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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老每天都逐一传授给吴晨各种作伪做旧的技能,从书画做旧到金石玉器、瓷器木工杂项,无一不有。
经过上千年的传承跟发展,各种做旧手段屡有创新,好在他们这一脉把持多年,对于新老手段都有涉猎,其中精妙之处,看得吴晨咂舌不已,越发明白为龗什么刘老要那么郑重其事,先给自己打了一通“底”。
这些技艺,随便流传一点出龗去,就足够在行业内搅起轩然大波!饶是吴晨有了前面的强化训练打底,也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如果不是有异能可以作弊,只怕真心分辨不出来刘老拿出来的那些“东西”。
“这是怎么做的?”
吴晨对着一副仕女画看了半天,可怜的那点眼力,更不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从颜色,着墨等等都很有“古意”,当然他很清楚年代不对,这画不会超过十年,这种感觉很怪,就像一个婴儿长了一张老人的脸,妖孽啊!
刘老见他眼睛都快趴到画面上了,嘿嘿一笑,这副画作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别说是吴晨这个新手,就是放在他们那群老哥们中间,也不大容易鉴别出来!
字画做旧,说到底不外乎就是两种方式,或者先将纸绢笔墨做旧再做画,或者是先作成字画再整体做旧。这一幅画却是先将将纸绢笔墨做旧,然后再临摹画面,最龗后又对成品进行整体处理,可以说是集大成者。
“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教给你!”刘老捻着小胡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吴晨,差点把他憋出内伤来,这不是废话么!要没兴趣,我还在这里干嘛。
刘老也是许久没有玩过这些了,兴致冲冲的拿来一些果实,告诉吴晨这是栀子果,跟红茶都是很好龗的做旧原料。
古玩做旧,最忌化工原料,基本都是从自然中提取的矿物或者生物!
刘老便说着,便将那果子放置在水里,煮熬了一番之后,倒出来,那汤水就呈焦黄色,搁碗里凉了之后,又拿着一堆瓶瓶罐罐,配兑了起来。
“这是墨水、这是花青、这是赭石、藤黄……”
随着刘老的搅动,很快,那液体就呈现出了跟字画的纸绢一样的颜色来。
“这就是染液,用来浸泡新纸,再晾干,就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刘老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吴晨,嘿嘿一笑,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有些东西其实就是捅破一层纸而已,看起来神秘,其实很简单,这中浸泡方法,难就难在配兑上,不同时代、不同产地的纸张,色泽都会略有不同,如何做到匹配,这个就要考究了。
别愣着了,来,自己上手!
刘老催促着吴晨又做了一遍,看着效果一般,也不勉强,方法是告诉他了,后面就全靠他自己去实践,反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只要吴晨乐意玩,可劲儿糟践也没关系。
除了这种浸染法之外,还有光照法、烟熏法,前者是用强光或者强紫外线光长期照射,以加速纸绢的老化陈旧;后者是用燃烧木柴、稻草所产生的烟熏旧,或长期将纸绢搁置乡村灶间,使之油污烟熏,都会使纸绢变旧。不过这些耗费时间都会久一点,可以用在后期加强效果。
学习这些技能并非为了真的让吴晨去做旧作伪,而是为了鉴别的时候有所针对,比如浸染的纸绢必有水渍、无光泽、无包浆且呈黯色,并有细微深浅的色晕。而烟熏光照纸绢者,亦无光泽,熏照色必深浅浓淡不匀,且有烟熏味。而且,此种做旧纸呈有火气,欠缺自然古朴之感。
当然,这个过程就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比拼的就是谁的手法眼力“老到”,吴晨做出来的几乎惨不忍睹,而刘老做出来的,如果不用异能,吴晨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烟味火气,让人不服都不行。
做旧是一个辛苦而漫长的过程,像字画这种可以物理拼凑的,比如老底新画,残画新裱,甚至是揭画这些,还算是比较快的,几天就能弄得差不离,如果是玉器瓷器等,则需要耗时日久。
吴晨抓紧一切,能够做实验的,都上手了一遍,需要时日的,也都先行做好,埋入土里之类的,留待日后验证。
刘老也是许久没有操持这些了,玩心激起,每天跟吴晨一老一少,玩得不亦乐乎,虽说师徒,但因为刘老年纪已高,外人看来倒想是爷孙两无异。
只是刘老要比吴晨忙碌许多,不停的有人来探望刘老,如果是田老这种古玩行当的朋友,则由吴晨作陪,如果是官场中人,吴晨都不出面,也很少有人知龗道刘老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除了某一天,吴晨原来所在单位的大头头王主任前来拜会,刘老知龗道他的身份后,笑呵呵的把吴晨叫了出来相见,老爷子心里也是存了促狭之意,多好一个小伙子,你们不要,老头子我要了。
王主任有个优点,就是记性特别好,单位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四百多号人马,他都差不多记得。所以还依稀记得吴晨的模样的,只是人跟名字对不上号。见他是刘老的弟子,心里吃惊之余,也是暗自懊丧!他可不知龗道吴晨是最近才拜入刘老门下,看他跟刘老那亲密的劲儿,哪里敢怠慢,一张肥脸笑成了一朵花。
要知龗道,他本来还没有资格单独来见刘老的,也不知龗道拖了多少关系,舍了脸面,才搭上这条线,今天算是来认门的,没想到这么一尊真神,在自己手下多年,居然没有人知龗道!这处长、还有人事教育处那般孙子,真他娘的失职!
