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诡异的肉串（2 / 2）

毕竟是老主顾，这儿也是开了许久的老店了，卖的就是自家的招牌和口味。一旦被老主顾发现有问题，那之后的生意恐怕会一落千丈。

所以祁镜的声音并不大，陆子珊听后也心领神会，马上压低了声音问道：“有问题？”

“有股怪味。”祁镜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闻闻。”

陆子珊哪儿有他那么灵的鼻子，横竖闻了好几遍愣是没闻出有什么问题：“没味儿啊，我怎么闻不出来。”

祁镜也没回话，只是把她手里的小肉串都拿了过来，挑了一串用手指捏下一小块送进了嘴里。只是嚼了两嘴，他连忙歪过头，把肉吐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真有问题？”陆子珊这时才警觉起来。

祁镜点点头。

动物肉类会因为自身分泌的油脂而产生不同的气味，只不过人类嗅觉不灵敏，对大多数气味都是直接略过的。

但好巧不巧就是有几种动物，它们腺体分泌出的油脂会散发出一种非常独特的味道。羊有特有的羊膻味，而这几根炸串上却是另一种气味。

初闻上去就让祁镜警觉了起来，直接排除掉了平时食用的绝大多数肉类。但想要确定，还是得尝一尝味道才行，所以刚才他弄下一小块放进了嘴里。

“气味上有点酸，进嘴之后确实挺香，但是......”

祁镜想了半天，很难用另一种食物去描述它的味道，最后只能用“刺鼻”和“骚”来尽可能去形容它的奇怪。虽然和实际口感相差不少，但至少能说明这些肉有问题。

陆子珊被他说得彻底没了胃口，再看看周围，桌上摆着小肉串的确实没几桌，而离他们最近的正是隔壁桌的三位姑娘。但此时她们早已经解决掉了那些食物，正在嘻嘻哈哈地闲聊，铁盘旁只剩下一把光秃秃的长竹签。

“别人吃着怎么没事儿？这一把得有好几十串了吧。”

“我哪儿知道......”祁镜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扒了皮吧，本来这东西就没多少肥肉，扒了皮之后油脂就更少了。没油脂气味会淡许多，吃不出也不奇怪。”

“没肥肉？岂不是吃了不长胖？”陆子姗忽然来了精神。

祁镜愣了愣，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解读在等着他，只能凑上前在她耳边说了那两个字。

陆子珊压根就没把问题想的那么严重，冷不丁听到答案，再看向盘里的肉串，顿时视觉、听觉和口鼻间的味觉、嗅觉形成联动，把胃肠道一顿翻搅。

“你......你确定？”

“必然的，这气味太强烈了。”祁镜又复查了一遍之前那盘里的各种烤串炸串，好在这些都还是以往的味道，应该安全，“现在看来就这盘肉有问题了。”

“得找老板问问清楚，不能上一盘莫名其妙的肉来忽悠我们吧，好歹你也是老顾客了。”

祁镜回头看向后厨，迟疑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要问清楚，不过不是在这儿。”

食品原材料有问题，这对店家来说是个重大污点，他还是想念在老店的份上，先和徐鹏好好谈谈。搞清楚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供货商的问题，然后再兴师问罪不迟。

只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人算不如天算，祁镜刚起身要去找徐鹏，隔壁桌就变得躁动起来。

“陈亮君，你怎么了？”

“我就觉得有点恶心，想吐。”

“想吐？吃坏东西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胃难受，犯恶心。”

“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看看吧，反正这儿离好几家医院都挺近的。”

“没事儿，可能刚才吃的太快了，让我缓缓就好。”

单人坐着的一位短发姑娘脸色很不好看，添了两次干巴巴的嘴唇，拿起桌上的一瓶汽水喝了两口。谁知冰凉的汽水反而刺激了消化道，她一时没忍住不断上涌的食物残渣，侧过脸伸出脖子，把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这一吐，如果按照原先的坠落轨迹，应该正巧落在了祁镜脚边。好在他反应够快，提前把桌边的垃圾桶踢了过去，正巧接了个正着。

这是一团带有深绿色韭菜残渣的蛋白质淀粉糊，混合了胃酸、唾液和其他消化酶，带有一种独特的气味。

众人见这架势就不太妙，纷纷挪开凳子，尽量往反方向坐。而更近的一桌，则是一股脑全起身跑出了店门外。

“陈亮君，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姑娘低着头，撩起秀发，又忍不住往外干呕了两声，这才接过朋友递来的餐巾纸，抹了抹嘴：“我人不太舒服，头疼头晕得厉害，手也没力气。你们等等，我......我还想吐......”

“来来，我们去门口，你忍一忍。”

然而话音刚落，这位朋友口中的陈亮君还没来得及起身，她的身体忽然抽搐了起来。幅度不大，只是两条手臂肌肉上的一种简单的抽搐，但在毫无医学知识的朋友面前已经足够恐怖了。

“陈亮君，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给你们叫救护车吧。”祁镜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建议道，“这儿离丹阳医院也近，过去没多少时间。”

这话听上去像是建议，但话音刚落，他耳边的手机已经拨通了120急救电话，整个一先斩后奏根本容不得她们两人反对。

“120丹阳急救中心，请讲。”

“文钦街792号，老徐炸串店，一位姑娘呕吐，头痛头晕，有双上肢肢体抽搐，神志也有些模糊。吐的是胃内容怪物，没有血丝，体温也还正常，估计是个食物中毒。”

调度哪儿接过这种市民电话，一股脑把病人的症状全撒了出来。她连忙记下这些东西，又问道：“就近送丹阳医院，怎么样？”

“嗯，就那儿吧。”祁镜用手搭了搭姑娘的脉搏，又加了句，“对了，让急救车带上乙酰胺吧，滨江分站药房里就有存货，顺路带一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