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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终成怨侣(1 / 2)

宁澜和宇文图的婚事非同一般,宇文复居然派了两个王爷加一个王世子前来相迎——自然是要彰显宇文复对这门婚事的重视,同时也是为了警醒暗中心怀不轨之人。

宁翮那身份本就碍人眼——偏他又不肯低调行事,他一心要给宁澜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带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嫁妆一路张扬,在西戎境内尚好,无论如何,西戎人都记着他是西戎的丞相,虽然有人垂涎,但是也没有人敢打送亲队伍的主意。

然而一进入夏国进内,却大不一样。

这门婚事于夏来说总有受辱之嫌,不满这门婚事者大有人在,对宁翮大张旗鼓毫不掩饰的嫁妆垂涎者也不少,他们甫入夏,便遇到了数拨人马,目的皆不同。

宇文备、宇文夔、宇文处此次前来,也正是因此。

至于宇文图,那倒是个意外,他执意要自己过来“接亲”,三人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暗地里有些防备——毕竟当初他无论如何不肯接受这门亲事和宇文复据理力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过见他居然把宁澜带回来,三人虽然惊异,却也多多少少安了心。

宁澜并不知道外边的事情,她只是一个待嫁的女子,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宁翮便把她看得越发的严,再不肯让她出去,所以虽然宇文图就在一旁护送着,可是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了京城、直至成婚那一天,她都再也没有见过宇文图。

在途中花费了太多时日,到京城婚期已经将近,等待出嫁的时间很快便过去,宁澜有些失落——直到她上轿的那一日,都没有见到邵氏和宁渊宁泽。

宁翮每日都很忙,但是再忙也没忘了给宁澜禁足,宁澜每日窝在鸿胪寺的使臣馆中,想出去也没机会——宁翮似乎还是怕她会逃跑,每日守着她的人比以往更多。

她出不去,宁家其他人也没有来问过她。

大婚前夕需要女方家亲戚往王府陈设——这本该是她的母亲邵氏做的事情,但被宁翮代劳了。

她这事情闹得那么大,邵氏他们不会没有听过,何况销奴籍的旨意已下——他们之所以不出现不来见宁翮或者自己……或许果然是无法原谅宁翮的所作所为吧,是不是顺道了连对她也生出了误解。

这婚礼前所未有的盛大,即使当年宇文冬出嫁西戎的排场都不及此次,京城的守备都出动了,宁澜的花轿从使臣馆行向皇宫的路上,即使刻意不去听,也无法忽略道两旁的谩骂。

骂西戎、骂宁翮、骂她——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如果不是有侍卫守在一旁,估计别人还会往她的花轿上扔石子鸡蛋吧?

这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礼,宁澜默然。

她原以为这场婚礼会一波三折,毕竟不希望这婚事结成的人大有人在,可是直到所有繁文缛节礼毕,她被送入晋王府的婚房,却始终未生事端。

或许是宇文复的授意吧?

宁澜想起前几日宇文复曾召见自己,那时她鼓起勇气问他不是承诺过徐太妃自己一辈子都会困于宫墙之中吗——宇文复那时候是这样说的:“朕只说徐太妃求了朕,并未说朕应允了此事。”

或许帝王话术便是如此,就比如都说宁家的罪是先帝定的,即使宇文复登基也不好违逆先帝旨意赦免宁家——可是如今他却允许宁翮强嫁女儿,免了宁家的奴籍,让曾经身为官奴身为宫女的宁澜嫁给晋王。

宁澜在宇文复身边待了两年,依旧不懂他们这些人在想什么。

宁澜小心地坐在喜榻之上,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此刻……已经是宇文图的妻。

也不对,从前几日宇文复发册命时起,她就已经是宇文图的妻子了,只不过今日亲迎之后,才察觉这是真的。

好不可思议。

宁家出事之后,她便再也没把旧日婚约当真,却没曾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就好像宁家当年之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那些事的的确确发生过不可能视而不见,宁澜长叹一声,对未来有些惶惶不安。

宇文图从外边进来,其他人都不敢停留,连喜娘和侍女们甚至宫中来的嬷嬷都被宇文图挥喝退下——虽然于礼不合,可是没人敢说什么——都知晋王对这婚事不满,也无人敢来闹洞房。