吴晨见到当年的大领导,也是态度极好,又是端茶,又是问好,把个王主任感动得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汗颜不止。
混迹仕途多年,王主任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见刘老看着吴晨的眼里慢慢是关爱跟自豪,哪里还不明白。都说儿孙是心头肉,对待这种上了年纪的“领导”,直接讨好他,还不如讨好晚辈!
双方寒暄了一通,王主任直往吴晨身上扯,聊了许多单位里的事,有意无意间便问了吴晨原来所在何处,处长啊同事啊都是谁。
吴晨边给他续茶水,边轻摸淡写的说了自己当时所在的处名,顺口的问了一句,不知龗道现在是否还是黄智超在做处长。
王主任听他直呼其名,而并非叫黄处,便嗯哎了一下,心里有了底!
吴晨又随口提了下徐志飞,说这么些年在单位,就落下这么一个哥们了,还好对方长进,能力也强,不像自己似的,一事无成。
徐志飞!王主任心里突然一紧。
跟吴晨不一样,徐志飞是单位里的活跃分子,而且现在正经是个副处长了,步入“领导干部”这个级别,作为单位的大头头,王主任对这种阶梯储备自然很是关注。要说起来,那小子也是个可用之才,可惜不是自己这边的,跟二把手蔡主任走得过分火热,因此最近正准备趁着处级干部轮岗的时机,把他弄去一个偏僻点的处室先呆着呢。
没想到那小子还跟这边搭着线呢!单位里倒是有传闻,徐志飞背景不浅,看来不是谣传!幸好自己还算谨慎,没有轻易动手!
他心里想着,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又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时间并不长,双方貌似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能够拜访“看望”刘老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运用得当,也是一大资本!
刘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送王主任出门的吴晨,徐少东整天木头木头的喊着,这小家伙其实心思敏捷,悟性极高,只是个性的问题,否则走仕途,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也罢,了却身后名,做个闲云野鹤也好!吴晨回来之后,两人又继续研究他们的“心得”去了。
……
“猪头!有没有想我呢!”
林榛在电话里有些哀怨,上次说好帮他约见许三多的,这边说好了,吴晨这边却一直没有空!这都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哩!搞得她每天上班都有些心虚,不大敢面对许三多疑惑的眼光。
“嗨!不好意思……”吴晨满手都是墨泥,歪着脖子夹住电话,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边上一脸笑得很的刘老,赶紧跑到外面,洗了双手,捧着电话,一个劲的道龗歉。
“不见我也就罢了,你可不知龗道我们许总,都快火烧屋顶了,小心别绷太过,弦断了。”林榛以为吴晨是故意磨一磨许三多,以便在后期谈判中加大尺码。
“呵呵,也不全是,最近的确是事情比较多。”吴晨怕她担心,也就没有把陆怀宇的事情跟她说,而且这里面牵扯到黄晓琳,他也不知龗道怎么开口。
站在天井,看了看头上的天色,一溜烈火般的晚霞,美不胜收。吴晨想了想,干脆就让林榛约上许三多,晚上一起吃个饭,地方就由她去订。
回到正厅上,吴晨跟刘老请了个辞,收拾了一下,洗刷干净,就抓紧出了门,现在是下班高峰时间,进了市区可就要塞车了。对于跟许三多的合作,他还是很看重,别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自己迟到,让别人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