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师叔(1 / 2)



其实莫长安当真不是想要打断,毕竟相对来说,她还是喜欢看两个大男人互相撕对方的场面。

可关键在于,这两人没有一个是利索的,又是暗示又是明挑的,简直把太极拳打的有声有色,她若是不出声打断,恐怕再怼两句,就是天南地北,各自为家了。

这一声询问,让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焉了下来,就连素来风轻云淡,擅长伪装的姜衍也忍不住嘴角微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想什么,你问他。”殷墨初哼哼一声,高傲的仰着脑袋,不去看姜衍:“左右不过狼子野心,哄着赵瑾那傻子玩儿罢了。”

“郡王殿下言重了,姜某并没有什么野心抱负。”面具下,狭长的凤眸漆黑而透亮,犹如无波诡谲的古井,深不见底。

可这两人的话,却是让莫长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这一个个的,看来都以为她是好唬弄的。

姜衍的‘做作’姿态暂且不说,就是殷墨初这厮也遮遮掩掩,装蠢卖傻……看来这两人,倒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你们既是不想说,我也不去勉强。”耸了耸肩,莫长安洒脱的一努嘴,勾唇笑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今日我就不做打扰,两位自便。”

挥了挥手,小姑娘就像是飞在高空之上的雄鹰,犀利聪慧不说,却又出乎意料的游刃有余。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纵然放手,丝毫不像是寻常女子,撒娇耍赖,妄图能够得到妥协。

而这一次,无论是姜衍还是殷墨初,谁也没有再追上前去,两人只是出奇的一致,静默远眺。

……

……

那一头,莫长安从从容容便回到了西宫,想着百无聊赖,不如寻着夜白一同出宫找些乐子。

只是,她方踏入西宫正门,耳畔便是一动,有说话的声音自原初传来。

顺着这声音,她猫着腰上前,就瞧见院落里头,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夜公子。”说话的声音是来自赵琳琅,大约是昨日醉的厉害,没有歇息好,今儿个她的脸色还有些黯淡。

夜白冷冰冰的望着她,眉眼无情:“永固公主该是知道,我对你无意。”

他说的直白,就仿若在拒绝花楼里最丑的姑娘一般,骨子里透着一丝绝尘和冷漠,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莫长安见此,忍不住摇了摇头,心下正腹诽着这厮不懂怜香惜玉之际,就听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好似正是抱怨夜白太过冷酷。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众宫人堆在一处,一个个交头接耳,恨不得亲自上前,开导开导夜白的不识抬举。

“嘘!”莫长安见他们太过忘我,不得不伸出食指,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指了指夜白和赵琳琅,那些宫人才会意,顿时鸦雀无声。

“夜公子,我知道你对我无意,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夜公子终归会看到我的好。”赵琳琅楚楚可怜之余,倒是自信满满。

这大概是一个公主固有的信心和骄傲,即便是处于感情弱势的那一方,她依然显得不顾一切而绚烂。

“听说永固公主在进宫之前便认识我?”夜白不去回答,反而话锋一转,语气依旧不温不火。

“是……难道夜公子不记得了?”赵琳琅一愣,有些错愕:“就在客栈里头,我还同夜公子说,住在那间厢房的姑娘一早就出了门。”

“原是如此。”夜白顿悟,琥珀色眸子波澜不惊:“若非公主说,我想来是记不得的。”

疏离的语气,沉静清冽的眉眼,此时的夜白就宛若站在雪山巅峰的不世之人,居高临下的望着滚滚红尘,心中没有一丝起伏。

可这样的态度,无疑比他方才的直白更加毒辣,就是莫长安这样一个不懂情为何物的小姑娘,也难免咽了咽唾沫,深觉这话伤人。

毕竟,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满腔热情对着一个从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裂痕,更加令人难以容忍。

他啊,从未在意过她,也不曾注意过曾经遇过她,一切只是她的浮梦一场。

“夜……公子,”赵琳琅眼角一酸,有些着急道:“我……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大殿之上,夜公子还……”

“那不是我,”夜白出声,嗓音如冰,没有一丝温度:“是莫长安。”

他说:“我让莫长安扮作我前去,所以连带着什么夜十三郎,也是她兀自编排罢了。”

最后的一根稻草,被夜白压得死死,赵琳琅有些喘不过气来,无论是不敢置信的情绪还是歇斯底里的被欺骗的感觉,都没有无能为力的惶恐来的深刻。

“夜公子是对谁都这样无情么?”她抬起眼,试图忍住酸涩,却还是眼眶微红,泪水朦胧。

夜白闻言,微微颔首,没有回答既是最好的回答。

“为何?”赵琳琅来不及擦拭眼角的水渍,只好任由其怯懦的落下:“是夜公子不懂情为何物,还是修仙之人不得动情?”

