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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春殇(1 / 2)

三月十六日,亚布洛诺沃东北十五公里外,险峻的雅布洛诺夫山中,一场攻防战正在激烈地进行中。

防御的一方系俄军雅布洛诺夫第二独立支队,兵力近千,配炮五门,扼守着一处被称为“尼穆兰”的通往雅布洛诺沃的险要山口,居高临下布置了三道防线。

进攻的一方乃华军许魂支队,兵力约三千,配山炮六门,迫击炮若干,被迫攀着崎岖的山道向龗上仰攻。

自十四日以来,许魂支队沿着雅布洛夫山北麓的山道迅速行进,一路驱赶挡路的俄军,并多次击退前来骚扰的俄国游击队。为了震慑烦人的敌方游击队,被击毙的游击队员大多被砍下了脑袋,挂在沿路的树上。部队白天不停顿地行军,遇到敌人就猛冲猛打,遭到到游击队袭扰就以密集炮火回击,到了深夜才停下来休息、吃饭,于是两天里竟跑了两百华里山路,现在,许魂的解围支队距离被围的骑4团只有十五公里的直线距离,从道路方面来看,只要再跑上五六十华里就能赶到亚布洛诺沃为骑4团解围了。

然而,前面还有一个硬钉子,尼穆兰山口的俄军数量不少,所处的位置也非常优越,构筑的掩体也还算坚固,以许魂支队现有的兵力火力,强攻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一次的试探性进攻被击退了,在山炮的支援下,禁一团二营的三个连向山口左边的敌军前沿阵地小心地推进,被敌人密集的步机枪火力赶了回来。

许魂在山下一块大岩石后的凹地里建立了指挥所,从岩石的旁边探出头就可以很清晰地看见战场。

“正面进攻太难了,山坡这么陡,敌人选择的阵地也十分便于发扬和转移火力……”

禁一旅主任参谋文宇分析道,脸上全是毫无把握的表情,许魂对此并不在意。

“要不要等到晚上……”

许魂对这个建议的回应十分坚决:“不行,没时间了,骑4团已经在包围圈里陷了六天,并且这两天来应该也享受不到那么密集的空中支援了,再拖个两天,他们那点人不耗光才怪。”

“可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硬打上去的话恐怕要损失很多人,到时候反而无力去解救骑4团了。”

许魂叉起腰,点点头:“以现有的火力而言,的确不可能撬开敌人的阵地,我们的弹药有限,炮火的威力也不够,我看,该是请求空中支援的时候了。”

文宇有点不以为然:“我看有点难,临走前师里也打过招呼了,这段时间空军要集中力龗量支援第一集团军,相应地,对亚布洛诺沃方面的支援会大规模地减少……”

“不管了,问问再说,我要告诉他们,如果不给我重型飞艇,我就用人肉去拼了!”

“威胁上级不是什么好事吧?”

“上级也应该反省他们派下的这种任务吧?”

“你要给哪里发电报?”

“直接发到方面军司令部好了,反正原本任务就是从那里直接派发的。”

“这样一来师长可能会生气的……”

“不管那么多,层层转达的话太耽误时间了!”

许魂说到做到,立即让文宇给他拟电文。

一刻钟后后,方面军司令部的回电译了出来:“下午三时十五分,派出四艘中型飞艇轰炸尼穆兰山口敌阵地,请做好指引准备。”

许魂马上抬手看表:“还有一小时,我们来准备一下吧。”

文宇有些发楞地点点头,他没想到方面军司令部会如此重视这次解围行动,居然一提出要求就得到了回应。原本他就不认为这次行动有太大的意义,他不认为这样小规模的支队有能力完成解救骑4团的任务,他总是下意识地觉得骑4团陷入的是一个数不清的敌人包拢着的大沸锅,他们这三千人的部队要么冲不进去,要么很可能是冲进去以后不但救不了骑4团反而无法脱身,最终大家一起完蛋。

作战计龗划在几分钟内决定了。

一小时后,四艘“紫云”飞艇果然准时抵达,准确地投下九十六枚二百五十公斤级重型炸弹,山口上的俄军被炸得晕头转向,紧接着,暴风雨般猛烈的炮火开始洗掠俄军阵地。

“前进!”

