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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张《清明上河图》惊现香港2(1 / 2)

第四章第二张《清明上河图》惊现香港2

“把烟烟弄出来,我再考虑合作的事,否则一切免谈。”

我说。

“好。

具体的事情,你去跟小药商量吧,我的资源他可以全权调动。

记住,事成之前,你可不能对他出手。”

我看了一眼药不然,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你以许一城的名义起个誓。”

老朝奉似乎还不放心。

我咬着牙,发了一个誓。

老朝奉大笑:“别人起誓,我就当放屁。

你们许家个个是实诚人,我信得过。”

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把大哥大搁在桌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胸中郁结却依然未解。

药不然笑嘻嘻地敲了敲桌子:“说清楚啦,不会动手打我了吧?”

我站起身来,僵硬地往外走去。

药不然起身拽住我胳膊:“哎?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

“你没听见?

先去把烟烟救出来,否则免谈。”

“哎呀,我没看出来你们俩感情已经好到这地步了,什么时候结婚办事啊?”

药不然伸出两个食指,猥琐地一对,“你自己独居,没人管着,肯定没少那个过吧?”

我猛然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不动你,可没答应跟你言归于好。

你最好记住这点。”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瞪这么大眼睛干吗?”

药不然无奈地摊开了手。

我们一前一后出了门。

药不然不敢跟我并肩而行,就跟在后头絮絮叨叨地说:“要救烟烟,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这还得着落在戴鹤轩身上。

他如果答应撤诉,一切都好说;他要坚持起诉,以他在南京的影响力,我们去找警方说情也没用,人家一句照章办理,就挡回来了。”

“黄克武让我带了一枚大齐通宝。”

我说。

药不然吹了声口哨:“好大手趣÷阁,就是不知那家伙吃不吃这套。”

“既然黄克武让我带这个,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我始终目视前方,不去看他,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我们回到街心公园,练功的人已经散去,我给姚天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小年轻走过来,他为了避免人注意,脱去了警服,只穿着件白衬衫就过来了。

姚天跟我们一接上头,就伸出两个指头搓动几下。

我从怀里掏出几张票子给他,他急不可耐地点了点,皱着眉头嫌钱给得少,怎么也得翻两倍,我说你这是漫天要价。

姚天一撇嘴,一脸不屑:“你想捞女人,还在乎这些钱?”

我又拿出一迭钱扔给他。

姚天把钱接过去,咧嘴笑了:“好,通风报信的费用,就算是两清了。

接下来你们打算出多少钱去见见她?”

“你……”我大怒。

贪财的人我见过不少,但就算是图书馆,也是言而有信。

这个姚天刚收了钱就出尔反尔,未免也太无耻了。

“我说年轻人呐,这么做,是不是不太道德哇?”

药不然在一旁发话,倚老卖老地拍了拍姚天的肩膀。

后者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脑袋:“道德?

道德值几个钱?

你们想见人,只能靠我,定价就我说了算。

这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药不然依然是笑容满面,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姚天脸色“唰”的一下变了,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对我说我相信你们的诚意,事后付给我就成。

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悄悄问药不然说了些什么,药不然哈哈一笑:“老朝奉教过哥们儿一句话,叫使功不如使过,这是从前说李靖的话,知道啥意思不?

——让人给你服服帖帖干活,与其是念他的功劳,不如抓他的把柄。

这种特别贪财的人,胆量都特别小。

我说我道儿上有人,这事要办不成,他家里就要遭殃,然后让他看了看我怀里的枪,让他看着办。”

“你还带着枪?”

我眼睛瞪圆。

“嘘,这是五四式,防身用的。

哥们儿不比你,现在可是个通缉犯,得随时做好准备。”

药不然说到这里,面孔一敛,口气中流露出一丝黯然和疲惫。

我看着他的脸,发现这么长时间不见,这小子比从前沧桑了不少,富家子弟那点习气被磨成了老气横秋。

我忍不住在想,那个老朝奉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药不然甘心背叛自己的家族和安逸生活为他卖命。

药不然迅速调整回嬉皮笑脸:“你也别紧张,这一枪还没开过呢。

哥们儿一向主张以德服人,拿这玩意儿是吓唬人用的。”

