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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差一点就说“我不去”,但倾裳最后还是闷闷地说,“下午。”
说完这句话,倾裳欲哭无泪。根本就不知道进宫要说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该称呼皇帝为“父皇”还是“皇阿玛”之类的。鬼知道这个什么白犬族是怎么称呼自己的亲人。
除了称呼问题,关于宫廷礼节她也是两眼一抹黑。她现在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但转念一想,倾裳咬了咬牙,握紧拳头。现在还只是清晨,换而言之她还有半天的准备时间,现在就放弃未免太悲观了。
倾裳发狠了,她准备冒险找个人学习下基本的礼节。在一个人面前露馅,总比在一群人面前穿帮好。
脑子里迅速浏览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人。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闻人雪,因为他出身贵族,而且自己只对他一个人说过自己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虽然事后倾裳很是后悔,但好在闻人雪基本上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闻人雪进入长公主府的时间尚短,过去的长公主好像没怎么注意过他……
过去的长公主那般谨慎,她所信任和宠爱的人应该更加安全吧。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似乎更应该去找汐寒或者彭郎。倾裳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两步,决定信任过去的长公主,去找汐寒。
既然连自己最软弱的一面都可以对他展示,那即是说汐寒是长公主最信任的人。而且他住的地方也适合保密。
想到这儿,倾裳不由分说地抱起七尾。七尾意欲反抗但立即被倾裳予以镇压。
自从第一次出门,倾裳就刻意记路。即使她的方向感并不好,但努力死记效果还是不错的。她一出门阿蕊和两名侍卫便跟了上来。倾裳现在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跟随。
当倾裳走到那片竹林的时候,说了一声“你们先回吧”,便头也不回地进了竹林。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片竹林。过去的长公主几乎每隔三天就会来一趟,倾裳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完全可以说是这里的稀客。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无心的举动,便有传言说长公主最宠爱的鲛人已经失了宠,现在的长公主更喜欢闻人雪那样的贵族少年。这可让原本打算讨好她的贵族们犯了难,他们去哪里找闻人雪那样的身份高贵的白犬族少年?!
因此那些本来早就该当做礼物送进长公主府的美男们也迟迟没有被送进来。谁都知道长公主宁缺毋滥,要就只要最好的。要是送去的美男不合她心意,岂不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倾裳站在湖边远远望去。清晨的湖面上飘着一层浓重的雾气,淹没了白塔周围的琉璃歌台。今天倒没有听见那些鲛人女子的歌声。根本不知道那天汐寒是怎么看见自己的,时间紧迫,倾裳把手拢在嘴边,向着浩浩淼淼的湖面喊道:“汐寒!”
连着叫了三声,刚打算叫第四声,雾气中出现了一个修长的人影。这次汐寒没有游过来,而是直接站在巨花上,由那四名鲛人女子推了过来。
到了岸边,汐寒跳上岸,依旧是打横抱起倾裳上了那水中的巨花。倾裳很想拒绝,但是看汐寒的样子就知道过去的长公主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不露馅,她只能适应。而且说不定这个长公主早就和汐寒那个那个了……
倾裳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万分头大,所以她干脆不想这些。长公主府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录,就算有她也没法开口问记录在哪里。
在抵达白塔这段短短的时间里,倾裳的脑子飞快旋转,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开口。
再次进入白塔,倾裳抱着七尾直接上了第二层。到了第二层一看,这里和第一层的摆设差不多。她继续上楼,第三层放了许多杂物。到了第四层也就是顶层了,这里四面透风,像是一个歌台,四周都是纱幔。
倾裳一言不发地返回第二层,汐寒脾气很好的跟着她。刚到达第二层,倾裳便放开七尾,坐到一张小矮凳上很郑重地问:“汐寒,我可以相信你吗?”
汐寒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秋水杏眼怔愣了下,一双银色的眼睛溢满了忧郁和温柔。他走到倾裳面前单膝跪下来握住倾裳的手,“公主觉得汐寒可以信任,汐寒就可以信任。”
那双秋水杏眼在过去总是像蒙着一层雾,就像是清晨的湖面,让人永远也看不清。但若是看清了,其中的凌厉与冰寒也会像湖水一样要人命。现在不太一样了……
倾裳看着那双美丽的银色眼睛,差一点就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它们实在是太美了,怪不得鲛人能够引得这片大陆上的人对其进行疯狂的掠夺与残害。任谁面对这样的美恐怕都是无法抵御的吧。
稳了稳心神,倾裳拉着汐寒站起来道:“我要进宫,告诉我我所应该做的一切。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行礼,怎么说话。”捕捉到汐寒眼中诧异的神色,倾裳板起脸,“你只要告诉我这些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别问。”
“汐寒何时对长公主有过质疑?长公主想知道,汐寒就告诉长公主。”
汐寒平静地说着,银色的瞳眸里倒影着倾裳小小的影子。倾裳觉得自己有那么片刻的魂飞天外,发现了这一点她立即放开汐寒的手借机转身掩饰自己。她走到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来在心里松了口气道:“那么,开始吧。”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倾裳拼命地记着汐寒给她演示的各种礼仪性动作。为了不过分暴露自己,倾裳只能靠自己的记忆,而不能当场模仿。
到了临走的时候,汐寒端来一杯奶昔样的饮品。倾裳这个时候也真是饿了,端起来就要喝。七尾忽然“咕唧”叫了一声。很少听到七尾的叫声,倾裳不由得停了自己的动作转过头问道:“七尾,你也饿了?”
七尾盯着倾裳手里的杯子,点点头。这还是七尾第一次对肉之外的食物感兴趣。倾裳连忙讨好地把杯子送到七尾面前。七尾像是有些急不可耐,伸出爪子就来抓。但也不知怎么回事,直接就抓在了倾裳右手上。
倾裳条件反射地一缩手,杯子直接摔了下去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