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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慕容娴雅(上)万更(1 / 2)



五年前的事情,莫长安略有耳闻,听人说,皇后慕容娴雅诞下太子崇彻,因着早些时候受了暗害,临盆之际大出血,一度就要死去,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将养了近一年,才恢复元气。

如今想来,那时慕容娴雅的确是大出血,但也在同一时刻,虞笑与慕容娴雅来了一次掉包,她将慕容娴雅妖化入槐树之内,自己取而代之,留在宫中将养……只是,至今,莫长安也不知道,那时候慕容娴雅是当真被戚贵妃害了,还是她自己的身子的确抱恙?再者,吴幽对于那件事,知道几分?何时开始知悉?

这一团又一团的疑云笼罩在莫长安的心头,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便又沉重了几分。

“我后来知道,慕容娴雅是难产了,生下小太子的时候,便一度昏厥。”那头,少年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叹息不止:“你说人心,是不是太过复杂了点儿呢?”

“人心复杂?”莫长安挑眉,看了眼少年,赤红的狐尾惯性一甩:“看来你是知道慕容娴雅为何难产?”

“哼,那当然!”少年倨傲,道:“我知道的事情,可比你们想象中的多!”

夜白冷眸扫过,有些不耐之意:“那你说说看,慕容娴雅为何难产?”

听人说,慕容娴雅之所以难产,皆是戚贵妃一手所害,这是宫中最广为流传的事情,纵然明面上谁也不说,但背地里却心知肚明。

只是,如今添了虞笑的事情,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些个传闻究竟几分真假。

“所以我说人心叵测,太过复杂,不是吗?”少年摇了摇脑袋,若非没有身子,倒是别样生动:“他们都说,这件事和戚贵妃分不开干系,但就我所知,戚贵妃的确有下手,但那时候慕容娴雅并不在这未央宫里头,怎么可能被加害?”

“你什么意思?”莫长安眉心一跳,深觉闻到了更为诡异的情况:“慕容娴雅不在未央宫?”

慕容娴雅那时怀了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未央宫?更何况,她若是不在……那彼时在未央宫的……是谁?

心下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莫长安眸底深深,下意识看了眼夜白。

夜白淡淡凝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你也奄奄一息,就当真能掌握的了未央宫的动向?”

这槐树精的意思,夜白其实很是明白,毕竟这槐树林地处未央宫附近,而千年树精更是根系蔓延,遍及整个未央宫的地下。

他就像是这周遭整片林子的首领一般,但凡有些动向,他皆是可以洞悉,尤其未央宫中的气息,他亦是能够分辨一二。

“奄奄一息归奄奄一息,有些气味我是不会记错。”少年道:“其实你们也该是想得到,我初见慕容娴雅的时候便觉得格外陌生,尤其她身上染血,气味很浓,几乎一瞬间就让我分辨出来,这并不是我寻常时候悉知的。”

他对慕容娴雅的气息极为陌生,但对虞笑……却是相反。很奇怪,分明该在未央宫里头养胎的慕容娴雅,整整数月,不在宫中,反之虞笑气息浓烈,让人费解。

莫长安眸底有光芒闪过,顿时抬头,看向少年:“不会罢……”

她头一次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毕竟若是当真如她所想,那么一切的确明朗许多,可对于虞笑,却是愈发残忍!

“你想的没错。”少年点头,依旧是一张没心没肺的脸容,说道:“后来我从慕容娴雅口中得知,慕容娴雅怀胎九月,一直到诞下太子崇彻之前,她都没有入住过未央宫,唯独那一日,她临盆在即,被宫人秘密抬到未央宫中,拼尽全力诞下崇彻之后,才被虞笑带了过来……”

慕容娴雅从未真正的待过未央宫,也就意味着,自吴幽登基之后,入住未央宫的皇后,其实一直都是虞笑。

那时宫人传说,皇后慕容娴雅端庄秀丽,是个心善的人物,她怀着孩子,即便登上了凤位,也丝毫不显骄纵……如若说一开始就不是慕容娴雅,而是虞笑……那么御医诊出的孩子……

“戚贵妃害死的……是虞笑的孩子。”夜白如履薄冰的声音,仿佛覆上一层寒霜,低低沉沉,莫名令人深觉压抑。

戚贵妃的确送了藏红花,的确试图杀了‘慕容娴雅’的孩子,可她不知道,那时她以为的慕容娴雅并不是真的慕容娴雅,而是虞笑。

所以,五年前的某个时候,虞笑腹中的骨肉被生生扼住咽喉,还来不及降生在这世上的时候,便死在了未睁眼的岁月。若是莫长安没有料错,正是那孩子的死,让虞笑彻彻底底陷入疯魔,毕竟……那有可能是陵羽留给她的最后念想啊!

