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灵魂双出窍（2 / 2）

魅姬大惊，这小子武功怎么长进这么快。那三人虽非当世顶尖人物，也是响当当高手啊！怎会瞬间毙命！她娇咤一声，飞入了圈子，剑锋直指寒山石。

寒山石与魅姬开始凌厉过招，形体辗转飞旋，就好似龙飞凤舞、风旋鹤蹈一般，那些鸡飞狗跳的武斗力博是不可同段而语的。不过看似蝶翩莺跹的轻盈，俩人每招每式都藏有凌冽的煞气，追魂的杀机。

这时莫瞳也早已捡起一个死者的长剑，剑锋如蛇，与在寒山石一招下得以幸存的那两个人盘桓在一起。

霎时剑气笼罩了山顶，呼啸的走剑声扼住了山风的嘶鸣。山顶上狼烟升腾，绿飘红旋，山鸟惊飞，狐兔四散，本是静谧安详的绝顶成了绝杀之地。

胶着间寒山石余光一扫，见莫瞳在两名高手的围攻下，略处劣势。于是，脚下路线游弋斜偏，攻势锋转，魅姬丝毫不放地跟进。交错间寒山石的剑锋旁逸斜出，点到之处，一个正与莫瞳酣战的一个人立马毙命。莫瞳随即占据上风，剑势随之舒展开来。没几回合，莫瞳长剑一挺，巧卖虚势，趁那人一招接空，立足未稳，剑吐长虹，那人惨声而倒。

魅姬听见一声哀嚎，斜目望去，见那边已无战事，心里一虚，出的一招悄歉了几丝火候。寒山石捉住破绽，挥剑刺向魅姬，剑似游龙，抵肩而入。魅姬低吟一声，飞出圈外，随即遁影与无形之间。

寒山石长嘘了一口气，迎风收了剑势。

莫瞳目含深意地看向寒山石，似要从他的这位属下的身上找回点作为将军的尊严，注视他半晌，却漠然转身而去。莫瞳刚走几步，忽听寒山石一声惊呼“不好”，莫瞳还没反应过来，寒山石纵身从他胸前掠过，伸手抓住了抵向他胸前的一枚飞镖。魅姬在一棵树后发出飞镖，见一击不中，爆出一声凄惨的长啸，飞遁而走。

莫瞳随即也喊了一声“不好”，见寒山石飞身捉镖时用力过猛，下落时脚下已临万丈深渊。莫瞳忽的纵身跃起，向他伸手抓去，可是为时已晚，他只是从寒山石脖子上拽下一串木珠链，寒山石毫无悬念地跌入了万丈深渊。

完了！寒山石看不见美好的明天了。别说明天，就在此刻，他可能已经完成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动作——优雅凄美地撞向地球，宛如空谷幽兰的最后一摇，然后无人观瞻地萎落了。

人说任何事情都比死来的快。可他是那么年轻，是那么青葱可爱，生命中还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来，这没来得及的美好找谁去兑现呀？

呆立半晌，莫瞳将军泪水不由地落了下来。休说寒山石是为了来救自己而死的，即便他以事不关己的任何方式而死，莫瞳也会伤心欲绝的……

莫瞳是柳宗厚元帅麾下的一名战将，寒山石是莫瞳帐下的一名军医。

时下卅尔国派大将契尔丹为主帅，以正副国师什么摩羯双煞为正副军师，率领号称威龙军团的五十万雄师进犯中原。北部边疆烽烟四起，朝廷急派柳宗厚挂帅出征御敌。柳宗厚出身将门，自幼勤学苦练，长大后文武双全，曾高中头名状元，因此也就成了御敌保疆的不二人选。

莫瞳也出身官宦人家，家庭优越，家教开明，养成了莫瞳豪爽奔放的秉性。他从小学文习武，练就了一身的文韬武略，且胆识过人。就在莫瞳在外游历时，正遇上朝廷招兵买马，他在京城校场上夺了一个前部先锋，在元帅柳宗厚麾下做了一名将军。

这次莫瞳将军从柳宗厚元帅营盘返回他所率大军的营地时，半路上遇到一个躺在路边的中毒女子，莫瞳将军把她驮在马上，准备带回营地救治。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这女子已经奄奄一息，如果不马上救治恐怕毒火攻心，那就很难起死回生了。莫瞳停止赶路，把那女子放在地上，双掌推背为她发功散毒。就在莫瞳凝神静气运功时，被行迹如幽灵的魅姬从后面偷袭点了穴道，活捉了莫瞳。

魅姬放了莫瞳的随从，让他们带着那个被救治的女子赶赴军营报信。回到军营，随从们说魅姬点名道姓要寒山石到这百里之外的老君山来换莫瞳。寒山石不顾生死前来救莫瞳，而他自己却跌进了深谷。

英才逝去，让竖子何以独立于世，莫瞳将军心里一阵酸楚。秋风萧瑟，莫瞳激灵灵打个冷战，忽然感到自己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从寒山石脖子上拽下的那串木珠链。木珠花生粒大小，光滑圆润，在阳光下泛着红芒，鲜艳半透。莫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从脖子上取下自己的木珠链，与寒山石的这串比较，啊！珠子竟然一模一样。

是他，就是他，他寒山石就是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少年。自己的木珠链就是当年几乎与今天一样的境况下，从他的脖子上拽下来的那半串。难怪今天他跌落悬崖时，自己伸手抓他，头脑中曾一闪而过似曾相识的景象呢。世上竟有这样的巧合！

与当年一样，木珠链的每颗木珠用丝线绳穿着，中间有绳疙瘩隔着，才得以没有滑落悬崖。可寒山石却梅开二度，两次都毫无悬念地跌入万丈深渊。两次状况惊人的相似，几乎就像同样的镜头重放。有所区别的是当年从那个少年脖子上拽下来的半串木珠链时，木珠链上曾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美玉，随着莫瞳手臂挥动被高高地甩了出去，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飞入了刚好刮过来的一阵黑旋风中，最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苍莽间。

今天，木珠们得以团聚了，可寒山石会不会像当年那么幸运逃过此劫，而不像当年那枚美玉似的不知魂归何处？

莫瞳急火攻心地想，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

再说寒山石，腾跃时像仙鹤展翅，接住了魅姬打向莫瞳的毒镖，下落时却像折了翅膀的伤雁，一头栽下了悬崖。耳边的风似饕餮呼号，眼前岩壁上的景物急速上升，寒山石心想，完了，完了！曾经有过炸地球的想法，没想到今天却撞地球了，可自己不是炸弹呀！这回不会像上次那样幸运，被刚好在山下的师傅猿臂轻舒就把自己轻轻接住了。苍天呀，大地呀，如若有我，你不可无；如若无我，有你何为！至少你不能就这样就让我死了，我还没过够人瘾呢!

这个峭壁真够缺德的，生得陡峭如劈，纵有千钧之力也难横移到崖壁上。就在寒山石即将落地时，下方崖壁上突出了一个石瘤，他眼疾手快地将青锋剑插向了它，硬生生将石瘤劈成两瓣，他“砰”的一声落了地，随即身体失去了知觉，他的灵魂飞出了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