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远古（1 / 2）

傲然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听在阿尔萨斯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蔑视，不屑，毫不重视。这就是阿尔萨斯此刻的感受，更让他崩溃的是，原本应该向着自己的吉安娜，此刻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傲然，显然与傲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阿尔萨斯的性格就是所有事情都向最坏的地方考虑，当初的屠城和后来被区区药剂师的毒药就逼退已经可以完全说明这一切了。

此刻也是如此，看到吉安娜的眼神深深刺激着他的神经，终于超过了他的极限，二话不说，提起霜之哀伤，毫无停留的一剑斜劈向傲然。

这一下来的突然，不过傲然早有准备，见传说中的霜之哀伤劈向自己，傲然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容。

“不怕你厉害，就怕你不动手！来得好！”傲然心中暗想，手中也不放松，当下就要反击。谁知一旁的吉安娜突然喊道：“别……”

这一声传来，对战斗中的两人起了完全不同的作用。傲然听到吉安娜的话，心中顿时一痛，神情也变得恍惚；而阿尔萨斯，此刻却以为吉安娜是怕自己伤了眼前的男人，心中更是愤怒，当下毫不停留，一剑猛的刺入正在发愣的傲然肩上。若不是傲然下意思的躲了一下，这一下恐怕就要刺到傲然心口了。

这一下变故实在突然，傲然震惊的看着自己肩头的霜之哀伤，顺着霜之哀伤的剑刃，视线逐渐移到了一脸兴奋的阿尔萨斯脸上。

阿尔萨斯一击得手，也不再追击，依然保持着刺剑的姿势，冷笑道：“哼，就凭你，也配跟在珍娜身边？”

谁知，就在这时，阿尔萨斯的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一把抓住霜之哀伤，锋利之极的剑刃轻易切开了手上的皮肤。

阿尔萨斯震惊的看着这只手的主人，“珍，珍娜，你……你干什么？”

吉安娜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仿佛那不断流血的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般。阿尔萨斯的话并没有引起吉安娜任何反应，任凭自己的鲜血顺着霜之哀伤流到傲然的身上，与傲然的血融到一处。

“傲然，你刚刚想什么呢？”吉安娜一眨不眨的盯着目瞪口呆的傲然。

傲然这才惊觉，身形微微一撤，让开插在肩头的霜之哀伤，接着抢上前来，将吉安娜的手轻轻地从剑刃上拿开。

吉安娜任由傲然慌乱的给自己包扎，又问了一次，“你刚刚想什么呢？”

傲然动作缓了一下，“我……我想你会不会……”

傲然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吉安娜一巴掌。吉安娜露出生气的表情，接着说道：“暂时我没空理会你，一边呆着。”说完，也不理傲然，转身面对被晾在一边的阿尔萨斯王子。

“阿尔萨斯……真是……你还记得你做过的事吗？”

阿尔萨斯此刻满脸疑惑，奇怪的问道：“我做过的事？你说的是关于什么？”

吉安娜答道：“你的记忆……你原本打算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尔萨斯答道：“去斯坦索姆啊，我听到了关于瘟疫的报告，打算过去看看，你不是也说要一起前去吗？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这地方好奇怪啊。珍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斯坦索姆？瘟疫？看来，阿尔萨斯的记忆仍然停留在他下令屠城以前，也就是说，他仍然认为自己是那个受人敬仰的王子，仍然是吉安娜曾经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吉安娜先是震惊，不过转而缓缓摇头。也许在这条时间线中，阿尔萨斯有可能并没有成为巫妖王，但是，那只巨大骨龙的出现，却将这一假设彻底否决了。

只会顺从于巫妖王的骨龙，此刻正服服帖帖的伏在阿尔萨斯的身后，已然说明了一切。

难道是记忆丧失了？吉安娜轻声的说道，却听到身后的傲然突然开口道：“是残影！”

吉安娜转过头去，却惊讶的发现，傲然的双眼此刻正闪动着深邃的光芒，仿佛满是繁星的天空一般。

只见傲然随手一挥，吉安娜手上的伤口瞬间消失，连带着傲然肩头的伤口一起。做完这一切，傲然的双眼才恢复原样，轻笑道：“美女的皮肤，可不能留下难看的疤痕。”