许魂拔出了军刀,这是一柄仿西欧的指挥官用军刀,与当年他在汉城“收割”日军头颅时所用的大刀片子完全不是一回事,现在,号称“千头斩”的许魂自然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重演当年的情景,然而,当年的豪气与凶狠,似乎并没有丝毫的衰减。

部队前进了,三个营的步兵展开成三波散兵线,向尼穆兰山口上的俄军阵地艰难地攀爬而去。

许魂亲自率领作为预备队的禁一团一营在后面压阵,他已经抱定决心,如果有必要,他将冲在一营的最前面,以普通战士的身份与敌人搏杀。

他的部下没有给他表现的机会。

重磅炸弹与急速射的炮火严重削减了俄军的士气,华军机枪手和狙击手的子弹又令残存的勇气进一步萎缩,第一道防线上的俄军首先不战而退,华军步兵挺着干净的刺刀夺取了第一条战壕线,紧接着向相对地势较为平缓的第二道防线发起了冲锋,一阵激烈得令人窒息的白刃战后,俄军败退了。

在最龗后一道防线上,俄军只进行了零星的射击后就以无比专业的精神迅速撤了下去,在山口阵地上丢下了两门被炸坏的火炮和总共二百八十六具尸体。

华军方面付出的代价是:十四人阵亡,五十一人负伤——其中至少有三人是在攀登山坡时自己失足跌伤的。

战斗结束了,“千头斩”没有亲手斩到一颗头颅,也没有下令部下斩掉敌军的头颅——许魂此时的原则是:砍头的刑罚只适用于森林中突然冒出的那些游击队,对于堂堂正正交战的敌人还是应该抱有必要的尊敬。

现在,通往亚布洛诺沃的大门打开了。

这次的任务似乎已经走完了最困难的路程。

许魂并不这么想。

他早就有了面临最困难状况的觉悟,但与文宇不同,他相信这次行动是有意义的,即使解围不成,反倒与骑4团一样陷入了重围中,但既然冲到了敌人的后方腹地,或多或少也应该对前线的情势有所影响,再怎么说也算是吸引了敌人的一批有生力龗量吧……

事实上,完全无意义的行动真的存在吗?

现在,许魂要去亚布洛诺沃,他很想见见那个暴走的骑4团团长——刘扬波,同时,他也对那些跟随暴走族团长一起发疯的士兵们颇有兴趣。

世龗界因为有他们,才会显出被称为“奇妙”的影子吧……

希洛克。

这里是乌兰乌德-赤塔铁路线上的一个站点,西去乌兰乌德一百六十公里,东去赤塔约两百公里。

车站站台上,一位左臂打着石膏并用白布条吊在脖子上的将军,在两三名随从的陪伴下走向等在站台边的火车车厢。

他就是库罗帕特金,“前”远东军总司令。

三天前,他还身在赤塔,在从赤塔出逃的时候,遭遇了对他、对战争不满的军民们的攻击,一场骚动过后,他的马车被掀翻,一名副官被打死,贴身侍卫被打伤,他本人则一条手臂骨折。出了这种事之后,他再也不敢久留于赤塔,处理完左臂后,他立即跳上另一辆轻便马车,一路狂奔到了这里。

然而,就在这天早上,一个晴天霹雳打了下来:沙皇解除了他的总司令职务,改由第5集团军司令官李涅维奇中将担任远东军总司令。

对库罗帕特金而言,这未必就是坏事,至少,可以就此脱身,躲得远远的,不必再为敌人、为部下、为那些狂暴的骚动者而心烦意乱,甚至胆战心惊。

库罗帕特金的战争就此结束了,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从此失去了沙皇对他的宠爱,他有自信,凭着自己对沙皇的了解,以及自己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应该很快就可以从这次的阴影中恢复过来。

“将军,就此与您告别了,沙皇陛龗下依然要我留任远东军参谋长,我将在这里等待李涅维奇将军,他将继续执行您的将全军主力撤往乌兰乌德布防的作战计龗划。”

远东军参谋长索鲍列夫并没有因库罗帕特金的去职而立即换了脸色,他说话时的表情依然如从前般恭敬,他很明白,库罗帕特金一定可以东山再起,因为沙皇陛龗下需要的,并不只是有能力的将军,或许应该是能讨陛龗下欢心的“有趣”的将军。

库罗帕特金在车门边向索鲍列夫点点头:“再龗见,我们的合作十分愉快,我很高兴有你作为我的参谋长,希望新任总司令也能这么认为。”

新任总司令李涅维奇将军现在仍然身处赤塔,在库罗帕特金原来的作战计龗划中,李涅维奇应该率领他的集团军作为全军后卫抵挡如潮水般涌来的华军,即使冒着被切断包围的危险,也要把华军向赤塔要塞吸引,以便俄军主力能够顺利撤往乌兰乌德。

沙皇的一道命令,简直就如同救了李涅维奇一命。

对此,库罗帕特金不抱任何感想。

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他沮丧到了顶点的地方——可恶的,西伯利亚……

俄罗斯帝国京城,圣彼得堡,彼得罗戈夫宫,宫殿前的阶梯上涌出一群刚刚参加完御前会议的大臣们。

大臣会议主席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忧心忡忡,拉住自己的密友、外交大臣拉姆斯福尔德小声道:“美国人怎么说?他们究竟愿意涉入多深?”