我把脸转过去,不去理他。

我们到了看守所。

姚天让我们在门口等着,他进了办公室张罗了一阵,穿好了制服出来跟我们说,已经帮我们填好了表格,可以去见见黄烟烟,但时间不能太久。

我们两个走过一条长廊,进到一间见面室。

这里被一条长长的柜台隔成两部分,环境很糟糕,无论椅子还是墙面都散发着一股黄梅天的霉味。

对面的门没关严,隐约传来一股腥臊味道,似乎有厕所没清洗干净。

见面室尚且如此,羁押监牢的条件可想而知。

我心里一疼,烟烟大户人家出身,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苦啊。

很快一名女警带着烟烟进了屋。

她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散乱,但精神还好。

她先看到我,眼睛一亮,快走了两步,然后发现我身旁还站着药不然,表情从惊喜转为惊愕,继而变成愤怒。

药不然伸手冲她打了个招呼,烟烟一点没客气,直接喝道:“滚!”

然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对我劈头就问,“怎么他会跟着你?”

我苦笑着双手一摊:“说来话长,你先别管这个了,说说你跟姓戴的到底怎么回事?”

烟烟警惕地看了眼药不然,撩起长发,把事情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她按照黄克武的吩咐来到南京,先拜访了几个古玩名家,然后登门拜访戴鹤轩。

戴鹤轩从前在北京工作时,跟刘一鸣是同事,经常跟五脉的人接触,其中黄克武跟他关系最好,把他当成小友。

所以这次烟烟打着黄家的旗号,希望戴鹤轩能在转型拍卖行这件事上予以支持。

戴鹤轩听了烟烟的要求,满口答应。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阵,戴鹤轩热情地邀请烟烟参观自己的收藏。

他有单独的一座库房,专门放古董收藏。

烟烟去看了一圈,在库房里戴鹤轩突然拽着她的手,说要帮她把脉。

烟烟碍于长辈面子,只得同意。

戴鹤轩把完脉以后,说你的脉象不稳,身体里有隐患,只有我的黄帝气功能够清除。

烟烟开始还勉强听着,后来听他说的越来越不成话,先说只有高级女学员才能享受他亲自传功,然后要求她把上衣脱掉以自然之态接收内力熏陶。

烟烟那个火爆脾气,哪里能忍得了这种事,直接抓起一件瓷器砸到了戴鹤轩的脑袋上。

这件瓷器,是一件宋代汝官窑三足香炉。

戴鹤轩揪住这个不放,说这是他藏品中最贵重的一件,黄烟烟意图偷窃不成,将其打碎诬他行为不轨。

警察赶到以后,说烟烟的指控没有实据,那件瓷器却是实打实给摔碎了,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把烟烟抓了起来。

听完烟烟讲述,我气得一拍桌子,脸色铁青。

这姓戴的真是个人渣!连故人的孙女都要染指,他是练气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吧!

戴鹤轩事后还故作大方,说只要烟烟道歉,他就看在黄克武的面子上撤回起诉。

烟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要求,她恨恨地告诉我,她一点也不后悔这么干,只恨没用力再重一点把戴鹤轩的鼻子打断。

“对了,我爷爷去哪里了?

怎么只有你来了?”

烟烟问道。

监牢里没有报纸可看,估计烟烟还不知道五脉发生的大事,只当我是专程来解救她的。

她如今身在囚笼,就算得知实情,也只能白白着急。

于是我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黄克武另外有事,学会先把我派过来了。

“再说了,你出了事,我不来谁来?”

我柔声说,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拳头。

烟烟眼圈略微泛红,我安慰她说别着急,我一定会尽快把你弄出来,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烟烟把拳头舒展开,和我的手握在一起,说我相信你的能耐。

我暗自苦笑,她可不知道我现在背着一个多大的包袱。

很快会客时间结束了,烟烟依依不舍地被女警带了下去。

我又给了姚天几张票子,让他尽量照顾着点,姚天畏缩地看了药不然一眼,满口答应下来。

从看守所一出来,药不然在我身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回头问他怎么了,药不然伸了个懒腰:“烟烟到底是黄字门的,对瓷器不太了解啊,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药不然是五脉里的白字门出身,精通瓷器。

他这么说,必定事出有因。

我忙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药不然告诉我,现存汝窑不过六七十件,分散于北京故宫、台北故宫、大英博物馆以及其他一些博物馆里,件件有来历可查,可目录里从来没提过南京戴氏有这么一件汝官窑藏品。

真正意义上的汝瓷,一般出自汝州宝丰清凉寺官窑,特供宫里,运转时间不过十几年光景。

而且这个窑烧制器物不计成本,尽善尽美,凡不合格全部砸碎,所以产量极其有限。

玩瓷器的都知道,行当里素有“十汝九赝”之说,每年都有好多民间收藏家站出来,说我们家里藏着多少件多少件汝瓷,其实从来没见着过真的。

药不然说这件汝官窑三足香炉,虽然没看见实物,但是赝品的可能性极大。

这就好像你说手里有传国玉玺,有这个可能性么?