谁知，话刚说完，傲然就挨了吉安娜一手锤。

“谁让你胡乱用‘真实’的！这种伤口很快就会好起来！你想变白痴吗！”

被吉安娜一顿数落的傲然，完全没有接受教训的觉悟，呵呵的笑道：“一瞬间而已，没关系，没关系，下次注意。”

吉安娜白了傲然一眼，对再次被晾在一边的阿尔萨斯说道：“阿尔萨斯王子，首先，先听我讲个故事。”

吉安娜将阿尔萨斯曾经的所作所为说给面前的王子，只不过将其中的人名换成了其他名字。

说到屠城的那段时，眼前的王子不住的摇头，叹息那个下令屠城的储君实在是太过莽撞，应该调动当时的魔法师想办法消除瘟疫；听到在诺森德拔出邪剑（霜之哀伤），并击伤了自己的老朋友时，眼前的王子痛斥那位储君太过无情；当听到成为巫妖王的储君最终被击败后，眼前的王子也露出欢快的笑容。

看着面前正义感十足的阿尔萨斯，吉安娜轻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双手抱肩道：“阿尔萨斯，现在，我要和你说的话，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不过，我向你保证，这都是事实。首先，我是从其他时间线来到这里的，所以，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吉安娜，你所认识的吉安娜，恐怕已经死掉了；其次，刚刚我所说的那个故事里的储君，其实正是我那个时间线中的你，所以，你并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阿尔萨斯；最后……我和阿尔萨斯，已经结束了，就在某个人说出我本人是不可替代的那句话的时候。所以，无论你是不是我曾经爱过的阿尔萨斯，你和我，都不再有交集了。”

傲然在一旁听着吉安娜说完这些话，不禁为自己刚才那种颓废的样子感到可笑。如果连自己都不能信任吉安娜，还谈什么爱着她？自己真是笨死了！吉安娜这一大段话，看起来好像是对面前的阿尔萨斯说的，其实，更主要的是向傲然表明心迹，省得这个傻瓜胡思乱想。

果然，傲然此刻再次变回原本的摸样，笑嘻嘻的贴上来，揽上吉安娜的蛮腰，只招来吉安娜一顿白眼。

两人正你侬我侬的当口，早已呆在当场的阿尔萨斯终于有所动作。呆滞的目光盯着吉安娜和她腰间傲然的“咸猪手”，同时缓慢的迈开沉重的脚步，对着吉安娜道：“珍娜，这一切……你在开玩笑吗？实话说，这一点都不好笑啊。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怎么敢这么轻薄你！我……我不能接受！”

傲然的手再次被吉安娜拍开，随后笑着对失魂落魄的阿尔萨斯说道：“王子大人，做男人呢，就要大气点，要拿得起放得下，要……”

傲然还打算继续教育阿尔萨斯，却被吉安娜瞪了一眼道：“好了，废话那么多，看你现在就像小人得志似的。”

傲然呲牙道：“本来就是‘得志’了嘛！”

傲然和吉安娜正说着话，却见到面前的阿尔萨斯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身体也开始渐渐颤抖起来，紧接着，长长地金发开始转白，并最终变成全白，原本柔软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灰暗，双眼也由原本的黑白分明变得灰暗起来。

“巫妖王！”

傲然不禁惊呼起来，而吉安娜也警觉了起来。只见阿尔萨斯完全转变为巫妖王的样子，连原本不见的头盔都出现了！当一个全新的巫妖王出现在傲然他们面前时，整个世界突然寂静无比……

寂静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新生的巫妖王恢复了他一贯的气息，抬手平举霜之哀伤，遥指傲然道：“凡人，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说话间，巫妖王的身上开始泛出淡淡的黑色气息，那颜色，有几分熟悉。

不过此刻傲然他们没工夫管其他的，因为巫妖王身上的压迫力突然之前增大了无数倍，连傲然都有些不敢直面其锋，吉安娜更是被强劲的气息逼得只好躲到傲然身后。

这一切都太突然，太奇怪了。尽管巫妖王够强，也不应该强悍如斯，否则，也不会被佛丁领着银白之手就给消灭了。

“我乃阿尔萨斯，巫妖之王，死亡的化身！尔冒犯我之天威，该死！”

阿尔萨斯突然说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语，随即便不再犹豫，象征邪恶的邪剑霜之哀伤，夹着凛冽的寒气，毫无停顿的刺向傲然和傲然身后的吉安娜。