拉姆斯福尔德左右看看,也压低了声音回应道:“他们宣称自己的立场是完全中立的,愿意公正地代理起双方的接洽和谈判事宜。”

“派一两个得力的人去探探风声吧。”

拉姆斯福尔德慌忙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有沙皇陛龗下的首肯,否则事情泄露出龗去我们谁也没有好下场。”

维特长叹一口气:“陛龗下太固执了,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允许战争继续进行下去了……”

“陛龗下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第二太平洋舰队身上,即使我们在陆地上连连败退,只要第二太平洋舰队赶到远东,就能迫使敌人签订对我们有利的条约……在这希望破灭之前,陛龗下能够认可的条约内容应该是让中国人退到战争爆发之前的国境线外,并且赔偿我国的全部损失吧……”

“我们已经无力支撑这场战争了,不但财政窘困,债台高筑,而且到处都在发生暴动,这国家里已经布满了企图煽动民众造反的阴谋家!革命正在临近,我已经听到了通向火yao库的导火索正在嘶嘶作响……”

拉姆斯福尔德耸耸肩:“内务大臣阁下对此十分了解吧,并且也向陛龗下提交了相关报告,但这些不是陛龗下想知龗道的,陛龗下只想知龗道陆军还能增调几个师去远东,想知龗道进攻新疆是否可行,想知龗道我们的飞行部队是否已经可以使用,想知龗道我们的防空武器研制得怎么样了,想知龗道罗热斯特文斯基将军的舰队已经开到哪儿了……陛龗下对胜利充满期望,我们不能光在旁边泼冷水。”

维特无力地低下头:“这样下去只能导致更严重的损失,我们在欧洲和近东的敌人都在发笑呢,奥匈和土耳其得意洋洋,还好德国与我们的关系稳定下来了,克虏伯工厂源源不断地为我们生产重炮和弹药,德国军队还向我们提供改进后的作战飞艇,不过我知龗道他们在想什么,威廉二世希望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向远东,这样他就可以用全部力龗量对付法国吧……但是这样对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好,德俄同盟或俄法同盟,现在看来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们迫切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如果魔鬼能给我们力龗量,我们也可以心安理得地与魔鬼结盟……”

“谢尔盖-尤利耶维奇,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等吧,急是没有用的,无论事情变成怎样,总有需要我们去干的活,告辞了,请多保重。”

拉姆福尔德摘下礼帽稍一致意,轻快地跳上了自己的马车。

地球还在继续转动,维特的确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但他的心里充斥了不安,他早已意识到自己低估了中国,那已经不是一个放到欧洲来会成为三流国家的东亚病夫,那是一只正缓缓起身的雄狮,它抖落身上的虱子,驱散身边嗡嗡作响的蚊蝇,磨砺了爪子,在伸懒腰时顺便拍碎了一只狐狸的脑袋,然后开始向森林深处的黑熊挑战……它要走的,是成为百兽之王的道路。它醒了,它沉睡得太久,一但彻底觉醒,那一声雄壮的狮吼,震撼的将不仅仅是东亚那块神奇土地上的绮丽天空……

“谢尔盖-尤利耶维奇,您又在沉思了,这次您要预言什么?”

内务大臣波别多诺斯采夫眯着他的老鼠眼对维特笑道。

“内务大臣阁下,我向您郑重申明,我身体里并没有占星家的血。”

波别多诺斯采夫收起了无聊的笑容:“好吧,那么就由我给您说一些预言。远东军正在走向瓦解——不是被中国人的武力所瓦解,而是将被社会主义者的舌头粉碎。”

“您是说,社会主义者正在渗入军队?”

“应该说,是我们将社会主义者征入军队,送上了前线,阴谋作乱的人脸上又不会贴着标签。”

维特的喉咙突然痒了起来,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您还好吧?”

波别多诺斯采夫掏出了手帕。

“我很好……”

维特用自己的手帕解决了问题。

“您知龗道在赤塔发生的骚动吗?库罗帕特金差点被暴动的军民活活打死,还好这种事远离京城,除了倒霉的库罗帕特金,其他高官大员是感受不到那种恐怖的,可是如果有一天,类似的事情在圣彼得堡发生的话……”

“到此为止吧,您身为内务大臣,应该有处置任何国内事件的基本信心吧。”

“谁知龗道呢,伏尔加河下游的省份已经乱成一团了,大火在四下蔓延,我的每一根神经都隐隐作痛。”

波别多诺斯采夫说着,很形象性地按了一下太阳穴。

“请多保重,总之,一定不能让火焰窜进沙皇陛龗下的眼角里。”