有!但概率实在太低了,低到不必予以置信。

“这个戴鹤轩也太寒酸了,弄个假汝瓷供在家里当个宝贝,暴发户的文化底蕴就是不行。”

药不然刻薄地评论道。

“可就算这香炉是件赝品,也没法帮烟烟脱罪。

她是砸了人家东西,不是买了人家假货。

要不然,也用不着我专程来南京了。”

我摇摇头。

药不然叹了口气,停下脚步:“哥们儿,我知道你对我心怀怨恨。

不过现在咱哥俩儿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你有什么事,不该瞒着我才对。”

“我瞒着你什么了?”

“我一直就在纳闷,现在那两幅《清明上河图》对质的时间迫在眉睫,正是五脉生死存亡之际。

刘一鸣把你派到南京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黄烟烟。

你找戴鹤轩,肯定还有别的事,而且那件才是正事、大事,我说的对吧?”

这个混蛋眼光倒真是犀利,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动机。

戴鹤轩手握《清明上河图》的秘密,这是我必须要拿到手的,可烟烟也是一定要救出来的。

我从走出看守所的那一刻,脑子就在不停地转动,想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个戴鹤轩,到底是不是和《清明上河图》有关?”

药不然紧盯着我,似乎要挖出我心中的秘密来。

我被他盯得很难受,立刻冷笑着顶了回去:“你以为我会像从前那样,对你知无不言吗?

我还想留点底牌,免得被你害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

我们两个对视片刻,药不然嘴角动了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信任了是不是?”

“是。”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药不然无奈地举起双手:“哎呀哎呀,你的警惕性可很高。

好吧,好吧,这事我先不追问。

不过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总之咱们该先去跟戴鹤轩见上一面才对吧?”

这个提议我倒是没有意见,总归要先见见这个人,摸摸他的路数,再来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药不然动用了老朝奉的地下关系,很轻易就打听出了戴鹤轩的住所。

他的住所分为两处,一处是一栋在玄武湖旁的小楼,楼下是戴氏黄帝气功班本部,楼上是住所。

这个地址是公开的,每天外头都挤满了人,不是来报名学气功的,就是慕名来治病的。

他还有一处私人住所,在南京郊区,靠着长江边。

黄烟烟之前去的,就是这个私人别墅。

药不然路子野,不知从哪里弄到一辆吉普车。

我们一路到了别墅门口。

别墅濒临长江边,四外视野极好。

这原本是一处高干疗养院,后来改制,就被戴鹤轩给盘下来了。

别墅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苏式建筑,但重新装修过,搞得金碧辉煌,跟皇宫似的。

门口站着几个穿白色功夫衫的人,来回巡视。

他们不是保安或警卫,而是戴鹤轩的弟子,自愿过来给恩师护法的。

我们到了门口,自称是北京鉴古研究学会的人,是为了黄烟烟的事情而来。

一听这名字,那些弟子纷纷露出鄙夷愤恨的目光,态度十分怠慢。

我跟他们交涉了半天,他们才勉强跟里头通报了一声。

过不多时,然后出来一个看起来品级很高的弟子,把我们领进了别墅。

这座别墅的大客厅装潢很有特色,一水的清代黄梨木家具,正壁供着一尊黄帝的铜像,一尊香炉,背景是幅太极图。

在大厅左右都挂满了照片,全是戴鹤轩与各级领导握手的场景。

门口靠窗摆着一个透明方形大鱼缸,里头养着几十条热带鱼。

鱼缸伸出水面一截树枝,上头趴着一条斑绿蜥蜴。

养鱼是为了聚财,这是风水上的讲究,可养蜥蜴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就实在猜不出来了。

“一看这气功就是扯淡,太极图宋代才出现,跟黄帝有个屁关系。”

药不然小声说。

我不置可否,这大厅的风格斑驳,看似古典实则是锅大杂烩,这正是江湖骗子最喜欢的手段,把神秘学元素嫁接混合,用来糊弄普通老百姓。

我们各自刚拣了把木椅坐定,忽然听到头顶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看到两个人从楼上一步步下来。

