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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失职之责(2 / 2)

宛清在大殿里坐了一会儿,听着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或是看静宁侯夫人和郑尚书夫人明讥暗讽,倒是别一番味道,王妃压根就没怎么开口,不过就是人家问一句,她能答则答,不能答则罢,一会儿后,温贵妃来了,神色倒是没什么异常的,只是眸底的寒光宛清还是灵敏的捕捉到了,温贵妃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宛清知道,就是不知道她会如何动手。

宛清警惕的看着,那边有丫鬟端着茶过来,和宛清视线对上的时候,有一瞬的手抖,宛清挑了下眉头,看着那茶端在了王妃面前,这是一杯新茶了,王妃伸手去拿,宛清先一步接了过来,然后才对王妃道,“昨儿我无意打了城吟郡主,害洛亲王妃担心了,该赔罪才是。”

王妃听着点点头,宛清就端着茶朝着洛亲王妃走了过去,“昨天虽是意外,但宛清不该手上拿着棍子,不然也就不会连着城吟郡主受伤了,宛清在这里向您赔罪。”

洛亲王妃被宛清这一举动弄的心里惶惶的,昨儿还死不认错,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向她认错,她到底想做什么,宛清就那么看着洛亲王妃,宛清很有诚意,洛亲王妃不能不接,只是那边温贵妃的眼色真是要多差就有多差劲,眼睁睁看着洛亲王妃接了茶,然后啜了一口,放下。

宛清回到位置上坐下,她知道温贵妃不会傻到在一杯茶里下毒,她身后有下毒高手,几种药物混合差生毒素还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只要破坏其中一样,就无事了,宛清自己倒是不怕,怕就怕王妃中招,她又不能去抢王妃手里的茶盏,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哪怕错了,她都无所谓,谨慎无过。

在大殿里坐了半刻钟的样子,一群人就去了宴会场,皇上到场后,歌舞升起,觥筹交葱,东冽公主上官静来了,这回可是议论不休呢,前一个和亲公主上官凌觊觎锦亲王世子,被整的多惨啊,被老鼠咬的毁容送回东冽了,另外换了位公主来,其实也不算是公主了,郡主和亲,分位不够,所以册封的公主,不过上官静的父亲亓王在东冽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和肃王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亓王的王妃和肃王的王妃是一母同胞姐妹,两人是亲家,肃王是贤名,亓王则是战功非凡,两个王爷关系虽然好,只因为皇上得倚仗亓王,又没有在明面上对肃王怎么样过,所以对亓王倒是没有那么大的猜忌,最多就是抑制他手里的兵权,这一回拿他的女儿和亲也是逼不得已,东冽王爷不少,可郡主却是不多,要么年纪太小了,要么就是定亲出嫁了的,唯一最合适的上官苑跑了,皇上才会让亓王带着女儿来大御和亲,但是也允许他私底下找上官苑,若是找到她,还是由她和亲,怎么说呢,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在里面了,没哪个愿意女儿远嫁的,为了这事,他们两个没准会掐起来。

上官静一声淡紫色裙裳迈步进来,头上是同色发簪头饰,整个人闲的很文静,人如其名,文静中有种拒人千里的淡薄,宛清想着上官苑说过她有意中人,算的上是被逼婚了,脸色能维持出来一丝的笑意就不错了,宛清眼睛瞄着,她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肃王,另一个就应该是她的爹亓王了。

后面还有一个,长的甚是俊美,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上官静,眸底神情,只是脸色有些冷,残忍的冷,有种想杀光所有人的暴戾之气,宛清胡猜,或许这位就是意中人

上官静给皇上行礼,肃王和亓王把求和的诚意拿出来溜一圈,再就是上官静献舞,这都是一套约定熟成的规矩了,只是这一回没有上一回若芷公主和陵容郡主比舞来的震撼,但是也很美了,但是上官静从头至尾脸上的笑就淡薄的很,但是就是让人觉得舒服,境界,宛清只能对她做出这样两个字的评判。

