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1 / 2)

北方的雪令人觉着阔气。不似南方前几天就开始声张,结果真下,不过如此。

小时候来北城那年,他们刚好在鲁港。这座小镇有海防部队和几所规模不错的大专院校。

下雪时,部队家属院的寂静和院校周边的沸腾形成鲜明对比。

明当当特别期待时郁领她出去玩。但他是高中生,学业重,有时候还被家属院女孩子侵占时间,等到清清净净和她在一起,多半过了晚上七八点,她已经在床上窝着。

那天晚上他突然掀被子说要带她出去玩,明当当嘴上抗拒说下床冷,实际心里乐坏了,屁颠屁颠跟着他,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出门。

海边的冬夜和城市截然不同,夜晚七八点好像进入了凌晨,一片寂静。

在没到达大学城的那段路,明当当看到还没被雪覆盖露出嫩绿菜头的大青菜,也看到灰色枯树在河边静静看雪花落入水面。

他掌心温暖,揣着她的小手一起塞他兜里。

边笑她,当当你什么长大,这么矮和哥都不配。

又或者,当当你跳起来能摸到哥膝盖吗?

她不理。他就越发放肆。

小冬瓜,多喝奶听到没?

你才冬瓜!等她忍不住跳起来打他,打到他的肩膀,他就惊呼,天哪,原来能够到肩膀呢?

那个蔫坏的口吻,气得她嗷嗷叫,挠了他好几下。

可当时,明当当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气,一丁点都没有。

她喜欢。

喜欢哥哥开她玩笑,然后自己再故作生气反击回去。

这样就一来一往,很热闹,彼此都不孤单。

到了大学城,她发现自己自作多情。

哥哥好多朋友。

无论走到哪里,在哪里安顿,会以光速结交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例如,他带她去的那家串串店。

女店员笑容可掬,说他妹妹真可爱。全程说她,但眼神却一点儿没落到她身上来。

她在吃串串时,就觉得好烦,哥哥不但遇到朋友一起坐下来吃,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女性的骚扰。

哪怕他当时只是高中生,和女大学生们根本不配。

“哥,你真的很讨厌。以后和别人约好,就不要带我出来了。”她那晚本来开开心心,结果弄地好生气,“我又不认识他们!”

他当时解释,说不小心遇上。

明当当不听,“我回家了,你和他们唱歌去吧。”

“当当……”他叫她,声音缱绻,像说情话。

……所以他桃花不间断。

任何时候,温柔,稳重,不急不缓。

“如果给别人的温柔和我的一样,我是不是就不特别?”她不止一次这样问过他。

时郁怎么回答的?他简直敷衍,说当当是妹妹,亲疏有别,肯定分量最大的。

明当当才不信,她为此伤心一路。新仇旧恨,大雪覆盖的路面上走着,一句都没理他。

当时那边油菜田纵横,于雪夜中静静张望她,好像也在看她笑话。

身后人跟着她,最后一遍问,真回家?

……她才不想回去。

是被逼无奈。

她的夜市摊,还有那些大棚搭起来的玩具店,一家没逛。

越想越气,接着就往油菜田里栽了一个大跟头。

尝到了油菜叶的冰冷涩味,和人家堆在田头的被雪压湿的稻草腐味。

哇哇大哭。

夜色深黑,白茫茫雪色发出光。

田头阡陌,泥土的湿气,和他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但十分温暖的怀抱。

“你怎么回事……”这么朗笑着,十分可怜她的语气将她从田头雪沫里抱离。

明当当半边脸歪在他着羽绒服的心口,不高兴的想,他真是有魔力,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光这么爽朗毫无负担的笑,她就好着迷,也不气了,也不疼了,哼哼不满两声就算了。

他手指冰凉,沾着雪夜的凉气,轻剥她唇瓣上的草屑,忽然低喃,哥哥最疼当当,不会再遇到比当当还要让哥哥喜欢的人。

言犹在耳……

……

冰城雪夜,覆盖天光。

原本的黑变为白,在未拉帘的窗前,簌簌降落。

仿佛没有降落伞的坠落者,奋不顾身,扑入大地。

俄式装饰风格的房间内,c、s形线条随处可见,丝绒料子的窗帘和沙发,清冷的基调。

床是木制,大量花环,弓箭和贝壳纹样镶嵌其中,富丽的明黄色承载躯体,波浪般涌动,窗外雪色动态,不及这方半分。

“哥……”看不见。

他在那头,她在这头。残喘。

“咳咳……”接着猛烈咳。

男人的掌心立时上移,令人心惊肉跳的炽热轨迹……最后停在她肩头。

明当当感觉纷乱的脑海倒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孤零零的心灵即被揉进一团火热,他的胸膛。

雪色微弱点亮他立体五官,睫毛下藏着的双眼幸而沉迷在其他,她迷乱的神情才得以逃脱,片刻歇息。

“这么没用……”低微的笑声,透着游刃有余的轻怜,和不满足。

她皱眉,可怜,“对不起哥,我……”

床上,女人是弱势,尤其另一方身体健康,喜欢运动,向来也自律,无论先天还是后天,她都不占优势。

明当当深深蹙眉,想解释,太累了,还是什么……

床间安静,绞尽脑汁之时,她眉心忽然被熟悉的手指压住。

她撩起眼皮看他,前一刻还紊乱着的声音忽就变得柔软,“哥……”

时郁按揉她的眉心,舒缓其中的褶皱,最后指腹点在她眉峰上。

她轻松地吁了口气,感到平静不少。

“别太紧张。”时郁望着她笑,“不是非要你弄什么。如果不舒服,哥也不快乐。”

“可我扫你兴。”平时以自我为中心的明当当其实没外表上的那么霸气,她对他好,好到宁愿替他下地狱也要做不准他捐肾给亲妹妹的决定,她的男人她怎么舍得别人动一分一毫,所以在床上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况且,她一向主动,不允许自己被动。

说69就69,谁输谁丢人。

这会儿丢人这种大事都发生了,心中那点小内疚也占据了胸膛。

真感觉不像自己了。

他奇怪,“自己出门一趟,这么累?”

她只好敷衍,点点头,“嗯。”

“心事重重。”

“……”她不想说,即使被看出来也不想说。

说什么呢?

说自己碰到明江远了?

说自己想大哭一场?

说自己……觉得自己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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