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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五章 夜宴(1 / 2)

浴兰汤也是端午习俗之一:就是女子用带有香味的花草、药草泡汤沐浴,与烧艾草、戴黄符、缠五丝以及喝蒲酒的性质差不多,有驱虫避邪之意。

李承志突发奇想:什么时候将香皂弄出来?

这玩意贼简单,香草烧灰泡水,再加点碱,和烧化的猪油混合凝结,就是这东西。

不说能不能赚钱,自己用起来也方便。

有兴趣的话还可以造点香水。

也不难,和蒸馏酒精的方法一模一样……

心里转着念头,他就来到了崆峒山下的僧庄,也就是起兵之初,在山下训练过白甲兵的那处校场。

昭玄寺都还被封着,这里自然也还是无主之地,一直都是白甲营的操练之所。

果然还有兵丁驻扎,李承志带着达奚入了营。达奚嚷嚷着要泡汤,李承志便让兵卒去操办了。

伤还没好利索,李承志哪里敢泡水,只是擦洗了一番,穿了一件中衣半靠在榻上,等着李睿帮他去李家堡拿衣物。

想到李家堡,李承志才想起来,竟没问问杨舒,父亲是否也在狩猎。

还有母亲呢?

一想到郭玉枝,李承志就觉的头皮有些发麻。

母亲若问起高文君,自己如何解释?

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李承志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哐哐哐……”外门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李承志睁眼一看,天都近黑了。

屋里已点上了大烛,灯火通明。再往窗外看去,一层淡淡的银辉照在窗棂之上。月如蛾嵋,斜斜挂于西天。

手边放着新衣,叠的整整齐齐。鼻间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扭头一看,案上摆放着一只香炉,正燃着袅袅青烟。

哪来的?

校场里就没这东西,把李睿全身的骨头拆散了也绝找不出半份雅性。

谁弄的?

母亲?

李承志一骨碌翻坐起来,惊声问道:“谁?”

“将军!”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说着话,人也走了进来。

身形高挑,翩若惊鸿。杏脸桃腮,玉貌花容,好一个美娘子!

青丝如绢,高高挽在耳后,鬓角上还挂着一只小小的玉符,随着莲步轻挪,轻轻晃动着。

身上穿着一件淡绿色的留仙襦裙,就如后世的百褶连衣裙一样,细腰微束,盈盈不堪一握。袖口宽大,玉臂轻露,上面还缠着五色的丝线。

人本就生的极美,又添了几样如玉符、五丝等只有端午时节才有的饰物,更是美上加美。

应是才浴过兰汤,肤如凝脂,温软如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直冲李承志的鼻腔。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

诗人已经写了千八百年:灯下、月下、花前、浴后。

竟似将这几样全占完了,李承志都看呆了,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京……京墨?”

张京墨盈盈往下一拜:“夫人让我来给将军束冠!”

夫人……束冠?

男人这冠,可不是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能束的。

若非母亲和张敬之松口,便是张京墨再不顾礼法,也断然不会容她做这种事。

而且她本就是极庄重的女子,又岂会随意轻贱自己?

李承志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母亲答应了?”

张京墨香靥凝羞,脸上顿时升起一层粉晕,玉首轻低,微不可察的点了一下。

李承志狂喜:怎可能?

远去河西之前,李承志都还试探过,说是等他回来之后,想请父亲母亲到崆峒山下,朝那城外游览一番。

李始贤稍粗疏一些,只以为是李承志要带他们看看当日的起兵之地,自是满口答应。但郭玉枝何等细腻,哪还不知儿子是想让她们见见张京墨。

她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但听那几声冷笑,李承志便知这事还有的磨。

哪知才过了一月,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

想必是父亲和舅舅背后使了不少力,也更说不准,是父亲回来后提说了高文君之事,母亲着急了。

但不管从哪里论,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至少先搞定了一个……

李承志欣喜万分,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张京墨的手,激动的说道:“难为你了!”

“我不为难,倒是郎君……”回了半句,张京墨就说不下去,看着李承志的胸口,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衣衫半敞,胸腹的箭伤密密麻麻,深一些的足有半寸,浅一些的也有一两分。全都似被硬生生挖掉了一块肉,极是狰狞。

张京墨心如刀割,转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李承志心里突然一慌,就好似被撞破了奸情。

虽说这伤不是高文君之故,但与高文君私定终身却是事实。

一时间,李承志竟觉的自己像个渣男。

还是有些不适应啊,总以为还是后世……

李承志轻轻一叹,握了握张京墨的手又松开,颇有些踌躇的说道:“酒宴应是快开了,你先帮我束发,正好有桩事要予你解释。”

解释?

张京墨星眸微滞,轻轻一点头,绕到了李承志身后。

李承志用力的呼了一口气,慢慢的讲起了如何遇到高文君,如何遇到慕容定,如何逃出生天,直至高文君自刎殉情的那一幕。

甚至连他与高文君私定终与,此生不渝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这世上……竟有这等视死如归、性情刚烈的奇女子?”

听她赞叹,又觉脖子上一凉,李承志猛一回头,发现张京墨的脸就跟洗出来的一样。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刚感慨了一句,李承志又察觉不对:再是赞赏,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都跟下雨似的了?

你是张京墨,又不是落泪比呼吸还轻松的魏瑜?

张京墨娇躯轻颤,越抖越快,似是站都站不稳了,身体往下一低,紧紧的伏在李承志的肩上。

张京墨的身体不是一般的烫,李承志感觉背上就像贴了个火球。若不是能感觉到她额头清凉,都以为她病了。

“便是……便是成亲,我也只是妾而已……郎君……无需解释的……”

李承志心中一暖。

原以为是被高文君的事迹给感动的,搞了半天,竟是被自己给感动成了这样?

妾又怎样,也是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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