她是骄傲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生平头一次,这样一个样貌平凡的男子却是严词拒绝,丝毫不留余地。

她啊,有些不甘心,如果不弄明白究竟为何,她无法松开自己的手,说服自己放弃心中的惦念。

这样一出大戏,可谓世俗且狗血,可偏生,莫长安看的津津有味,就差抓一把瓜子,搬个小凳子,品头论足。

“这问题,你该问莫长安。”就在这时,夜白凉凉的声音响起,周边温度骤然下降:“怎么,还不出来解释一番?”

从莫长安入西宫的那一刻开始,夜白便对此了如指掌,更勿要说她躲在一旁的墙根,偷听偷窥,嘴里还时不时‘啧啧’两声,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莫长安?”赵琳琅随着夜白的视线望去,就见不远处的阴影之处,莫长安猫着腰贴在墙角,脸上漫过不自然的神色。

“咳咳,说你们呢!”莫长安眼底尴尬之色只一瞬便融入漆黑,余下的便是有板有眼的训斥模样:“一个个的不学好,怎么偷窥公主和夜公子谈情说爱啊,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另一头的墙角,一众宫人踉踉跄跄出来,个个皆是率先跪地,脸色再尴尬不过。

“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罢,没得耽误了公主和夜公子的清净。”见赵琳琅气的发抖,脸上又红又白,莫长安怕她不小心嗝屁了去,只好暂时代她出声。

这说风也是她,作妖也是她,看的一众宫人面面相觑,不敢动弹。

“还不下去!”赵琳琅深吸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努力维持一个公主该有的仪态。

“是,公主。”如临大赦一般,宫人们以极快速的脚程,辗转离开。

直到院落内只剩下她们三人的时候,赵琳琅才发难道:“莫长安,你为何会在这里!”

昨日她还本着‘同甘共苦’的心思对莫长安稍觉好感,今儿个赵琳琅便恼羞成怒,对莫长安的行径气的不行。尤其一想到夜白说那日在大殿上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时候,赵琳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谁让她的的确确被一个女子撩拨的心花怒放?

“我?”小姑娘指了指自己,指尖一动,笑眯眯道:“公主忘了吗?我住这儿啊。”

她说的云淡风轻,宛若躲在墙根处窥探的不是她一样,面皮子厚的一旁夜白都忍不住嘴角抽搐。

“莫长安,你知道本公主不是说这个!”跺了跺脚,赵琳琅有些气急败坏。偏生这个时候,她还无法张口说她躲在那处偷窥什么,就是问罪的勇气,她都有些拿不出来。

“噢,我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一晃脑袋,莫长安道:“公主是问我,夜白究竟是不懂情为何物,还是修仙之人不得动情?”

赵琳琅脸色一红,恼羞道:“你……你都听到了!”

她方才那般大胆孟浪的模样,竟是都被窥见了!

“都听到了的,又不是聋子。”红口白牙微微张了张,莫长安笑道:“公主自是不必觉得害羞,这郎情妾意的,又是正值大好时光,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尔的?要我说呢,公主是没有什么错,唯独错就是错在眼光不好,看上一个……”

“莫长安……”夜白打断她的话,知道她嘴里即将吐不出象牙:“你说话最好过一过脑子,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帮你!”

冷冷的语气,比起看赵琳琅的疏离还要料峭,下意识的便让赵琳琅抖了抖身子,有些退缩。

本来她还以为,夜白大约与莫长安有些情意,可现下猛然一瞧,竟是发现,若非莫长安这小妮子胆儿肥,恐怕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谈笑风生,从容不迫。

心下一哼,莫长安面上丝毫不显,只笑吟吟道:“公主呢,错就错在看上了一个一心修仙练道,早已超脱人世的奇男子。”

可不是奇男子么?都奇葩到了这样的境界,赵琳琅竟是还看得上,简直令她瞠目结舌,自叹弗如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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