“大抵就是这样罢。”少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并未觉察到过深的戾气,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未央宫那头才隐隐出现煞气,直到我见着虞笑那一日,才明白过来,那黑气缭绕,皆是从她身上散发。”

虞笑在最初入宫的时候,的确如宫人所说,是个良善而寡淡的人,所以那时宫中大部分的宫人,都对她赞不绝口。可谁也没有料到,戚贵妃误打误撞,害死了她和陵羽的孩子,她将养了数月,终于迎来了慕容娴雅和吴幽的孩子……但这中间,到底有些事情,对不上情况。

“我说人性复杂,你当我开玩笑的吗?”似乎明白莫长安的不解,那少年倒是再次出声,说着:“虽说我不曾历经人世,但处在深宫千百年,那些个手段计谋的,我其实早已了如指掌。”

说着,她看向莫长安和夜白,继续道:“你当是谁趁着慕容娴雅临盆的时候,将她带到未央宫?你当为什么戚贵妃会有胆子谋害‘皇子’?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背后的黑手设计罢了,这世上啊,谁也不是无辜至极的。”

那老神在在的话,听得莫长安蹙起眉梢,这时候,她也没有心思再去管槐树精是否过于老成,是否太过夸张,所有的心思皆是在他的只言片语之间。

他说人性复杂,说深宫阴暗,可最是要说的……当是整件事的因果起始。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女子低弱的声音:“你们的好奇心可真是重啊,连这种事情,也想着打听一二?”

有那么一瞬间,莫长安和夜白对视一眼,两人盯着眼前少年脸容,见着他渐渐五官模糊,成了另外一副模样,心下微微一顿。

“你就是慕容娴雅?”虽说是疑问的话,但出自莫长安之口,却是莫名笃定。

雄槐树精隐没了去,此时雌性便占据了主导权利,二者相生相伴,永生永世都无法同时出现。

“不错,是我。”长长的墨发遮住她半张脸容,她缓缓抬眼,一双眸子满是疲倦:“我和笑笑,是不是生的一模一样?”

她忽然笑了起来,有些嘲讽,有些沉重,但那张即便略微灰头土脸的脸容,的确光彩熠熠,和虞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莫长安敛眉,眉宇丝毫吃惊之意,只淡淡道:“容色一样,可眉宇神态,极为不同。”

纵然她笑起来和虞笑一般,唇角梨涡摇曳,如一池春水被搅乱,但她眼中点滴却和虞笑丝毫不同,只一眼便极容易让人辨认出差别。

似乎没有料到莫长安的回答,慕容娴雅静默片刻,好半晌才继续道:“如今自然……是有些不同的,从前我与她,一颦一笑皆是相似,很难让人辨认出真假。”

也不知哀伤还是怀念,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娴雅神色恍惚,仿佛那些过去已然离得她很远很远,远到百年过去,如梦似醉。

莫长安看着她,一时有些哑然,不知这个时候,她是该继续方才呼之欲出的答案揣测,还是如何与慕容娴雅说道。

莫长安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回答,夜白却是冷冷出声,径直问道:“那个人是吴幽罢。”

那个人……明摆着就是指着方才少年所说的背后之人,而显然,慕容娴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全程听了他们的对话,毕竟双头树虽雌雄无法同时出现,但未出现的一方却是可以听得见得外头所有,包括他们之间的对话。

吴幽二字,就像是钉子一般,深深扎在虞笑的心尖,她恍惚眯起眸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唇齿微颤,缓缓回道:“我初次见着他的时候,还只是青葱年华的少女。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对他是一见倾心,再不可忘却……”

慕容娴雅莫名的便说起了她与吴幽之间的故事,有些突然,却丝毫不显违和。可莫长安还是看得出来,慕容娴雅果然是与虞笑不同,尤其提及吴幽的时候,两人的眸底,情绪万千,却独独不甚相同。

虞笑提及吴幽时,除了恨意便是憎恶,可落到慕容娴雅头上时,竟是复杂与怀念,这就好像那些个痴情女子在情爱上受了重创却仍旧不悔一样,看的莫长安有几分可怜与同情,不由自主便生了出来。

慕容娴雅倒是没有注意到莫长安的神色,只低着眉梢,一字一句说道:“笑笑离开慕容府的时候,母亲便与我说过,她说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名门望族。我那时不过十二三岁,虽未曾情窦初开,但心中对他存了几分抗拒之意。”

“我与笑笑,其实脾性略有些相似,譬如我们都不喜欢被左右了人生。可十四岁那年,我去探望笑笑,没有见着她,却见到了公子……”

十四岁的慕容娴雅,端庄秀丽,一如外界所说,深的父母宠爱。那时她父亲生意渐渐做大,府中兄弟也开始打算入仕,她常年病弱,终于将养着慢慢好了起来。所以,她央着她母亲,说是要去见见虞笑,便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那一年,慕容府乔迁,到了临近沛县的小城,她得了父母应允,独自一人带着家丁小厮,来到了吴府。

当她敲开吴府大门的时候,便听着守门的小厮唤她笑笑小姐,她心下微微一愣,顿时便觉得怪异。

母亲与她说,虞笑入吴氏一族,只是被培养成歌舞姬妾,借机帮衬着吴氏一族谋夺天下。所以她一直以来,才对虞笑歉意十足,大抵觉得若非她身子骨不济,或许在这方面的选择会更加公平一些。

