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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土匪们为什么要绑他,什么人绑的。有没有跟京里什么人物串通,胡子脸也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任逍遥一想也是,一个傻子能知道什么?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个多时辰,马车到了一处山脚下。胡子脸高兴的欢呼了一声:“终于到了!”

任逍遥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得了,跑不了了,随机应变吧。

山路旁搭着一间简陋的瓜棚,听到胡子脸的欢呼声,瓜棚内跑出一个老汉来,警惕的看了马车一眼,浑浊的老眼那一刹那暴射出一道精光。后来见是胡子脸,不由立马放松下来。没好气道:“****的胡子脸,大呼小叫什么?马车里是谁?”

看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傻土匪果然叫胡子脸。

同时任逍遥对这间瓜棚的性质也大概心里有了数,这跟梁山泊下开的小酒家是一个意思。属于土匪大本营的前哨站,随时传递山下的情况以及示警,也许顺便也干干敲过往行商闷棍的兼职。

胡子脸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呵呵。当家的在京城绑了一只肥羊,要我先送回来。”

任逍遥坐在马车里气得吐血。听听,什么话!肥羊,这词儿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任家商号做买卖还知道微笑服务呢,难道绑匪和肉票之间就不能用尊称吗?肉票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绑匪的客户吧?

老汉瞄了瞄马车,点头道:“那你上去吧。”

胡子脸呵呵一笑,将手中马鞭一甩,马车便往山上行去。

上山的路竟然还修得挺宽敞,马车堪堪能行,看来这帮土匪还是颇有经济实力的。行到半山腰处时,胡子脸停下了马车,一只手便将任逍遥像拎鸟笼子似的拎了出来,随即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解开了任逍遥身上的牛皮筋绳。

任逍遥心内一喜,胡子脸刚一解开绳索,任逍遥想也不想,撒丫子就往山下跑,速度可谓快如闪电,疾如奔雷,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和不断倒退的景物。

不经意的回头一扫,却见胡子脸笑眯眯的双手环胸,对任逍遥的逃跑行为既不阻止,也不追赶,连吆喝都没一句。

任逍遥心中一紧,不对劲儿!肯定有什么猫腻,问清楚了再跑比较安全……

于是任逍遥摸着鼻子,一脸尴尬的又往回走,走到胡子脸面前,嘿嘿干笑道:“被绑得太久了,活动活动手脚,所以随便跑了一圈儿……”

胡子脸笑呵呵的道:“你可别想跑,好心提醒你,这里就是咱们的老窝了,山上有不少暗桩,还有数不清的陷阱和捕兽夹子,你跑没关系,就算没人追你,你也多半没命……”

任逍遥闻言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小心谨慎,悬崖勒马啊!胡子脸没必要吓唬他,既然他笃定自己在这里逃跑会没命,那么自己肯定会没命。任逍遥不是个胆大的人,这种拿生命赌博的危险游戏,能不玩还是尽量不玩的好。

任逍遥讪讪的笑道:“哪能呢,我像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吗?你给我松了绑,我怎么会给你找麻烦呢,你可真会说笑,嘎嘎……”

说完任逍遥还仰天干笑了几声,显得胡子脸说的话很好笑似的。

胡子脸高兴的拍了拍任逍遥的肩膀,两人就这么勾着肩并排往山上走去,亲热得像俩亲兄弟似的。弄得任逍遥心里一阵别扭,并不是他歧视傻子,而是两人的身份实在不宜搞得这么亲密,你见过绑匪兴高采烈勾着肉票如同郊外踏青似的情景吗?反正任逍遥是没见过。

半山腰通往山顶的路已经很狭窄了,马车根本过不去,所以只好步行。沿途树林茂密,山路崎岖,越往上走越陡,就在任逍遥累得快断气时,土匪窝终于到了。

喘着粗气打量着土匪窝,任逍遥觉得根本没什么新奇之处,几十间木搭的平房高高低低的建在山峦之上。没有想象中立在山顶的“替天行道”大旗,也没有巍峨雄伟的聚义厅,粗一看去,就像是一处很普通的山村,里面住着靠砍柴烧炭为生的贫苦人家。

这土匪窝也不怎么样嘛。少爷我怎么被这帮寒碜的家伙给绑来了?任逍遥在心里不满的嘀咕。其实到现在他也没对自己的肉票身份太过担心,既然那面素未谋面的当家的特意派人大老远的把他送到土匪窝来,就说明暂时不会对他下毒手。

只是一见绑他的土匪混得这般寒酸,任逍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跟想象中啸傲山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绿林好汉太不一样了。任逍遥估摸着这帮土匪就算豪爽也豪爽不到哪儿去,多半也是那种一两银子掰成两半使的主儿。

胡子脸却对自己的大本营颇为自豪。拍了拍任逍遥的肩膀炫耀道:“怎么样?不错吧?兄弟们住在一起,很热闹。”

合着这家伙对生活的追求就是热闹。

二人又走了一段山路,来到了传说中的土匪窝里。

任逍遥细一打量,远远看着这些不甚起眼的木头搭建的平房,走近一看……果然是平房。不知哪位有愚公精神的前辈,在这深山老林里楞是开辟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搭建着十几间房子,朝向各自不同,但隐隐将中间的一栋大房子衬托了出来。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山林之中竟然还有一滩小小的湖泊,湖中波光粼粼,不时还跳出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在半空挣扎着摆了个造型。又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