上官静在表演,皇上这一边热闹着呢,宴会是最好玩阴谋的地方,只是这一回温贵妃没有对皇上说话,反倒是对着的皇后,“原本是让陵容来回一支舞的,只是昨天出了些意外,她的脸伤了,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颜容公主又出嫁在即,这该由谁回舞好”

皇后也为难呢,皇上皇子多,但是公主没几位,年纪又偏小,由一般人回舞显得大御小气了,皇上见皇后半天没说话,也没人出场,忍不住扭了下眉头,这些事她怎么办的,皇后倒是选了两个人,“不如由琉依上台表演如何”

琉依,昌郡王的女儿,皇后的侄女,人长的很漂亮,此刻就在底下坐着呢,年纪不大,也才到十五的样子,皇上瞅着琉依,有些蹙眉,那边温贵妃不大同意,身份太低,不好对着东冽公主,算下来也就寒月郡主和祐云郡主,皇后选定的就是这两位中的一个,不过具体让谁上去,还得皇上定,其余的王爷的女儿都不大合适了,其实温贵妃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宛清对上东冽公主。

只是上一回的闹剧皇上印象有多深刻,万一宛清说不跳,又或者上去胡乱的来一通,皇上头疼,皇后也是头疼呢,都避着宛清,任是温贵妃如何旁敲侧击,也给饶了过去,那边梳云绕过去跟皇上的贴身公公说了两句话,公公凑上去对皇上道,“皇上,世子妃她举荐了一个人,一会儿献舞。”

皇上听得眉头蹙紧,宛清举荐人献舞,别玩上瘾了才好啊,“你去看看是谁,若是不成,就让寒月郡主上。”

公公点点头,福身就下去了,皇上虽然这么说了,还是不大放心宛清,瞥头望过来,眸底那警惕的神色让宛清很是无语,她干什么坏事了,她一直都不蛮横好不好,宛清呲牙,喝茶。

上官静跳完,皇上率先拍手夸赞,然后让她落座,那边公公直接就把要献舞的人给领了进来,瞅着思容公主一身梅花妆,就是衣服上都绣着精致的梅花,配合着姣好的面容,整个就一落入凡尘的梅花公主啊,一殿的大臣呢,突然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子走进来,那一身装扮可不是公主的服饰么,她是谁

思容公主被禁足时也才十二岁,脸都还没完全长开呢,三年过去,个头长了,人也漂亮了,大臣们不认识并不奇怪,就是皇上都不大认得了,皇上纳闷,这个姑娘有些眼熟。

思容公主福身行礼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

这个是她的女儿皇上懵了,公公凑到皇上耳边咕噜着,“这是思容公主,兰妃的女儿,皇上许久没见她了,许是不大记得了。”

温贵妃脸沉着,“她不是在帘思宫绣百寿图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公公回道,“是世子妃的丫鬟去帘思宫领她出来的,皇上,宫里头就数她最适合回舞了。”

皇上瞅思容公主那一身梅花,在想着她母妃和她小时候的梅华舞,点点头,思容公主瞥头看了眼宛清,宛清轻点了下头,然后思容公主开始跳舞了,这舞姿真不是盖的,回眸淡笑,举手投足间都舞出了梅花的孤傲,在寒风中的铮铮铁骨。

一曲赢得满殿喝茶啊,皇上大家赞赏,赏赐了思容公主,然后问道,“有许久不曾来给父皇请过安了,一转眼就长的这么标致了。”

思容公主却是跪下来谢罪,说她没能完成百寿图,擅自出宫该领责罚,皇上想揉太阳穴了,她是被领出来的,要领责罚的也该是宛清才是,有她什么事啊,他这女儿不会脑子里缺弦吧

宛清站起来,行礼道,“这错错在宛清,宛清知道自己惹事的本事,不定一会儿就有人想宛清献舞了,宛清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昨儿进宫,恰好碰到十皇子,他说思容公主手腕有伤,太医束手无策,让宛清去瞧瞧,宛清无意间发现思容公主在跳梅华舞,一时间惊为天人,只可惜她不能出宫,宛清擅作主张了,还请皇上责罚。”

