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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毅笑着摇了摇头:“那纪芙岂不是白白背锅?”
程文元听不懂背锅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有些侥幸道:“幸好此事到此告一段落,上郡县出动这么多人力物力征剿青云寨,除了杀一些山贼外,其余什么东西都没得到,徐达和陈虎暗中让人打探消息,寻找偷袭青云寨的幕后黑手,除此之外,那些地方豪强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损失了那么多人手,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有,这口气,他们怎么忍的下去?”
苏毅是听明白了,一方面程琳让人散布消息,将事情推到纪芙身上。而程家又上表官府,为纪芙请功,如此一来,不论是官府也好,还是纵横山脉的其余山寨也罢,都以为是烧毁青云寨是纪芙的功劳,而这笔账,也自然被他们算到纪芙头上。
当然,上郡县的豪强势力也不是一无所获,像王彪等参战的纨绔,都被授予亭长之职,从山贼那缴获的武器也分到了不少。
陈虎和徐达不日就要加官进爵,尤其是徐达,据说将会升任郡官。同时,为了有效遏制纵横山脉的匪患,幽州刺史下令增添人手,当地驻军可自行募兵。
大楚的将领很少有募兵权,一来是朝廷担心各地将领拥兵自重,二来,募兵耗资巨大,也容易成为文官和武将矛盾的开端。
苏毅命严琦好好调教马匹,同时让刘十三负责训练一批马匪出来,以桃花寨现在的规模来看,仅仅只有两百骑兵是远远不够的。
除了青云寨的消息外,苏毅还从程文元口中得到另外一些消息,前不久皇城爆发了一场叛乱,这场叛乱牵连甚广,皇帝震怒之下连杀了好几个大臣,甚至还诛杀了某个皇子,就连一向深得圣宠的齐王也因此失宠。
正是这些消息,让苏毅更加确信,大楚的末日就要来了。
齐王得知手下被人围杀,大怒之下决定彻查此事。而齐王蓄养死士、扩充私兵一事,也因有心人的扩散,在皇城传的沸沸扬扬。
和齐王争夺太子之位的几个皇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此打压齐王一派的势力,而齐王也因蓄养死士一事,惹得皇帝大怒,无奈之下,只得忍气吞声。
正是齐王的隐忍,导致齐王一方的势力迅速土崩瓦解。
同时苏毅的那首将进酒,也因为蔡大家的关系在大楚文人圈内迅速流传,大楚朝虽然腐败,但是文风鼎盛,一时间苏毅名声大噪。
这时,大家才关注起一直默默无闻的苏毅,众人都在猜测他的身份,皇城毕竟是个多事之地,很快,有关他和裴府的事也慢慢的被挖了出来。
不少文官在惋惜苏毅文采的同时,也对裴温冷嘲热讽,认为裴温嫌平爱富,没有识人之明。裴温脸面尽失,告病在家好几个月,对苏毅的怨恨也越来越深。
苏毅并不知道的是,裴温的侄子裴文海正在四处搜寻他的下落,并且已经到了幽州境内。
于此同时,一直闲置在家的齐王随着内侍的传唤进宫,他之前多次上书要见楚帝,始终没有回应,今日终于应召入宫,不免有些喜出望外。
齐王因蓄养死士一事失宠,而裴温也因苏毅的关系,在皇城脸面尽失,并且得罪了蔡大家。齐王的处境并不乐观,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也正因为之前的隐忍,所以齐王并没有卷入那场叛乱。
边走边整理衣冠,齐王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宫,却不料刚进宫门,迎面便看到自己的死对头秦王杨懿走来。
杨懿一身锦袍,身材修长,见到齐王进宫,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后他面带微笑的上前,一把抱住齐王,故作惊喜道:“几日不见,皇兄的精神不错啊。”
齐王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杨懿的胳膊,他虽然不像杨懿那样丰神俊朗,但也算英姿焕发,以前的齐王嚣张跋扈,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这几日他躲在府邸中忐忑不安的等着消息,整天担惊受怕,脸上也没了往日的那种骄傲,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气质上完全被杨懿压过一头。
看着容光焕发的杨懿,齐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冷冷道:“你别得意,听说你暗中联络一些边军将领,这件事要让父皇知道了,你的下场比我好不了多少。”
杨懿闻言,微微一笑道:“皇兄莫不是在房间里呆久了,脑子呆糊涂了吧?暗中联络边军将领?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不然的话,小心我去父皇面前告你一状。”
看着齐王咬牙切齿的模样,杨懿大笑着从他身侧走过。
齐王眼神阴郁的转过身,一直盯着杨懿的背影,紧紧地握着拳头。
只见杨懿一出宫门,便有个身穿狐裘的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清艳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轻接过了杨懿递去的锦袍,小心的折放起来,她似乎感到齐王正在看她,微微抬起头,亮若星辰的明目淡淡的扫了眼齐王,见齐王目光灼灼的看了过来,微微一笑,低头避开齐王的目光。
那宛若雪后梅花的笑颜,让齐王心中一动,眼神也越发的灼热起来,他狠狠的拽着自己的锦袍,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一旁的内侍轻声的咳嗽一声,齐王见身旁有人,赶紧从女子身上移开目光。
这时,那名内侍靠了过来,低声说道:“此人是秦王新纳的侍妾。”
“恩。”齐王目光一闪,也不多言,一甩衣袖向皇宫走去。
“殿下!”那内侍快速追了上去,压低声音道:“若是殿下喜欢,我有办法把她弄过来。”
“狗东西,你胡说什么?”齐王霍然转身,目光森然的盯着那名内侍。他为人桀骜不驯,虽然最近收敛了不少,但本性难改,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那内侍并不惧怕齐王,微微低下头,用一种难以捉摸的口气道:“我家九千岁想要见您,还请殿下赏个薄面。”
“哦?”齐王停下脚步,问道:“曹让想要见我?”
内侍虽然低着头,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齐王,此时回答一声道:“不错,若是没有九千岁为殿下说情,单凭您蓄养死士一事,您以为还有机会再见到陛下吗?”
齐王冷冷的瞥了眼内侍,并不说话。
那内侍虽然有所依仗,此刻也觉得背心有些发凉,齐王如同一头嗜血的野兽,目光中难掩巨大的杀意。
“九千岁让我传一句口讯给殿下。”内侍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努力让自己不会因为恐惧而使声音变得嘶哑,“朝野上下,能真心跟殿下合作的,只有十常侍了。”
说完,那内侍再不管齐王,抬起头,昂首阔步的向宫内走去。
齐王看着内侍远去的背影,渐渐陷入沉思。换成以前,他爱惜自己的羽毛,即使不愿得罪十常侍,但也绝不会和他们走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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