可惜了,这么好风光,投资搞个农家乐该多好呀,竟被一帮粗俗不文的土匪给占据了。真没天理!任逍遥摇头大叹。

胡子脸回到土匪窝就跟鱼儿进了水一样乐呵,竟然将任逍遥抛到了脑后。自个儿找了间屋子往里一窜,接着里面便响起了笑闹声,叫骂声,果然热闹得很。

胡子脸也不完全傻,他敢把任逍遥扔在这里不管,自然笃定了任逍遥跑不了。

任逍遥更不傻,既然山上如胡子脸所说机关陷阱重重,那么……自己还是老实点儿的好,别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没人带领自己参观,任逍遥也不介意,悠闲的负着手四处走动。

“哎!兀那贼头贼脑的小子!给老子站住!”一名大汉摇晃着走出了一间木屋,朝任逍遥大喝道。

贼头贼脑?说我吗?任逍遥不满的望过去,只见这名大汉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突突直跳,摇摇晃晃朝任逍遥走过来,一照面还未说话,大汉忽然打了个酒嗝,那怪味儿熏得任逍遥当场就稀里哗啦吐了个痛快。

大汉见任逍遥吐了,一时也没忍住,两人像一对久别重逢喝多了的亲兄弟似的,互相扶着肩膀弯着腰使劲吐着,瞧那模样别提多亲密了。

半晌过后,两人吐消停了,任逍遥虚弱的擦了擦嘴,从昨晚被敲闷棍一直到现在,他根本没进一粒米,胃里空空的。

大汉眯着醉眼对任逍遥笑了笑,大着舌头道:“你……你也喝多了?”

任逍遥也学他结巴道:“是……是啊,咱们……再接着喝?”

大汉哈哈大笑,大巴掌狠狠一拍任逍遥,拍得他差点一头栽地上。

“走!进去,接着喝!”

说完大汉不由分说,搂着任逍遥的肩膀进了屋。

屋里很热闹,一大帮穿着打扮都很古怪的人正围着桌子推杯换盏。叫骂声,划拳声,笑声哭声,喧嚣至极,大家都喝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多了一张生面孔。

任逍遥饿极了,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的将一个喝醉了趴在桌上睡觉的土匪给挤地上去了,自己双手齐出,撕了一条鸡腿,学着土匪们的样子,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抓着鸡腿,张开大嘴狠狠嘶咬着,不时凑热闹似的跟着土匪们起起哄,亦或大笑几声,粗鄙不堪的模样简直比土匪更像土匪。

就这样,任逍遥糊里糊涂的跟着混进了土匪们的酒席上,而且吃了个八分饱。

正当任逍遥瞄准了一块肥厚的蹄膀准备下手时。忽然听到席见有人一声暴喝:“安静!都给老子安静!”

说话的人可能在土匪中有些威信,吼了一声后,大家都静了下来,楞楞的看着他。

任逍遥嘴里塞着东西,抽空抬头扫了说话的人一眼。见他个子并不高。肤色黑黑的,脸上长着一圈落腮胡,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常年跑江湖卖艺的汉子。

这名汉子正疑惑的打量着任逍遥,然后使劲拍了拍额头。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喝醉了,怎的在他们的大本营里见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生脸庞。

任逍遥见他虐待自己的额头,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他望向自己,任逍遥忙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确定自己不认识任逍遥后。大汉疑惑的开口问道。

也难怪他疑惑,兄弟们一起喝得正畅快,忽然发现一张不认识的面孔,正毫无顾忌的跟大家一块儿吃吃喝喝,这种情景怎能不教人觉得怪异莫名?

任逍遥努力的吞下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同时心绪如电转。

该怎么跟这帮土匪自我介绍呢?一路上与胡子脸交谈,让任逍遥发现一个大大的惊喜,在这帮土匪眼里,任逍遥好象只是一只单纯的肥羊。他们并没发现任逍遥的朝廷命官身份,昨晚的绑票实在很离奇,任逍遥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等他们当家的回来后再好好探问一番了。

至于怎么自我介绍嘛,既然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官儿。任逍遥更不可能傻得主动去告诉他们。

嗯,介绍时语气也得注意,要显得不卑不亢,最好能争取主动。为千千万万的肉票同胞争一口气……

想到这里,任逍遥摆了个杨子荣的造型。抱拳昂然道:“天王盖……咳咳,好说好说,在下金陵任……任小五,这位英雄,请了!”

情急之下来不及想别的名字,任逍遥只好拿府里的高级书童小五顶了数。

“任小五?谁啊?”大汉满头雾水,低声询问着土匪兄弟们,见大家都在摇头,大汉脸色更加疑惑了。

“在下是被你们当家的邀请上山的,呵呵,贵当家的很热情啊,兄弟我承情了!”任逍遥笑眯眯的解释完,又朝大伙团团抱拳行了一礼,一副少年侠客的大家风范。

这么说也没错吧?自己可不就是被他们当家的请上山的吗?只是任式粗鲁了一点,妈的!竟然敲老子闷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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