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语塞（1 / 2）

夕阳洒落下的余晖，穿过路边的梧桐，将秦朝暮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上午踏入医院，出来时已是黄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精神早已疲乏。至于需取的体检报告单，秦朝暮不愿花费半点心思。站在医院大门外的人行道上，静静等候着程慕晴。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程慕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秦朝暮的视线中。一袭黑色马尾，一身碎花洋裙，简单，清爽。配上嘴角那抹浅浅笑容，看起来是那般青春动人。

“朝暮，你车停哪儿了？”

“在那儿。”秦朝暮指着马路对面的停车场，说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直接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

“看在本小姐今天赏脸陪你检查的份上，给你个机会，让你表现一下。就先去吃饭吧。”

“行吧，还是那家烤肉店？”

程慕晴笑着拍了拍秦朝暮的肩膀：“真不愧是本小姐肚子里的蛔虫……”

与程慕晴许久不见，自然免不了被“剥削”一番。加之，一轮轮的检查，足足占用了程慕晴太多休息时间。一顿大餐也算是顺理成章。

取了车，缴了费。车子驶出了停车场。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路上的车辆渐渐的多了起来。老城区里的道路本就有些狭窄，好些道路上还在施工，不多时，两侧车道就排起了长龙。

堵车，真的很容易影响到心情。看着前方长长的队伍，时不时从侧边行驶出来加塞的车辆。秦朝暮无奈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还不如骑小电驴呢。还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说着，摇下车窗，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有什么关系，堵着堵着也就习惯了。”程慕晴伸手将秦朝暮叼在嘴上的香烟夺了过来，又将香烟盒子与打火机收了起来，说道：“没事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之前不是戒了吗？怎么又开始了？你就不怕马佳佳说你？”

秦朝暮摸了摸鼻尖，略显尴尬的说道：“别告诉她，我就是突然想了而已。唉，算了，不抽了。”

因为堵车的缘故，原本只有十五分钟车程的路，愣是花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找车位停车又花了不少时间，等秦朝暮与程慕晴踏进花花烤肉店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与老板娘笑着打了声招呼后，随意的找了个临窗空闲的桌子，坐了下来。

“花姐，老样子。”程慕晴朝着老板娘喊了一嗓子。遂即又问道：“朝暮，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再多点一些？”

“不用了。”秦朝暮指了指手表，说道：“已经过了七点了，我不能再吃东西了。”

“啧啧……可怜的娃呀，只能看着我吃了。”

“没事。熬过这段日子就好了。”秦朝暮笑了笑，倒了杯水，递给程慕晴。

“何必呢，这么为难自己？”程慕晴冷不防的正色道：“以前的你，的确很胖，减肥是势在必行。不过，你现在看上去刚刚好，没必要继续煎熬下去。而且，你现在的状态，说实话，不得不让人担心。”

“对我而言，减肥是一种煎熬，可现在都已经在忍受煎熬了，那索性多熬一段时间，彻底解决了不是更好吗！必然的过程，何必断断续续的呢？一劳永逸才好”

“朝暮，如果减肥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我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前几次，你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减肥，哪一次我和馨馨不是支持你的？可现在呢！问问你自己，这一次这么狠，是你真心想要的吗？如果撇去马佳佳，你会这样？”

“……”

霎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沉默。一针见血，直戳秦朝暮的内心。

本就是一慵懒之辈，若无什么特殊原因，有何须这般勉强自己呢。舒舒服服的躺着，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难道不好吗？可有些话，有些事只能埋在自己心里，即便是再亲近的人都不能说。

餐厅里，服务员来回穿梭在各个餐桌之间，帮着客人烤肉。铁板上，牛羊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阵阵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秦朝暮与程慕晴两人身侧。

秦朝暮一手托腮，微侧过头，看着窗外的熙攘人群，谁都没有在说话。

身不由己，无可奈何。

程慕晴的饭量不大，加上秦朝暮刻意在某些话题上闪躲。一顿饭，吃得很快。

结了帐，取了车，秦朝暮安静的开着车，程慕晴侧着头，倚靠在车窗边，目光注视着窗外，似乎是在观察着车外的霓虹闪烁。车内，除了悦耳的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

约莫九点左右，秦朝暮的车驶入了程慕晴家所在的小区内。车刚停下，一路无话的程慕晴忽然叹了口气，轻拍了下秦朝暮的肩膀，说道：“朝暮，你别怪我多嘴。只是总觉得有些事情哽在喉头，让我不吐不快，特别是今天，看到你这副模样。如果让你不开心了，我可以道歉。”

“没有不开心。”微微摇了摇头，秦朝暮轻笑道：“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什么性格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嘛。我知道你和我爸妈一样，都是担心我。”

“嗯，那就好，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走了。”下了车，提起挎包，甩了甩马尾，转过身，朝着自己单元的楼梯间走去，留给秦朝暮一个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