝶衣！

段小楼也跟着喊：打倒程蝶衣。

周瑾扮演的程蝶衣趴在地上，他的眼睛里全是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菊仙惊愕的看着。她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优秀的演员不需要说话，就能让人注意。

段小楼：他给国民党伤兵唱戏，给北平行辕的反动头子唱戏，给资本家唱，给地主老财唱，给太太小姐唱，给地痞流氓唱，给宪兵警察唱，他，给大戏霸袁世卿唱！

背景音：打倒程蝶衣！

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如坐针毡，那些盲从的声音太让人难受了。梁宇也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到后面挺直了腰板，他仿佛发现了批斗的窍门。

那小人一样的洋洋得意，怎么能是个霸王。很多观众看得咬紧牙关，恨死了梁宇。

逼问者：再说！还有呢？说！

段小楼：他抽大烟，他抽起大烟来没命，不知道抽光了多少劳动人民的血和汗。

逼问者：揭！揭实际问题！

背景音：打倒程蝶衣！

段小楼：他为了讨好大戏霸袁世卿。

梁宇停顿了许久，观众的心悬了起来，周瑾更是惊恐地看着对方。他的脸都已经白了。

段小楼：他，你有没有？（梁宇看了眼周瑾）他给袁世卿他当，当……

菊仙高喊：小楼！

这一声小楼是无奈，是愤恨，是绝望！

段小楼：他当，当了，你有没有？你当了？你当？你当，当了。（梁宇闭上了眼睛。）

周瑾看起来仿佛丢了魂魄。

背景音：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灯光落在了周瑾身上，他慢慢地起身，颤颤巍巍地用手指着围观的人，眼里全是恨：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电视机前面的林南音泪流不止，她虽然清楚这是演戏，却已经被周瑾代入了角色。

周瑾仰天长啸：我也揭发！揭发姹紫嫣红！揭发断壁颓垣！

周瑾来到梁宇面前，往他面前啐了一口：段，段小楼！你，你天良丧尽，狼心狗肺！空剩一张人皮了！

接着周瑾又走到菊仙身边，指着菊仙：自打你贴上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完了，什么都完了！

周瑾的身体晃悠了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一样：你当今儿个是小人作乱，祸从天降，不是，不对！是咱们自个儿一步步，一步步走到这步田地来的。报应！我早就不是东西了！可你楚霸王也跪下来求饶了！那京戏它能不亡吗，能不亡吗！

周瑾大笑，笑得猖狂，笑得酣畅淋漓，笑得肝肠寸断！

纪小鸟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人紧紧地握住，喘不过气来。这种张力，是周瑾以前没有爆发过的。果然人都要被逼到绝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