那边十皇子喝酒喝的正欢呢,突然就被宛清给点名了,十皇子眼睛睁得那叫一个大,脸色那叫一个无辜,他昨天有见过她吗有求她去给思容治手腕吗有吗有吗这女人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欺君之罪啊他还不能说不是。

那边九皇子扭头看着十皇子,“你小子能耐啊,连她都请得动,面子比父皇还大上一些了,老实交代,她讹了你多少”

十皇子嘴角的笑那个扭曲啊,只得赫赫的笑着,“我是无辜被拖下水的,我就是个替死鬼。”

替的还是个丫鬟,十皇子想哭了,在锦亲王世子妃眼里,他的命还没有个丫鬟来的重要,她摆明了是要借着思容的事把温贵妃拖出来,回头温贵妃不定就把矛头对着他了,一会儿他会挨他母妃轰的,十皇子决定在心里恨一下宛清,他很无辜啊,他只是提了一下绣活,可没说医术的事啊,难不成他心里怎么想的她都知道想着,十皇子就忍不住打寒颤,他应该去外面晒太阳驱寒的。

宛清主动认错,又举荐了思容公主,皇上能定宛清的罪么不能,还得赏赐,那边皇上赏赐完宛清,就问思容手腕受伤的事,怎么严重到太医都束手无策,他还不知道,皇后想着宛清插手了这事,便向皇上道,“皇上,今儿是给东冽公主举行接尘宴呢,家务事稍后再说吧”

皇上点点头,让思容公主落座,然后宴会继续,这回东冽没有挑事,宴会很平淡,很快的,一个时辰就过去了,这是个小宴会,北瀚皇帝都没来,就是浩王露脸了,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皇上为表示关心,特地询问了一下,璟浩然逮到机会了,大诉苦水,“皇上,你得好好说说锦亲王世子妃,那箫声吹的,我现在耳朵里还生疼,一宿没睡啊现在耳朵里听什么都带着她的箫声。”

宛清无语,皇上瞥眼望过来,宛清找人背黑锅了,“相公让宛清在他离开王府这段时间好好练练箫声,要是打扰了浩王,宛清表示歉意,若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浩王可以去东行宫住。”

璟浩然一句不回飘了过来,他守株待兔这么久,一直不见人来,让他放弃,绝不可能,皇上也不管了,嫌难听又不走,那就忍着,只是王爷王妃眼底的黑眼圈也是箫声闹出来的

这么一打岔,没几分钟就过去了,皇上对肃王和亓王道,“朕会在三日之内选定和亲的人选,等和亲过后,就商谈求和一事。”

肃王和亓王站起来点头行礼,上官静愣在那里盯着桌子上的酒杯发呆,还是身后的丫鬟提醒她,她才站起来,这事就算是定下了,然后就是散宴,皇上挥袖子走了,皇后及温贵妃也是要跟着走的,思容公主站起来,不知道往哪里走好,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多余的,该回帘思宫呆着才对,那边宛清一个眼神使着,思容公主就跟在皇上后头走了。

宛清扶着王妃跟在王爷后头要出去,那边公公过来道,“王爷,皇上让您去御书房等他。”

王爷当即翻了个白眼,看着王妃,问道,“你会不会等我”

四下还是有不少的大臣的,首先就是右相和右相夫人,听着王爷这话问的,忍不住挑起了眉头,这锦亲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让王妃等他,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还用这么询问的句子,宛清翻着白眼,那边王爷改口了,“等我一起回去。”

说完,迈了步子就往另一条路上走,留下王妃看着王爷的背影有些茫然,宛清猜也知道皇上肯定是想把东冽求和的事交给王爷处理,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她的马车上搁了冰,王爷王妃的不知道有没有,宛清扶着王妃继续走,那边十皇子等在大殿门口,想问问宛清拖他下水的原因呢,万一惹到了她,得道歉,他可没想过与她为敌,看见宛清和王妃就走了过来,轻咳了下嗓子,问道,“今天,你为什么要拖本皇子下水”