挑了宁澜头上的喜帕,饮过了合卺酒,两人默然而视,都有些感慨。

折腾了这许久,两人的命运终究是连在一起,从此之后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夫妻一体,再难分割。

饮酒之后的宁澜,莫名的红了脸。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俩的婚事,想了许久,只能劝自己说就当做以前一样好了,她服侍过陆昭媛、服侍过许宁、服侍过邵心、服侍过宇文复——如今不过是换一个主子而已,最多就是……比以前做的事更多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是这么想的,也努力说服了自己,可真到这一刻,依旧还是有些忐忑。

宇文图看着她面若桃花,心中莫名一荡,喉间有些发痒,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他们不是寻常夫妻——但若是一般的新婚夫妇,此刻应该做什么呢?

红烛灼灼,馥馨满室,两人相对无言坐了许久,宇文图想起上次在破屋之中看到的春光,喉间更是干涸,低声对宁澜道:“帮我宽衣。”

宁澜愣了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站到他跟前,然而她身上冠冕厚重并不利于行事,甚至不能近前,宁澜当了那么多年宫女,习惯了服侍别人却不习惯被人服侍,只是今日身上的服饰过于繁琐,她一个人处理不来,刚想叫人进来帮忙,宇文图说了句“不必”,仔细打量研究了一会,试探着想替她除了头冠钗环。

他过去应当也没做过这种事,难免有些生疏迟滞,宁澜到底还是记着他的身份,想要躲开:“殿下,这于礼不合。”

“无妨,我不喜外人近前,再说了,你我既是夫妻……有些事便也是寻常……”他声音愈发低,但宁澜离得近自然听得真切,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们既然是夫妻,自然要行夫妻之间应当做的事,饶是这几日做足了心里的准备,此时此刻还是免不了紧张,宁澜咽了咽口水,刚想说什么,他已经帮她摘了头冠,脱去了外边繁复的冕服,压了她一天的重量除去,宁澜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些,然而听到他的话,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说:“我服侍了你,换你来服侍我好不好?”

之前他开口让她替他宽衣,宁澜还可以跟自己说这没什么,不过是她惯常做的事罢了,可是被他这么一搅和,她实在没办法再跟自己说他与别人一样——他们如今已经是夫妻,所谓夫妻,便是妇与夫齐,宁澜想起那夜在长州郊外他承诺的那些话,她一直都不敢信,但此时觉得……她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去信他。

礼尚往来,他还在等她——宁澜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帮他褪掉身上的衣物,这事她不是没做过,可是这一次跟上一次,到底还是有些不太一样。

宇文图也低下头,两人凑得很近,近到他可以嗅到她头发上的芬芳,低头目之所及是她小巧发红的耳垂,仿若桃尖那抹红粉,让人想要上前轻咬一口。

他等这一天,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当初她还是宫女的时候,他便生出过莫名的绮念,只是那时清楚他俩此生都注定无缘,所以不容许他深思,如今他们已经成亲——妻子的服侍与侍女的服侍……果然是大不一样。

有些事情妻子可以做侍女也可以做,可有些事情只有妻子可以,侍女不行。

他正对着她,感觉她终于替他将身上最外层的束缚解开褪下,她背过身去想将其放好,刚走了一步,他却蓦然生出不安,张开手臂将她揽回来。

宁澜吓了一跳,僵直了身子:“殿、殿下?”

宇文图没有说话没有应答,他的双臂用力收紧,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身子一般,他的头垂下,温热的呼吸在她脖颈之间轻拂,宁澜有那么一瞬间生出过错觉——他如此,仿若是待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身子渐渐软下来,不再一味地抗拒,任由自己沉溺。

他的唇靠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让她耳朵愈发红热,听到他声音喑哑,试探着问她:“我们安寝吧?”

宁澜面色愈发烫,然而也只是点点头并未拒绝,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但凡成了亲的女子都要经历的过程,何况他们是夫妻,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她服侍过宫中妃嫔,之前由宫中来的教引嬷嬷也曾和她细细解说过男女之事……虽然害怕,可是她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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