一个是典型的领导干部,大腹便便,旁边陪同的是个深眼高鼻的中年人,身穿青绸唐装,留着一头披肩长发,颇有仙风道骨之风,唯一可惜的是头顶却是一片地中海——想必他就是戴鹤轩。

“王局长,记得这周按照我教您的口诀练习,去除一下身体里的毒素。

下周我请您和莫老吃饭,有一件新得的宝物一起鉴赏一下。”

戴鹤轩笑眯眯地说道。

“戴老师的收藏,肯定不一般,我肯定要开开眼界。”

王局长两眼放光,满口答应下来。

两个人且说且行,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戴鹤轩走到半路,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却没做任何表示。

等到王局长出了门,他才折回身来,背着手打量了我们一番,似笑非笑。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鼻梁上有新伤,想必是烟烟留下的杰作。

这个人光看眉眼不算英俊,但五官特正,很像是电影里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党员,一看很容易心生好感,难怪能蛊惑这么多人相信他的什么气功。

我刚要开口说话,戴鹤轩抬起手来:“我今日早上心血来潮,起过一卦,主有客远来。

两位既然是客,不敢不敬香茗。”

他话音刚落,就有穿着旗袍的女弟子端来两杯茶和一杯白水过来。

我和药不然捧了茶杯在手,都没动。

戴鹤轩拿起白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解释道:“老毛病啦,得按时吃药。”

他也不拧开盖子,就把瓶子直接对着茶口磕了磕。

磕了几下,突然“啵”的一声,一粒药片不知怎么倒出来的,直落入水中,很快融化。

我和药不然面色如常,丝毫没被他这一手“特异功能”给吓到。

这种作派在江湖上叫作孔雀开屏,意思是善于装腔作势,专门用来糊弄老百姓的。

这种不开盖就能倒出药片的技巧,如果是魔术师来表演,大家全都哈哈一笑;可一旦冠以气功大师的名头,却搞得神乎其神,真修成了正果似的。

我们俩目光里带着几丝讥诮,戴鹤轩大概也看出来了,没再继续表演,放下水杯袍袖一甩:“你们是来替黄烟烟求情的?”

“是的,我们希望您能撤回起诉。”

我先投石问路。

戴鹤轩弹了一下衣角,微微抬起下巴:“你们可曾了解过黄帝内功?”

我一下子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愣了一下才答道:“只是听说过。”

戴鹤轩双手一抱,虚空作了一揖,特别严肃地说道:“黄帝内功,是我潜心几十年研究黄帝内经创制出的一门气功,可以延年益寿、祛病消灾、开发奇经八脉,点通天眼,开发出人体潜藏的特异功能。”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戴鹤轩却继续喋喋不休道:“这一门功法,其实练的不是身体,是心境,最讲究心态平和。

怨不积,恨不累,海阔天空,才能海纳百川。

我修炼了几十年,于俗世恩怨早就看淡了——这件事,只要黄小姐给我当众道个歉,我就不追究。

至于赔偿,我想区区一件汝瓷,五脉也赔得起。”

我和药不然对视一眼。

看来这位气功大师真是会睁着眼说瞎话,前面还装云淡风轻,突然就变成一副无赖嘴脸,偏偏还说得大度无比。

让烟烟开口道歉,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且不说她的牛脾气,明明是这厮起了色心,凭什么还得反过来跟他道歉?

换了我也不能接受。

我权衡再三,开口道:“烟烟脾气不好,遇事容易起急。

戴老师你们两个可能都误会对方了。

她还年轻,就请您高抬贵手吧。”

我已经尽量说得委婉了,戴鹤轩却怫然不悦:“你们把我戴鹤轩当什么人了?

好色的登徒子?

我告诉你们,我这内功可以沟通宇宙,就算是亲传弟子,都不轻易让渡。

我念在黄小姐是故人之后,根骨也不错,好意帮她洗髓伐毛,引她领悟大道。

可她非但不领情,还大打出手,要是连个道歉都没有,会扰乱我的心境,日后修行会有心魔。

她这不是害我的性命吗?”