阿尔萨斯的气息太强盛了，绝对不下于全盛时期的拉格纳罗斯，这种情况是傲然和吉安娜都未曾料到的。而且，阿尔萨斯诡异的变化过程也让傲然不禁心中起疑，再加上直到此时，傲然才看到，阿尔萨斯身上那邪恶的黑紫色气息，越来越有一位老对手的影子……

“上古之神，是你吧？玩弄人心的家伙，是你吧！滚出来！”

傲然突然地大喊让吉安娜也微微一愣，不过聪明如她，很快就明白傲然的意思，确实，这些残影出现，或多或少都与上古之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眼前的阿尔萨斯变化的这么突然，很难说不是上古之神在背后搞的鬼。

傲然喊话的同时，霜之哀伤已经迅捷无匹的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架势，如果傲然不用心去破解，恐怕他和吉安娜两人就都要被这把邪剑穿透了。无奈下，傲然右手腰间轻拉，一把宽刃长剑，带着丝丝破空之声，突兀的出现在霜之哀伤的前边，宽大的剑身轻易地挡下了阿尔萨斯那凌厉的一击。

化身巫妖之王的阿尔萨斯先前攻击傲然的时候，傲然可是轻易就被他伤到了，所以，他完全没料到傲然居然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也能防住自己的一击，一剑刺出，整个人就缓了一下。

就在这一缓的当口，傲然动了。

傲然的身躯顺着霜之哀伤刺来的方向微微一侧，宽大的剑刃斜贴着霜之哀伤锋利的剑刃划向阿尔萨斯的右手，只听噗的一声，阿尔萨斯的右手就被削掉了半边。

化剑、横拦、侧身、削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电光火石之间，傲然已经揽着吉安娜的腰闪到了离阿尔萨斯十米远的地方，手中长剑轻轻地拄在地上，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阿尔萨斯。

此刻的阿尔萨斯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疑惑的抬起自己的右手，盯着伤口发愣。那伤口并没有傲然想象中的鲜血横流，而是呈现出一种干枯的颜色，仿佛一截干瘪的腐木，毫无半点生气。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不仅仅是傲然他们，连阿尔萨斯自己也露出震惊的表情。

只见那伤口处的“肉”突然开始蠕动，并且有细小的肉线从伤口处长出，并逐渐开始纠缠，拧在一起。很快的，阿尔萨斯刚刚被削掉的半个手掌，重新生成……

阿尔萨斯疑惑得看着自己的新手掌，然后又将目光移向刚刚被削落，此刻正掉落在一侧的那半截“旧”手掌，脸上的表情满是不解。再生？自己有这种能力吗？而且，这只手……

直到这时，阿尔萨斯才仿佛刚刚醒悟自己变成了什么摸样，脸上的疑惑渐渐变为惶恐和惊骇，只见他拼命地伸着右臂，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般，而他的左手，更是直接在腰间摸出一柄泛着蓝光的微小匕首，毫不犹豫的将新生的右手齐腕斩落……

这一下变故太过突然，连傲然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唯有吉安娜，看到这里，轻叹了声道：“恐怕，他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是残影这个事实……”

傲然和吉安娜看着不远处的阿尔萨斯不断地削落自己的手臂，又在绝望中不断地看着它再次长出，虽然严实的头盔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恐惧的吼声和绝望的悲鸣，却不由得让他们头皮发麻。

“结果他吧！”傲然仿佛是自言自语般说出这句话，轻轻松开吉安娜的蛮腰，接着便提起长剑准备过去结束阿尔萨斯的痛苦，可就在这时，变故再次发生了……

一直呼叫的阿尔萨斯，突然停下了自残的左手，他的右手，此刻再次生出无数的肉线，只不过，此次的肉线拧在一起时，已经不再是那双干瘪的灰色手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触须般的东西。

上古之神……

傲然的意识中本能的浮现出这么一个词，紧接着，就听到阿尔萨斯口中说道：“愚蠢！空有强大的肉体，却没有与之匹配的精神和智慧。看来，这只能算是一个失败的作品了。”

话音一落，“阿尔萨斯”缓缓的抬起头来，用那支触须轻轻地剥下头上的头盔，露出了里边的头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