可她没有想到,府中姬妾,竟是地位如此之高,能够让人……称之以‘小姐’二字。

没有等到她询问提及,屋内便传来一声清润的问候,紧接着,她便见着一人黑色锦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是慕容小姐?”低低的问话,宛若春风拂面,即便没有去看那人的脸容,慕容娴雅也知道,他彼时定然含笑而温柔,定定然看着她。

“不错。”她惯性的低眉,稍稍行礼:“我是虞笑的姐姐,慕容娴雅。”

说话之间,她已然抬眸朝着玉带蹁跹的青年,一刹那间,便对上了他那双璀璨熠熠的深邃眸子。

那是个生的很是温文尔雅的青年,比起她豆蔻年华,显得成熟而稳重。他嘴角含着七分笑意,多情而又风姿卓越,只一眼便让她失了心魂,忘乎所以。

“我知道,”那青年润泽如雨的嗓音,不期然坠下:“你与笑笑生的很是相像。”

那一声笑笑,让慕容娴雅如梦惊醒,她眉梢不由自主的一蹙,转眼便又是敛眸不敢看他。

“想必这位就是吴公子了?”大家闺秀,多数不得直直盯着男子去看,因而她克制着心中的颤意,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

她彼时并不知道,母亲说的那门亲事,其实就是吴氏一族最为负有声望的吴幽,所以心中除了控制不住的悸动之外,便是对虞笑生出的几丝羡慕。

凡人其实都是复杂的,从前她心里头虽是对虞笑有愧,但到底还是自私的庆幸,自己有体弱之症。可自从见了吴幽以后,她满心满心的,竟是对虞笑的艳羡,她想啊,若是她当初取代了虞笑,是不是这些年的光阴,便都是她陪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宠溺的喊一声:雅儿。

“正是在下。”吴幽颔首,淡淡道:“笑笑今日出了府邸,若是慕容小姐不介意,不妨随在下饮茶一盏?”

他喊着虞笑——笑笑,可对着她却是左一句慕容小姐,又一句恭谦有礼,听得她深觉刺耳不已。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表现的很是温婉,点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恰巧娴雅也对笑笑近来的生活,很是关心。”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呢?纵然此时她满心皆是吴幽,也不会有分毫透露。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有些东西一开始便如倒刺一样,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等到我发现的时候,这倒刺已然根深,再想要拔起,便是要受着锥心之痛。”她抬眼,看向莫长安和夜白,忽然笑了笑,感叹:“你们两位倒是比我幸运许多。”

何止是幸运许多呢?莫长安与夜白,两情相悦,一眼可见。而这些年,她求而不得,做了虞笑整整十多年的替身,一直到如今虞笑登堂入室,她却不死不活的躲在这种阴暗的地方,生不如死。

只是,这一句感叹,听得莫长安摸不着头脑,但夜白却是神色幽深,看起来好似懂得她的深意。

“那一日,我与公子沏茶品香,谈及诗书礼乐,很是欢心。”慕容娴雅继续张了张嘴,那张貌美依旧,仿若吸了人血的脸容,有几分失意漫过:“我不是没见过世家公子,也不算是那等子待字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所以在与公子相谈之后,便愈发忍不住为之倾心……”

她父母的确疼宠她,慕容府中,子女不少,但唯独她受到的操持最多,以至于连带着对虞笑的那份爱意,她父母皆是给了她。

所以,她也曾见过王孙公子,也曾与家中兄弟嬉笑怒骂,唯独吴幽对她来说,恰是其好的走进了她的心尖。一如初见时那惊鸿一瞥那般,她被他的行为举动,谈吐风流,欢喜的一谈糊涂。

所以那一日,直到夜幕降临,她才不得已离开了吴府。临走之前,她还极为庆幸,好在今日没有遇到虞笑,如此她才有借口再次前来。

但那时她并不知道,见不到虞笑不是因为虞笑晚归,而是因为吴幽刻意隐瞒了种种,乃至于她母亲之所以同意让她前来,也是因为吴幽提前授意。

若是知道这些,或许慕容娴雅就会明白,其实从一开始,她就踏入了吴幽的谋划之中,他亲手抛弃虞笑,便要借着她的存在来弥补失去虞笑的痛……她要的是吴幽,可吴幽要的却只是虞笑,哪怕不是虞笑本人,只要是与她生的一模一样,便足够了。

慕容娴雅闭上眼睛,继续说道:“在那之后,我几乎每隔几日便都要前去吴府,打着去看笑笑的旗号,其实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子的身上……”

她父母自来便宠着她,所以她存了几分想法,若是可以,她其实想要推拒了那所谓的‘亲事’,无论如何都要与吴幽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吴幽对自己并不是没有情意,他总是嘘寒问暖,总是不胜其烦的陪着她,品茶看天,吟唱诗句。他从来不会问她,为何日日都要前来,也从来不会提及,为何她分明是说要看虞笑,却在每每见不到虞笑之后,丝毫不显伤怀。

所以,初识情爱,她以为吴幽对自己也是情意绵绵,只是他这人过于洁身自好,所以两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发乎情、合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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