维特说道,拖着沉重的腿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我只能尽力了。”

波别多诺斯采夫向他挥手道。

维特的臀部陷进了马车座位上的柔软皮垫里,他觉得身心一瞬间松垮下来。

马车开始行驶了,车身一震,维特的背紧贴到座位的靠背上,一种莫名的委屈感冲进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种预言性的委屈感,却不可思议地如此真切。

预言的具体指向并不是很清晰,但是关键词已经从抹去了灰尘的砖块上赫然凸现:谈判,代表,卖国贼……

维特把头深深埋在了双臂里,现在,即使是上帝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中华帝国京师,北京,中南海皇家别院,大本营会议室。

长桌尽头的龙椅上依旧不见光兴皇帝的踪影,会议名义上由署理总理大臣张志高主持,实际事务则由国防大臣刘云操控。

根据帝国宪法,总理大臣的去世、辞职及被免职如在国会休会期,皇帝可即行任命总理大臣,但国会复会后,其施政咨文应至少在国会两院之中的一院通过。总理大臣的去世、辞职及被免职如在国会开会期,由参议院提名三名以上候选人,交皇帝任命,作为临时(署理)总理大臣,任期至本届国会改选为止。

去年文易辞职是在国会开会期,随后由中民党控制的参议院提名了国防大臣刘云、外交大臣张志高和众院议长黄林宏为署理总理大臣候选人,皇帝当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刘云。

今年刘云为了赴前线视察而辞职时正逢国会休会期,皇帝便直接任命了张志高为总理大臣,春节过后,国会复会,张志高拿出了秉承文易一贯政策的施政咨文,在参院和众院皆三读通过,按照宪法,任期应到05年大选为止。

刘云一回到京城,原本希望张志高自行辞职,由参院提名自己为候选人交皇帝任命,但看到张志高无心辞职,又期望皇帝将张志高免职,但皇帝一直没有行动,同时又看到张志高一步步实施着由文易制订的、自己所反对的某些反军国主义化政策,气恼之下,这才与张志高发生了正面冲突。

自那次“堂堂正正”的冲突之后,双方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状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不,应该说在表面上,刘云和张志高的关系反而更加亲密了,居然会在众人面前不时勾肩搭背,还笑容可掬地聊天,不知情的人,比如说最喜欢制造或传播所谓“小道消息”的财政大臣韩浪就会嚼着其他大臣的耳根子神秘兮兮地说道:“知龗道为龗什么这阵子武威公和小张突然变得那么好吗?告诉你吧,他们两家结亲了,刘家的小公子和张家的二小姐订了婚约,怎么说呢,刘家的小公子今年十岁,张家的二小姐今年四岁,似乎是约定好十二年后结婚吧……”

这时候身躯庞大的的工商大臣就会挤进来对他实施毫不留情地揭发打击:“韩麻杆呀韩麻杆,你又在扯谈了不是?他们两家订亲我们其他人会不知龗道?全都让你一个人盯住了?其实是你看中了刘家的大公子,想把自己那个小猫一样的宝贝女儿塞过去,反倒在这里散布谣言,欲盖弥彰啊!狡猾,太狡猾了!”

众大臣被这导火线引爆,趁机七嘴八舌,开始点评各家的孩子,讨论起谁谁谁家的孩子比较相配的三八话题来……惹得在门外聊天中的刘云和张志高有意无意地漏过去几丝好奇的目光。

会议已经结束了,刘云和张志高抢在众人前面一起走出龗去,原本已经要走出会议室的几个大臣找到了有趣的话题,窝在里面不出来了,于是刘云和张志高两个人一起走下了楼。

穿过肃立在希腊式廊柱边那几根衣着鲜丽的人肉电线杆,两人来到了青石板铺就的中庭。

“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太做作了。”

张志高说道,笑容已经开始衰退。

刘云鼻子里轻轻哼了几声:“现在需要的是团结,真的也好,装得也罢,原本舆论曾经鼓噪我跟你的不和,现在他们都没话说了。这样子对你我、对中民党、对帝国而言,这都是必要的。并且你也说过,你对我本人并无恶感,不是吗?”

“是的。战争还在进行中,我们都要恪尽职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我还是坚持,一切要在法律框架内解决。”

刘云微微一笑,攀住张志高的肩:“我会让你,让文易都满意的,至少不会让你们恨我,OK?”

张志高略略一点头:“希望如此,我想时间可以让我们对自己现在坚持的想法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并且有可能最终达成对建设这个国家最有利的共识。”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云说道,松开了张志高的肩,不再俯视比他矮七厘米的现任总理大臣。

暴风雨与暴风雨之间,海面的平静总归是令人神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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