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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举骑着自行车从学校回到家,他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车边站着的一个中年女人正指点着司机从车里搬下大箱小箱的东西,走进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的大姐淑珍,忙上前亲热的和大姐打招呼。淑珍因麻良臣和自己娘家人闹翻,已有两年多没回家,王鸿举很是想念这个大姐姐,见到她自然很高兴。
王鸿举指着摊了一地的行李关心的问:“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淑珍笑着说这次回家要多住些日子,王鸿举王鸿举听姐姐这么说就帮姐姐拿了件行李走进院子。
进到院子里王鸿举高兴的喊:“爸、妈,我大姐回来了。”
喊声过后,王夫人从正房里半信半疑的露出半个身子,当她看到来人确实是淑珍时才急忙的迎了出来,边走边说:“哎哟!是淑珍啊!真没想到是你回家来了,有日子没你的音信了。真是想死我喽!”
淑珍亲热地叫了声妈,然后紧走几步扑到母亲的怀里把老人紧紧的抱住,她泪水夺眶而出,呜咽着说不出话。王夫人见佣人把淑珍的一大堆行李拿进院子就问淑珍:“怎么着?看样子你这此回娘家要多住些日子啦?”
淑珍点点头,“嗯。”
“那好,那好。你原先住的那间房我一直给你留着呢!回头我叫人打扫一下。”王夫人高兴地合不拢嘴,忙不迭地拉着淑珍走进房里。王鸿举见母亲和姐姐进了屋,就拔腿跑到后花园告诉父亲说大姐回家了。
王云清听说大女儿淑珍回家住了大惑不解,他自言自语道:“淑珍跟那个有钱有势的麻良臣过的不是挺好的嘛!回娘家干什么来?”他起身和儿子一起到前院去看女儿淑珍。父子俩刚走到正房的窗前就听到屋内传出淑珍的哭声,王老爷子紧皱眉头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王鸿举觉得不方便就留在门外听着。
原来淑珍这次回娘家住是迫不得已的,麻良臣嫌淑珍老了,在外面又勾搭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另置了一处房子和那个女人常住在一起。淑珍知道后又哭又吵又闹的也没办法叫麻良臣回心转意。被逼无奈之下,她从别人那里打听到麻良臣和那个女人的住所。有一天趁麻良臣不在,她带着几个相好的老姐妹闯进麻良臣新置的那个家里,把麻良臣那个小相好的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还顺手把那个家给砸了。麻良臣知道后急忙赶回来,他看到被砸的七零八碎的家,看到自己喜爱的女人被抓的满脸血道子,不禁勃然大怒。气急败坏的麻良臣找到淑珍后对她一顿暴打,并且断绝了淑珍的经济来源,无奈之下。淑珍只好回到自己的娘家。
王云清听完女儿的哭诉没好气的指着她说:“我早就叫你离开那个混蛋,可你就是不听!跟着他能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和麻良臣从南京回到北平后就没回来过几次,你丈夫陷害我的时候我也没见你拦着他,如今你丈夫欺负你了,你倒是想起回娘家了。告诉你,国民党没把他当汉奸给毙了就是万幸,我看那这家伙的小命早晚要被别人拿去,你回家干什么?你给他陪葬去吧!”
王夫人听老爷这样说不高兴的反驳到:“老爷。麻良臣害你可不关淑珍的事儿,麻良臣有很多事儿都瞒着淑珍,再说淑珍哪做得了麻良臣的主啊!今天淑珍刚回家,她有着一肚子的委屈。你这个当爸的不安慰几句就算了,还一张嘴就训人!你忘了吗?淑珍这门亲事还是你给说的呢,要赖就赖你这个月老当初给他们俩牵线搭桥,才有了后来的引狼入室!”
“当初我哪料到麻良臣会是这种小人?就算我瞎了眼吧。”
“是啊!当初你一瞎眼。就把我们女儿给害了!”