戴鹤轩说着这些荒诞话的同时,表情偏生格外肃穆,真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知道是演技还是他自己就这么觉得。

难怪黄克武毫不客气地评价他是个变态,这就是一看武侠小说走火入魔的疯子。

我耐着性子又说道:“您和刘老、黄老是旧识,又曾是同事。

希望您念在二老的面子上,就此揭过吧。”

戴鹤轩却不屑地撇了撇嘴,摸着自己的鼻梁骨道:“别跟我谈什么面子。

我被这个小姑娘砸了鼻子,坏了面相,已经没什么面子了!你们还有点别的解决方案没有?

没有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这个结果,倒是没出乎我的意料。

如果戴鹤轩是那么讲道理的人,也就不会干出这种烂事了。

我从怀里掏出大齐通宝,轻轻搁到桌面上:“那么这样东西,不知能否弥补戴老师您的损失?”

“缺角大齐通宝?”

戴鹤轩本来是懒散地斜靠在椅子上,一看这钱,他眼睛陡然一亮,俯身就要拈起来细看,我却伸开手掌,把它扣在桌面上。

他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收了回去,继续装成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不愧是五脉,底蕴就是丰厚。

这东西古泉界找了几十年,想不到一直藏在黄老爷子手里。”

他说话时把表情掩饰得很好,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双眼中的一丝贪婪,看来他对这枚铜钱极有兴趣,这是个好消息。

“汝瓷传世尚有七十余件,而大齐通宝世传只有两枚,物以稀为贵,是否足够抵偿这次的风波了?”

我暗暗点了一句他的汝瓷不过是赝品,我这枚钱可是货真价实。

戴鹤轩低头抚摸自己的长指甲,陷入沉思。

过了一阵,他抬起头来,露出诡异的微笑:“黄老爷子之前没跟你提过?

我籍贯是杭州,戴熙正是我家先祖。

这钱本来就是我家所藏,不知怎么流落到黄老手里了。

所以这不该叫抵偿,而是叫物归原主才对。”

戴鹤轩居然是戴熙的后人,这倒是大出我的意料。

可他这个说法,却实在有点强词夺理。

按照古董界的规矩,没人能对一件古董拥有无限所有权,哪怕是传家之宝,只要中道失传,那么这东西与这家便再无关系。

大齐通宝在清末被戴熙收藏,可戴熙死后它就失踪了,这东西再度现世,戴鹤轩是没权利去主张归属的。

不过抵偿也罢,归还也罢,只要能用这枚铜钱换回烟烟的自由,什么名目并不重要。

戴鹤轩跟黄烟烟没那么大的仇,是拿一枚稀世珍宝,还是出一口无关紧要的恶气,这个选择题对他来说,并不难做。

“怎么样?”

我追问他。

戴鹤轩歪了下脑袋,语气感慨:“自从戴熙自尽、大齐通宝失落以后,戴家家道中落。

当初我在北京还曾拜托黄老,请他留意市面上的动静,好寻回此宝完成祖先夙愿。

黄老一直说找不到,原来他早就暗中完成了我的心愿,这是想给我个惊喜呀。”

这就隐隐有点指责的味道了,难道他既想要这钱,又不想搭人情?

我双手抚在膝盖上,有些紧张。

我现在手里唯一的筹码,就是这枚铜钱,可不要节外生枝。

戴鹤轩感慨完了,双手在胸前一运气,慢慢压下丹田,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哎,算了。

我们修道之人,不该计较这些俗世的细枝末节。

黄老肯把这钱送还给我,那就是天大的情分,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亲生孙女……”我正要接口,他眉头一挑,又补充道,“……只要这东西真是我戴家遗物。”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愣。

“亏你还是五脉中人,这都不懂。

你们随便拿件东西过来,我就得信?

总得验验真假吧?”

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

我把铜钱拈在手里,递给他。

戴鹤轩似乎不情愿和我有肢体接触,皱着眉头把钱拿过去,随后拿手帕擦了擦手掌。

戴鹤轩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弟子送来一把玳瑁纹的放大镜。

他拿起放大镜端详了一阵,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把铜钱扔了回来。

“黄老爷子是不是欺负我太久没在古董界混,故意拿这么一枚赝品来考验我啊?”

“这怎么可能?”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是用来换烟烟的筹码,怎么可能拿一枚假货?

戴鹤轩把放大镜递给我:“你自己看看那个‘通’字吧。”

在放大镜下,我能清楚地看到大齐通宝的细节。

这一枚钱宽缘,平背,正面四字钱文清晰可见,边缘齐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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