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交谈（1 / 2）

众人逐一离去，直至消失了身影，这里，只留下大北和外星异族战士赤垣。

大北还戴着戒指，在能量的加持下，他的头发微微浮起，身上还有些许电弧闪烁，他轻舒一口气，将浑身的力量放松，雷霆之力散去，恢复了平静。

“所以你想要说些什么呢？”赤垣本已是穷途末路，他索性就放开身段，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大北来到他的面前。

面前这个异族，红发红瞳，长得和人类太像了，如果那没有浑身的鳞片，他无疑就是一个人类。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

此刻，他流着血，全身狼藉，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手中的那柄长刀插在地面上，还在散发着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能量，但是其光泽已经暗淡了许多。

“看得出来，你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杀戮。”大北开口，如此说道。

他这番判断来源于赤垣之前现身的时候，只是一击斩首了巨型怪兽，并没有一言不发就对其他人族出手。其实，当时以赤垣的速度和众人族的状态，若是这位异族选择疯狂地屠杀，他完全可以在不死巨人站起来之前，再灭杀掉十几位荒古血脉的人族。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比起杀戮，他似乎更喜欢玩，或者更感兴趣于其他的东西。

“说什么呢，小子。”赤垣听罢，嗤笑了一声，“我这一生征战过沙场无数，也杀敌无数，手上的鲜血都快染成河流了。”

说他不喜欢杀戮？可他手上曾染过的鲜血就已是最大杀戮的证明了。

“那可能是你厌倦杀戮了。”大北这么说道。

赤垣听了，不可置否，笑着摇了摇头，沉默不言。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厌倦，倒也不是没有这部分原因。比起屠杀，我只是更感兴趣外面新奇世界的形形色色，毕竟，每日天待在族中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实在太无聊了。”

“那你和我还是有些区别的，我更喜欢平静地待在父母妹妹她们的身边，享受平淡的生活。”大北道。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百天外云卷云舒。末日之后，大北曾想过很多。他认为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也最渴望的生活。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呢？”赤垣抬头望着他，散去了手中能量刀刃，以手撑地，笑问道。

“你有过家人吗？”大北不急，他也盘膝坐下，与陌生的异族面对面。

通过几天的养伤和静休，他考虑良久，似乎自己不那么恨幻妖一族了，在自己的感觉中，他更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会选择追逐神源，不远万里来到地球。

是有什么目的，还是苦衷？

如果可以，他想和这些异族平静地说说话。

“家人……”

“就是那种，可以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分享悲伤与喜悦的人……”

他一边说着，想起一句话：在这世上，你总会遇到这么一个人，你与她或他，生时喜悦，死时悲伤，生死与共，悲喜亦同。

所谓家人就是这样的存在，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一起，不管隔多远都会留下念想，会一直站在自己身后，是心里最后的坚持。

他这样说着，眼里浮现说不尽的温柔。

“以前有过，可是死了。”面前传来赤垣平静的声音。

“死于战争吗？”大北问道。

赤垣点了点头：“我的种族是宇宙中的战争种族，只擅长以战养战，基本上每一位出生的幻妖族人，一旦他能够自由活动，就必须接受残酷的训练，训练拔尖者，就会进入军队中，受五大将军统领，开始自己的征战生涯。”

“我的父母，早就在我还小时候就死了。”

“我的兄弟，后来也在一场战争中殒命。”

“我的姐姐，在一次搏命拼杀中救了我。”

“……”

回首，已是过往云烟。

人生最大的别离，是生离死别，一旦分开，便永世不得相见。等过十年几十年，世间终究仅剩自己一人。

果然孤独者始终是孤独者，一旦开始走上这条路，便不会再有温情属于他。

“其实，你说的家人，我多多少少也能理解一些。”赤垣轻笑一声，道，“本来我们的种族也不算强，在宇宙中属于中间层次，还有更多比我们要厉害的生灵。我们也曾失败过，族人被大肆屠杀。”

似乎是不想在继续说下去，免得那好不容易忘了的回忆又重新出现在脑海。赤垣停顿了片刻，转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你们这一族太脆弱了，只有少许像你这样的稍微强一些。这样的种族，在宇宙中是生存不下去的。”

听了这番话话，想起来，异族降临的那一天。

那一天，天空破碎……

这个星球上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死去，很多连尸体都留不下。忍别离，不忍却别离，来不及道出再见，便再也不见。

大北点了点头：“我这几天平静了下来，想了很多，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全部算在你们的头上有些不妥。”

“从古至今，皆是如此，神源所在，必有生灵的尸骸。”

想来这世间的对错，本来就没有准确的定则，都是相对而言。万事万物皆有因果，也皆有对错，纵使这件事对千万生灵有利，那么它也有对某个个体不利的地方。

“我们这一族只是遵从大势而来。”赤垣开口道。

“大势不可逆转，只要有神源在，你们的星球只会源源不断地出现新的种族和新的生物，它们只为神源而来，就像我们。其他的外星异族到来，那些种族同样会带来灾难，同样会使整个世界陷入末日。”

“就算没有幻妖一族，你们这一族的命运也已经注定了。”这位外星异族说出了无可奈何的话语。

犹豫了一下，大北问道：“我想知道，我们有机会一起和平相处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和平相处吗？”赤垣轻笑着，反问道。

他笑了笑，接着道：“我们这一族，其实很多族人并不追求杀戮与欺凌，所求者，不过也是微不足道的心愿罢了。”

的确如此，只不过，很多生灵擅长自欺欺人，很难想得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