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图穷 第二节（1 / 2）

杨尘此时已经沉浸在汤姆那如梦如幻的叙述中，深深的为汤姆那悲伤的语调所触动，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却骇然发现居然有点儿相似，只不过不同是，汤姆变成了一个吸血鬼，而自己变成了一个修道之人而已，但都可以说不是正常人了。

想及此处，杨尘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汤姆的呢喃：“我有心结，不愿为鬼，如何？”霎时之间，脑海中已经被‘如何’这两个字所充满，一阵强烈的胸闷让杨尘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如何’两个字此时已经幻化成两个厉鬼，一个白衣，一个黑衣，站在虚空中，嘿嘿笑着，向杨尘张牙舞爪而来。冷汗缓缓的冒出杨尘的额间，拼命保持清醒的同时，杨尘不自禁的将圣心真诀运起，脑海中那两个字忽然黯淡下来，倏忽间消失不见。耳边却又似乎响起了汤姆叙述中那个老人的声音：“鬼又如何？人又如何？人人谓我为人，我独为鬼；人人谓我为鬼，我却为人！人鬼之分又岂是血脉所能界定？人鬼之分不在血脉，在心！在心！”

如醍醐灌顶，如当头棒喝，更如暮鼓晨钟在杨尘的心中沉缓的敲响。

‘在心！’两个字化为两道金光将黑白二鬼驱赶殆尽，万里晴空又是一片湛蓝，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来，看到两双关切的眼睛，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汤姆焦急的问道：“杨尘，怎么了？你头上好大的汗水啊。”

杨尘微微一笑道：“谢谢，我，没有事情了。”

欧阳飞隐约间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奥妙，问道：“杨尘，刚刚你是不是已经闯过了一道关口？”

杨尘点头，微笑道：“欧阳叔叔，是的。好像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呢？”

欧阳飞点头道：“是时候离开了，汤姆的这个故事还真长，居然讲了整整两个多小时，估计时间，那个家伙也快醒了吧。不知道方丈大师怎么样了？！”

汤姆转头望去，却见方丈大师周身红光已经消失，只是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依旧没有生气。让人放心的是，呼吸倒是平稳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能醒来，但移动一下应该没有问题。

欧阳飞叹道：“一代高僧居然被人弄成这般模样，汤姆，对手到底是谁？”

汤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良久说道：“对手好像不止一伙人！当然也不一定。其中，我认识的也只有那个已经被我杀死的飞虎，其他人都是生面孔。不过，其中一个好像是一个喜欢穿白衣的女子，居然会好多法术，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连日本的忍术都精通的很！”

欧阳飞和杨尘互望一眼，同时道：“飘雪！”

汤姆愕然道：“你们认识那个厉害的女人？她下手非常狠辣残忍，我想，寺中诸多僧人有大半是死于她的手中吧。”

杨尘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脱口问道：“汤姆，是谁将你和方丈大师伤成这个样子？我认为飘雪好像是没有这种能力。哦，对了，你知道飘雪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么？”

汤姆面上犹自有惊悸的神色一闪而过，良久才道：“你相信我么？”

杨尘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却听汤姆口中说道：“我也不知道！连飘雪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当然就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当时一个黑色面具人突然出现在方丈室中，手中则戴着一幅金色手套，方丈大师的大力金刚掌对上他居然被震的飞出了窗户！我从后面偷袭也被他躲过，并且将我的一条胳膊废了。唉，要不是他在，寺中僧人又怎么会伤亡如此之大？此人道术功力之高为我生平所仅见，哦，也许三十年前我在纽约街头遇到的那个神秘老人和他有的一拼。”

欧阳飞忍不住道：“那么，方丈大师被他一掌震出窗外，受伤了没有？”

汤姆回忆道：“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当时，那人将我伤了，好像以为我已经失去了再战能力，就立即窜出窗外追击方丈大师，而等我赶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踪迹！等我顺着沟边追过去的时候，一具尸体出现在眼前，却是被方丈大师的大力金刚掌所伤，我欣喜之下以为那方丈大师能和那人一拼，当下满怀信心的又追了下去，却不想刚刚走了几步就被人偷袭，嘿嘿，就是那个老相识了，飞虎中人。哦，不要问我飞虎怎么会来中国，我也不知道啊，当时的我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一番激战之后将他吸干，再向前赶，却赫然发现那边火光已起！”

杨尘忍不住问道：“你当时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火光？”

汤姆点头道：“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那人依旧站在那里，面上覆了一个黑色面具，不知道其材料。只是那双眼睛中满含着冷酷之意，似乎已经不将人世之间的感情放在心上。洞中方丈大师的惨呼不断蚕食着我的心，而我当然不敢和他正面交锋，只好运用我血族秘技，潜行到了洞口，却不料那火的温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在我刚刚将方丈大师抱在怀中的时候，身形现露出来，刚刚听到那人冷笑一声，我就看到眼前剑光闪烁，跟着胳膊和大腿已经离开了身躯，尤其是心脏部位居然被剑光穿了一个洞！嘿嘿，要不是我另一个血族秘技，我和方丈大师恐怕要到地狱中去做师徒了。”

欧阳飞和杨尘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此时听到汤姆居然停下，急道：“怎么了？你怎么将方丈大师和你自己救出那个火焰之洞？”

汤姆得意的笑了笑，忽然，牙关一扣，眼睛中光芒闪烁，两颗尖牙倏忽之间已经伸长到了几米长短！在空中挥舞着，随意的变幻着角度姿势。杨尘恍然道：“汤姆，你就是用这个救了自己和方丈大师？”

汤姆收起尖牙，肃然道：“其实，这要感谢那黑色面具对血族的这项秘技没有太多的防备！当我的胳膊和腿被他砍掉的时候，我的尖牙已经及时的伸了出来，而那黑色面具却似乎没有料到我依旧要救方丈大师，于是，在我一颗尖牙挥出卷住一颗大树而另一颗尖牙又卷住了方丈大师的时候忽然呆了一下。趁此机会，我那里还敢停留片刻？赶紧溜之乎也。而那个面具人也不知道为何居然没有追赶我，嘿嘿，就这么我逃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