王云清自觉心虚,也不再和夫人争辩,只是在一边叹气。淑珍坐在一旁不停的哭着。
王鸿举在屋外听着姐姐的哭诉心里非常生气,从小他就非常爱这个比自己大将近二十岁的姐姐,他幼年时的大部分时间是姐姐带大的,他对大姐有深厚的感情。虽然淑珍嫁了汉奸麻良臣后几乎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但他不恨姐姐,他对姐姐的爱始终没有褪去。王鸿举推门走进屋对淑珍说:“姐,你就回家住着吧,那个混蛋你以后就不要理他了,我早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此时的北平已闻到内战硝烟的味道,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几乎每天都有人被以共匪的名义抓捕,晚上在城区偶尔还会响起零星的枪声。为了安全起见,王云清告诉家人没事不要出去乱跑,还特别叮嘱了王鸿举放学就要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王鸿举没有把老父的嘱咐当回事。这一天吃完晚饭后他背着父母偷偷溜出来,原来他和读书会的几个同学在今晚有个秘密活动,要在闹事区散发抨击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传单。他第一个来到约好的见面地点:前门箭楼的拱门下。他们定的是晚七点半会面,王鸿举早来了十多分钟,别的人还没有到,他就独自站在城楼下等候。
夏日的黄昏,太阳迟迟不肯落山,西边天际的几片云彩被斜阳染成血红,巍峨的箭楼在落日斜晖的映托下凭添几分肃穆和神秘的感觉。一群群黑色的雨燕不时的从城楼斗拱下飞进飞出,它们追逐着、欢叫着穿梭飞翔,像一道道黑色的闪电般划过天空;城楼前的护城河水轻轻地流淌着,清风习来,微波涟漪的水面折射出斑驳多变的色彩;在箭楼东南角的火车站里偶尔传来几声低沉而又悠远的的火车汽笛声。此时呈现在王鸿举面前的只是一片美好祥和的幻象,几辆满载士兵急速驶过的军车才使他又回到战争已迫近北平的现实中。
不一会儿,王鸿举看见黄婷婷从不远处款款走来,他招招手迎了上去。两人见面后黄婷婷把手挽住王鸿举的胳膊,亲热的依偎在他身旁。王鸿举稍显不好意思,可黄婷婷却表现的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扭捏造作。另外两个男女同学随后来到,他俩也扮做情侣走在王鸿举和黄婷婷的后面。这两对恋人一前一后的往前门外的方向走去。
街上,一辆美式敞篷吉普车狂按着喇叭飞驶而来,路上的行人急忙躲避。几个歪戴着船形帽的美国大兵在车上指着黄婷婷打着尖利的口哨并“OK!OK!”的怪叫。王鸿举鄙夷的怒视着他们,用英语低声骂了一句脏话。黄婷婷告诉他不要理睬这些趾高气扬的美国大兵:“这些美国佬早晚得滚出中国!”
他们边走边聊从前门走到大栅栏再走到珠市口,又从珠市口走到天桥。这时天色渐渐黑下来,路上行人稀少,大部分商铺已关门。黄婷婷几个人从原路返回,途中黄婷婷拉着王鸿举走进一家还亮着灯的店铺,一个胖胖的显得很精明的中年老板满脸堆笑的迎上来。黄婷婷对老板说要买个书包,老板一下拿出好几个样子任她挑选。黄婷婷挑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书包后付了钱。老板哈着腰不断地说着谢谢和欢迎下次再来之类的客气话把他俩送出店门外。
出了商店后黄婷婷就叫王鸿举放慢脚步,在与后面的同学会合后他们转到一个背静无人的角落。黄婷婷变戏法似的从刚买的书包里拿出一叠传单,麻利地塞到那两人的手里。王鸿举对此觉得很惊讶,黄婷婷得意的向王鸿举笑笑。随后四人分手,一对向东进了鲜鱼口,一对向西钻进大栅栏里。
黄婷婷悄悄塞给王鸿举一叠传单,她叮嘱说大街上有持枪巡逻的大兵还有无时无处不在的特务,稍有不慎就有暴露形迹的危险,行动中要保持高度的警惕性。
黄婷婷和王鸿举走进大栅栏商业街。往常这里晚上很热闹,此时这条街里的商家大都提前关门,空荡荡的街上偶尔走过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黄婷婷负责放哨张望,王鸿举负责把传单一张张快速的塞进商铺的门逢里。如发现附近有人过来他们就扮做恋人依偎在灯光昏暗的墙角低声私语。行人走过后他们又迅速分开,继续往商铺里面塞传单。王鸿举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他感到非常的过瘾、刺激。他们在大栅栏把传单基本撒完了,黄婷婷对王鸿举说:“走。咱们到前边再看看。”他们挎着胳膊向北穿门框胡同朝廊坊头条走去。
门框胡同窄小而且狭长,距离很远才有一个路灯,昏暗的路灯只照亮不大点地方。王鸿举对这个地方很熟。他告诉黄婷婷说小时候爸爸常带他到这里吃褡裢火烧和爆肚一类的风味小吃。两人说话间,发觉在远处闪出两个晃动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来是巡逻的国民党大兵迎面走来,他们枪头上的刺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的寒光。胡同很窄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要转身往回走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黄婷婷捅了王鸿举一下,要他把手中仅有的几张传单快速塞进袜筒里。她随后把王鸿举的胳膊挽起说:“别紧张,迎着他们走过去。”
“站住!干什么的?”喊声刚落,那两个大兵已经来到面前,两把刺刀对准王鸿举和黄婷婷的胸口。黄婷婷被吓的尖叫一声转身扑在王鸿举怀里,王鸿举搂住她的腰身向后面退着,边退边安慰她说:“别怕!别怕!有我呢。”
“站住!再动老子就开枪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兵操着山东话喊到。
王鸿举站稳身子假装战战兢兢的说:“老总别、别开枪,这大黑天的还以为见着鬼了呢!吓死我们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大晚上还在街上逛荡。”当看到对方是一对青年男女,当兵的把枪口抬了起来。
“老总,我们俩是学生,她是我相好的,我们吃完晚饭没事做就出来随便走走。”王鸿举小心翼翼的解释。
另一个矮个的大兵,走到他俩面前几乎脸贴脸的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阴阳怪气的说:“这年头最不安分的就是你们这些学生,三天两头地出来闹事!”