宛清翻着白眼,“礼尚往来,不拖你下水,我没别人可以拖了。”

这个理由让十皇子奔溃,没人就不拖了呗,拖他下水能有什么好处,他一个平庸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值得算计的,十皇子想不通,王妃看着宛清,宛清有些无辜,“母妃,他没您想的那么无辜,是他先算计的宛清。”

十皇子汗滴滴的,脸爆红,都说跟锦亲王世子妃说话是脑力活,果然不虚啊,这才两句话呢,他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口拙了。

宛清轻福了下身子,要扶着王妃走,那边有丫鬟疾步走过来,朝十皇子禀告道,“思容公主晕倒了”

十皇子听得怔住,怎么会晕倒呢,思容最多就是手腕提不起劲来,之前没有晕倒的先兆啊,十皇子提步往那边走,王妃问宛清道,“思容公主是怎么一回事”

宛清据实以告,“温贵妃废了她右手,把她关在帘思宫有三年了。”

王妃听得脸色并没有多大的起伏,温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王妃只是在想由着宛清这么挖掘下去,温贵妃只怕会死无葬生之地,国公府也会陷入万劫不复。

王妃继续往前头走,走了约莫百步的样子,那边就有人来请宛清了,宛清瞅着王妃,王妃拍了宛清的手,“你去吧,母妃去马车上等你。”

宛清点点头,带着梳云和南儿就随着丫鬟走了,一路直接就到了偏殿,思容公主躺在床上,皇上皇后温贵妃都在,太医对思容公主的手真的没辙,就连思容公主装晕都不敢说,公主装晕啊,不能自己诊断不出来就说是装的,公主有什么理由装晕这不就把宛清给抬出来了,让锦亲王世子妃来吧,她医术好,定能治好思容公主的。

宛清没有给思容公主把脉之类的,直接就对皇上道,“思容公主右手算是废了,被禁足在帘思宫三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就是现在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又心结难处,一心逼自己去绣什么百寿图,强逼手腕去做高难度的活,只怕一辈子也难痊愈了。”

皇上听得眉头紧锁,问皇后,“思容手腕毁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你提起”

皇后听着皇上那生硬的语气,心里有些不悦,“皇上责怪错人了,思容被禁足与臣妾半点关系没有,不是臣妾禁的她的足。”

皇后这算是有些火气了,禁足的是皇上自己,可思容手腕被毁,她乃后宫之主,怎么也该过问一下的,就算不帮着求情,也该告之他一声的吧,他不是昏君,女儿手腕受伤差点残废,他还不至于狠心到逼她一定绣成百寿图才能出宫,怎么样也得把伤给养好了吧

皇上不悦了,脸色有些青,眸底是对皇后的失望,那边淑妃和贤妃倒是知道一些,那时候温贵妃深受皇上宠爱,皇后还不敢跟她硬碰硬的斗,斗也只有一个下场,输,更何况三年前,太后去避暑山庄住,皇后就更没了帮手,还不是由着温贵妃或作非为,一个公主而已,没有亲娘在跟前,谁会想的起来,再者那时候她才十二岁,就是学习绣艺也得半年,再加上绣百寿图,就是顶级绣娘也得半个月,她少说也得三五个月吧,前前后后加起来,足矣让人遗忘了,谁让后宫是最薄情的地方,各斗争自己都自顾不暇,谁会把个小丫头放在心上,就是当年陵容那百寿图,果真就是她绣的,就是现在叫她绣,给她三个月也不见得能绣的出来,只是大家不说罢了,一来得罪温贵妃,二来让皇上大寿闹得不愉快,大家心照不宣,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人在后宫里,做什么都先想自己,惹麻烦的事没人去做的。

宛清翻白眼,别抓不住重点,受伤了没治是个问题,皇后有过失,可这伤怎么来的,怎么没人过问,宛清忍不住了,那边皇后同样忍不住了,“臣妾有失职之责,可思容的手腕是如何受的伤,臣妾想没人有温贵妃清楚了,皇上还是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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