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学第一天（1 / 1）

夏莲想起第一天上学的情景，有过这样情景的人，也许会把这情景记忆一辈子。

上学的第一天，穿着妈妈给做的新衣服，记得衣领上还缝着鲜红的红领章呢。我和姐姐一人斜挎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向学校走着，觉得那路好远好远。其实那时的县城很小，从家里到学校并没有很远的路程，也许是那时人小的缘故吧。记忆中上学的道路是一条平整的土路，两边有青青的树木、小草，有小水沟和清清的河水。记得这一天妈妈抚摸着夏莲小小的肩头，嘱咐他要好好的学习、学知识、将来做一个像马克思那样有学问的人。哈哈。那时夏莲并不十分理解什么是马克思，只知道马克思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好像是和衣领上的红领章很有关系的一个人，是一个非常值得崇拜的人。亲爱的妈妈在夏莲幼小的心灵里就早早地埋下了革命的种子，从小就要他接受了这样的红色教育。在随后的漫长岁月中，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夏莲都会记起这一幕，鼓励他不要难过、不要放弃。“是的，妈妈，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抱着这颗心永不放弃。”夏莲想。

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小土路早已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宽宽的柏油路，路两旁耸立着的是冰冷的钢筋水泥堆砌的楼房。夏莲时常想起小时候路两旁的垂柳。夏天的晚上，在路灯下逮油壳郎。那时县城的小伙伴们大都不是本地人，包括夏莲在内，大伙儿的父母都是从外地转来的，因为海城是一个刚刚兴建的小城镇的缘故。就说夏莲吧，父亲是从外省来的，母亲是本地人，因此还可算是半个海城人。其它的小伙伴，夏莲记得有葛刚、武燕明、刘洁、张东阳、刘冬、张彬、詹志刚等等，可都是纯碎的“舶来品”。那时小城附近几个村里的十几岁的各自结成一伙伙儿的。很自然地我们小城里的这些小伙伴们也凑在了一块儿。记得队伍里还有几个比他们年龄稍长的几个大哥哥。有时他们在城边玩，就会和不知那个村里的不期而遇。大家便会远远的互相投掷小砖头、瓦块、土坷垃。有时候他们把对方赶到对方村里，有时是对方把他们追逐到城里。现在想想，这样的游戏可不是游戏，当时在他们心里面那可是真正的战争，只不过武器落后罢了。那时候，他们年轻的心里便懂得了友谊、团结还有背叛的含义。

刘冬和夏莲是邻居。两人在一起玩的时间最长，因此也是最要好的朋友。有一次，在夏莲的家里，夏莲和刘冬搂抱着闹，“扑通”一声，夏莲跌倒了，左脸颊一下子插到地上的一个铁壶嘴上，鲜血顿时流出来，爸爸见了，赶紧用手抹了下，把那翻起来的血肉抹平，然后抱起夏莲往医院跑去。爸爸平时是晕血的，那天不知是怎么了，到了医院，医生给处理了伤口，说：好悬，差点戳到眼睛上。很多年后，夏莲那还算清秀的小脸蛋也没有留下疤痕。据说幸亏是爸爸及时给抹了那一下。更多的时候，夏莲的记忆里还是一些更加美好的东西。不知为什么，这些记忆总是和夏季有关。比如，和玩伴们一起在机关大院里用大扫帚扑蜻蜓、在后院的水塘边捕青蛙、在田地里逮蚂蚱，还有刚才说过的夜晚在路灯下抓油壳郎。那时的天空好蓝、好干净。夜晚的星星、月亮也很明亮，而且空气中时不时弥漫着一股花草树木的香气。

如果没有那些“地痞”的捣乱，其实生活还是很惬意的，虽然那时电视是稀罕物，电影也很少看见。看电影就像过节一样。不仅对于夏莲这些孩子们是如此，对于大人们也是如此。特别是有公映的影片时，那时所谓公映的影片，就是在大街上的“露天电影院”。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早早地吃过晚饭,然后不分男女老幼，不约而同地聚集在银幕下。有好几回由于人多，夏莲和小伙伴们都是在银幕的反面看的，因此字是反的。但大家依然很开心。现在，我们家家都有电视，节目也丰富多彩，但却很难找回那时开心的心情了。再后来，夏莲便是在小城的大礼堂里看电影，舅舅在电影队，有好电影时，就会弄几张票来。当时一些非常优秀的译制片给夏莲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流浪者》、《大蓬车》、《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卡桑德拉大桥》、《佐罗》、《追捕》等等。这些影片使得夏莲的内心世界发生的深刻的变化。应当说这些影片都是讲述男子汉的故事，这些故事使得夏莲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但后来又有一些这样的影视剧进入了夏莲的生活：《少林寺》、《霍元甲》、《武当》等。这些影视剧使得夏莲和他的玩伴们一度掀起学功夫的热潮来，他们可都是非常认真的学习功夫，每日里刻苦练功，压腿、劈叉、下腰均不在话下。这比他们学习文化课要用功许多。夏莲就曾经苦练“鲤鱼打挺”，最终一跃成功时的狂喜之情，至今记忆犹新。而且由此开始，他们与其它“团伙”的战争开始升级，也就不仅仅只局限于打土仗了。值得一提的是，夏莲的小弟弟夏青那连环腿可真是练到家了，有一天，一对三，愣是把对方踹儍了，连滚带爬的逃了。据看到的人讲，那一招一式真有点陈真的味道。

他同这些小伙伴们一同度过了一个个快乐无忧的春夏秋冬。但是随着下乡知青返城的开始，这些外乡的伙伴们便大都随着父母工作的调动，而一个个的不得不分开了。这其中就包括刘冬，还有后来的刘兵、齐珊和江红。这些好伙伴的相继离开，对于小夏莲的心灵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这使得一向内向的他愈加的沉默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