“老总,我们俩是安分守己的学生。”黄婷婷趴在王鸿举怀里小声的说了一句。
矮个子阴阳怪气的说:“安分守己还敢在大黑天里出来散步?你们俩胆子够大的呀!”
黄婷婷指着对方手中的枪哆哆嗦嗦的说:“我胆子不算小。但两位老总手里的枪倒是把我吓着了。”
王鸿举一面安慰着女友,一面恭维着两个大兵:“我们才不害怕呢,有你们老总维护社会治安,用不着害怕。”
“你这个小老弟倒是很会说话啊。”山东口音的大个子士兵咧嘴笑笑。
“这包里装的是什么?打开看看!”大个子的士兵用枪尖指着黄婷婷肩上的书包命令说。
矮个的大兵向黄婷婷伸手要包,黄婷婷无奈的把包递了过去。这时的王鸿举紧张的要背过气,他知道包里装的是传单,要被搜出来就坏事了。两个当兵的打开挎包用手电筒照着胡乱查看了一下,除了几本书和一瓶花露水、一条手绢外没有别的东西,这时王鸿举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奶奶个熊的,这几本书里写的都是啥?俺一个字不认识!我问你。这是不是共产党的书?”大个子士兵问黄婷婷。
“那是俺上学用的课本,您别给弄坏了,俺还得用呢。”黄婷婷忽然改用一口纯正的山东话回答说。
“喝,你这姑娘山东话讲的不赖呢!”那大个子咧嘴乐了。
那小个子的士兵倒是认识几个字,他翻了翻这几本书后说:“是课本,像是历史地理一类的书。”
“那你们一定是学生不假了,别看俺没文化,俺还就是羡慕读书人!俺家没钱,要然不俺也是个读书人。不用整天扛着这个杀人的家伙。”那个魁梧的大兵态度缓和了许多。他问黄婷婷:“听口音咱俩还是老乡呢,你老家是山东哪个地方的?”
黄婷婷用家乡话说:“俺家是山东烟台的。”
“那咱们离得不远,俺是威海的,因为家里没地种才出来混。唉!好几年没回去看老娘了喽!”他把枪托戳在地上用双手握住枪筒先摇摇头,又咂了咂嘴,然后用关心的口吻说:“小老乡,你听俺一句话:父母供你念书不容易。要念书就好好念。现在兵荒马乱的,不要大晚上的出来乱跑,真要出点事儿怎么向父母交代?赶快回家去吧!”大个子士兵说完把包还给了黄婷婷。
“是、是。谢谢两位老总,俺俩这就回家。”黄婷婷不住的点头,说完拉着王鸿举就走。
“慢着!”矮个子大兵把枪一横当住他俩说:“对不起,公事公办!这个男的我还要搜查一下。”他让王鸿举双手举起,浑身摸了一遍,没发现可疑的东西,说了句:“街上都快没人了,赶快回家吧。”
两个大兵盘查完又端着枪向前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胡同深处,王鸿举也拉着黄婷婷快速离去。刚才虚惊一场,他的神经还在紧张的绷着,走了远远一段路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王鸿举惊讶的对黄婷婷说:“我还以为自己非常会演戏呢,原来你比我还会演戏!我对佩服得五体投地呀!”王鸿举向黄婷婷翘起大拇指。
黄婷婷微微一笑说:“我会演戏吗?你说的太夸张了吧!我认为你头一次参加读书会的社会活动就表现得很不错,你的心理素质很好,我的头一次可比你差远啦!”
