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噩梦－交易－咨询（1 / 2）

烟花冲破夜幕，绽放出无数光点。

美丽的与不幸的，都像倾盆大雨，把人冲得人狗血淋头。

“我好像......就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别说话，我求求你了......

他一说话，嘴巴里的血不要钱地往外冒。

“能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么......”

对不起，对不起......

许凝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一个劲地道歉，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我有一个，想见的人......”他说得很吃力，好像要耗费掉所有剩余的生命，“我们，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很久很久，连她的样子，我都记不清了。”

沈导马上就来了，老师他们很厉害的，他们都是超人，都有超能力！你要相信我......

“傻瓜......”他笑了笑，瞳孔逐渐熄灭。

喂，你不可以死，谁都可以死，只有你不能死......

喂，你要是死了你爸妈该怎么办，你的理想该怎么办......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喂，不要丢下我啊......

“不要！”

许凝唰地从床上坐起来，又哐当一声从床上摔了下去。

早上的风透过纱窗扑向她呆滞的脸，房间很干净很安静，让她心里空荡荡的。

啊，又是那个梦啊......

许凝拿起枕头擦干眼泪，抓起手机瞅了一眼，快速拾掇拾掇自己，赶去上早自习。

现在是2039年十一月，宁州GYS开学后的第二个月。

GYS，Gap Year School，新兴的交接学校，和小升初、初升高的衔接班类似，不过GYS比补习班性质的衔接班要正规不少，实行一学年制，有正规的年终考试与毕业证书，还有休学旅行和各类学生社团，相应地收费也颇高，算是一种贵族学院。

其兴办原因是因为高中和大学的学习氛围差距过大，让新大学生一时间难以适应，两极分化严重。

有的人沉醉于灯红酒绿的生活，像脱缰的野马活得神头鬼脸，有的人埋头苦干，竞赛大奖拿到手软，早早就收到海内外名校的offer。

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那些大学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还有些留学生会对异国的语言和风俗尚不适应，GYS可以为他们提供得当的环境，给出国留学生适当的缓冲期。

宁州GYS是国内首批试点学院之一，新生大多是留学生。

主要是现在国内教育事业蒸蒸日上，二十一世纪以来紧张的国际形势导致中华民族凝聚力空前强盛，国内高校取得大多百姓的信任，否则那些大财阀们一早就把孩子送到国外生活，根本不用等到孩子上大学才着手准备留学事宜。

月亮还是家乡的圆。

不过这都是GYS对外宣传的样子，真正的GYS是什么样的学校，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宁州GYS就建在宁州大学隔壁，坐落在住宅区与商圈之间，算是当下宁州最繁华的地段之一。

天开始发亮，许凝坐上第一班地铁，在校门口外那段他上学的必经之路等待。

在这所学校只有三种人：有专车接送的人，自己开车通勤的人，以及像许凝一样用公共交通工具和双脚赶路的人。

“等等我等等我！”

许凝叼着个煎饼，远远冲程岁初打招呼。

“早。”程岁初顶着个黑眼圈，不论是表情还是衣着都松垮垮的。

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不好，连车都没开。

“昨天谢谢你啦。”许凝递上一只纸袋，里面是程岁初最爱的早餐组合之一——冰咖啡和巧克力吐司。

“谢什么，交易罢了。答应我的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搞定了。”许凝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程岁初和许凝都是ch-1班的学生，高中还是一个学校的，就在本市的宁州二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也没多少交集。

程岁初记得许凝当初在高中算班花之一，追求者可以从东校门排到西校门，可她一到宁州GYS就成了到处寻找水晶鞋的灰姑娘，鬼知道她在短短一个暑假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许凝听说过有关程岁初的传闻，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在她的印象里，程岁初没有什么变化，无论是表情发型还是日常生活，还是个经常被当做话题的边缘人物。

宁州GYS是有早自修的，因为大多数高校都设有早晚自修，不像从前那么宽松。

许凝和程岁初并肩走进班级，原本还算热闹的教室在刹那间静了下来，少男少女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只有在每天的这个时候，CH-1班的二十来号人才会表现得那么默契。

程岁初早就习以为常，默默走到角落的位置，放下书包趴在桌子上补觉。

他昨晚在云顶之奕纵横捭阖，指点江山，杀得天梯榜一干人等丢盔卸甲泣不成声，如今已心力交瘁，无意学习。

早上七点，班导准时赶到教室点名。

他叫沈宇文，是个戴着眼罩的年轻男人，长相斯文，平平无奇，做事的时候很认真但并不出彩，课用PPT做得和上了两堂信息技术的中学生一个水准，主持活动像幼儿园里带孩子的保姆老师，班上的同学却对他格外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