王鸿举对自己今天的表现不算满意,他说:“刚才那俩大兵翻你书包的时候我非常害怕,心砰砰乱跳,还以为咱俩要露馅呢。”
黄婷婷笑着说:“不会的,那个包里的传单已撒光了。”
王鸿举兴奋不已的说:“今天这样的社会活动很有刺激性,我喜欢,以后要多参加!”
黄婷婷马上纠正了王鸿举的的说法:“王鸿举同学,我们参加这样的社会活动可不是为了寻求刺激,这样的社会活动是一种揭发反动政府本性唤起民众反抗意识的政治行为。”
黄婷婷一句话把王鸿举说得满脸发热,他心悦诚服的说:“是啊,你说得对,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以后还要你多多指教。”
黄婷婷微微一笑,“你这个人最主要的优点就是嘴甜,会奉承人。”
“婷婷。说真话我确实很佩服你,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瞧你!刚说你嘴甜,你又卖力的奉承我啦!”黄婷婷说罢,两个人开心地笑起来。
王鸿举把黄婷婷送到琉璃厂附近,要分手时王鸿举若有所思的看着黄婷婷轻声的问:“有件事埋在我心里,总想问你可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也不知该不该问。”
“你想问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告诉我,你是共产党吗?”王鸿举看着黄婷婷。
黄婷婷没有想到他能问这个问题,就歪着头问:“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你看我像共产党吗?”
“因为我想象中的共产党人就是像你这样的人!”
“噢?王鸿举同学,我觉得你很天真,难道共产党人能从外表上看出来吗?”
王鸿举不容辩驳的说:“反正我觉得你是共产党。你就一定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黄婷婷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王鸿举的眼睛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王鸿举同学,我是不是共产党人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只有共产党才能拯救中国人民于水火之中,中国只有像苏联一样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让国家变得强大繁荣起来;才能使人民真正享有自由民主公平正义的幸福生活。如果你的想法和我一致,并一起为之奋斗,我们不但是朋友。我们还可以成为同志。”
虽然黄婷婷回答得很婉转,可是王鸿举已听明白了。此时,他觉得在柔和月光的映衬下黄婷婷就像一个圣洁的女神,在黄婷婷的眼光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她不多的话语使王鸿举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他内心升腾起一种想把黄婷婷揽入怀中的冲动,但他知道这样太冒失;他内心有很多话要对黄婷婷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强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紧紧握住黄婷婷的手深情的说:“婷婷。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婷婷似乎感觉到王鸿举情绪上的变化,她甜甜一笑:“你的心意我明白。天很晚了,你赶快回家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在学校见面时再说好吗?”
王鸿举还想陪黄婷婷多呆一会儿,他坚持要把黄婷婷送到家门口,黄婷婷拗不过他就同意了。他俩走进琉璃厂的胡同里,黄婷婷指着一棵大槐树说:“到了,我就住在树下的那个古玩店里。
王鸿举看着那棵大槐树忽然觉得眼熟,他走到古玩店前抬头看那个古玩店的牌匾,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博古斋》三个大字,他顿时就愣住了。王鸿举如有所思地挠了挠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黄婷婷。黄婷婷见王鸿举奇怪的举动,就好奇的问:“王鸿举,你怎么了?”
王鸿举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婷婷,这就是你家?你就住这里吗?”
“没错!这是我爸开的古玩店,我们家就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
王鸿举紧跟着又问:“你家一直住在这里?不是最近这几年才搬过来的吧?”
黄婷婷觉得他问得很奇怪:“王鸿举同学,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鸿举央求着:“婷婷,你一定要告诉我。”
黄婷婷笑起来,“我看你像个查户口的警察。好吧,我告诉你,我爸在这里开店有十多年了。怎么,这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这对我非常重要,而且和你也有关系。”
“真的?我想知道答案。”
此时王鸿举的脑子里闪现了抗战时期的一些情景,他理了理思绪后把黄婷婷拉到古玩店前的槐树下,两个人背靠着树干坐下,王鸿举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坠,他把玉坠放在黄婷婷的手里说:“婷婷,你看看这个玉坠。”
黄婷婷接过玉坠莫名其妙地问:“你让我看它干什么?”
“婷婷,你仔细看一下,所有的答案都在这个玉坠上。”
黄婷婷又把玉坠还给王鸿举,她说:“这大黑天的,你让我怎么看呀。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王鸿举卖着关子说““你不看就算了,我先不说这玉坠的事儿,我要给你讲个故事,故事讲完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天很晚了,你快点讲。”
“好吧。”王鸿举答应道,他的故事从抗战的第二年讲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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