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畔》第五十二章（2 / 2）

戚民达揪过韩晞的衣领：“所以这次任务你们不去？”韩晞憨笑：“教官……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去！”赵阳一旁默默道：“韩晞肯定不敢去了啊，上次韩晞未经允许、擅自放了飒凛，唉……”韩晞点头道：“除非叇清带我们去！”“离了叇清活不了？”“是，活不了！”戚民达放下韩晞，转身走了：“那你们现在去死吧。”嘭地一声关了门。

独眼人的基地里，飒凛被关进了箱子，周围全是古怪的机关，一群人走来走去，那个还未死的人已经被搬上了手术台。

“这小东西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不会在搞破坏吧？”“搞破坏也搞不了多大啦！不用管他。”

一块块内脏被装在盘子里拿走……飒凛趴在箱子缝边，咬着唇愤恨锁眉……对不起……没能救下你……伤口生疼，血流不止，飒凛使劲按住伤口，从箱子缝隙向四周观察着——如果现在有机会跑掉就好了，现在他们都在忙着解剖，应该不会有闲心追上来！

“我总是觉得那小东西会跑掉……”“跑了算了！老子不想看到他！疼死我了操！”箱子是木质，几分钟前，独眼人气急败坏抡起钉子锤子将箱子给钉死了：“Fock you！这小疯子！给老子死里边儿！”

飒凛从腰带里使劲掏出小武警的左轮手枪，摘下转轮来看，却发现已经没有子弹了，失望将左轮手枪塞回腰带里，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又摸出了捆在胸前藏着的执法记录仪——刚刚有一棍子砸到执法记录仪了！飒凛慌忙将外壳碎掉的执法记录仪拿在手上左摇右晃、电线零件整理好，可是就是开不了机了！飒凛实在没办法，只得拆下TF卡藏起来，小武警丢下的执法记录仪所拍下来的内容可是相当重要的证据！

该趁机溜走了！就是现在！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大脑从颅骨内取出的瞬间！飒凛狠狠一肘击打碎了木箱！纵身逃出直冲实验室外！众人手中捧着软软的大脑组织也不敢乱动、拿着手术刀的一人下意识拦在飒凛面前，飒凛风驰电掣一脚踢开那家伙！继续狂奔！

“别追啦！让他走了算了！反正他是个疯子哑巴，有多远滚多远。”

被踢飞的那家伙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妈的……这家伙有毛病……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众人继续解剖：“别管啦，快拿去化验！对了，有空再去黑都市找找实验体！”“活腻了吧！？去黑都市抓实验体！？你是不知道黑都市的治安有多严谨！？”“可是这附近的人都基本抓完了，喂，我说，我们手里这个可已经是最后一个实验体了啊！今天解剖完了可就没了啊！”“不对呀，今天中午不是还抓到个年轻的小武警吗。”提到小武警，众人下意识去看一眼置物架上的执法记录仪……

“Fuck！完了！那小子是来拿执法记录仪的！”

“卧槽这他妈！？我说那小子怎么不怕死似的又回来干什么！追上去啊！”

“地下工厂结构复杂！这小子现在应该还跑不远！”

众人纷纷丢下解剖工具追了出去！飒凛从门口上方的通气管道轻轻跳下来，侧身回到实验室，在手术台上翻找着——找到一捆刚开封的缝合线，可是缝合针已经染了诡异的血污，根本不能用！飒凛扔了缝合线又去杂物箱里继续翻找！杂物箱里有手电筒和撬棍等物，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保鲜膜和一捆电工胶带……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保鲜膜将伤口覆盖住、撕开胶带一通缠绕，总算是将伤口合闭止住了血！

要怎么出去？地下工厂不大，但却错综复杂，最大的威胁便是枪了！就算是电击枪，被击中昏迷后基本就完蛋，搞不好到时候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几人分别守住几个出口，手持各色武器。

这座地下工厂的供电设备很简陋……飒凛贴着墙壁潜行，推开一扇扇门，终于在一间小屋子里找到了电闸，被钢化玻璃做的外罩给罩住的电闸，钥匙明显在他们手上。飒凛举起撬棍、用最尖利的一段狠狠砸在玻璃罩的左上角！玻璃罩瞬间碎裂，飒凛伸手一掰，整个地下工厂瞬间进入黑暗。

独特的基因、昏暗的成长环境，飒凛的眼瞳在黑暗中发着一丝丝相当不易察觉的幽光。

“What fuck！怎么停电了！？”“停电个鬼？肯定是那小子把电闸给拉了！”

众人全都往供电室奔来！飒凛赶紧往外跑！只要够快、一定能逃出去的！那间屋子在哪里？回到那间屋子所在的方位就能上去了！还没等找至那间屋子，突然见前方有手电的光在扫来扫去！飒凛惊，他们随身携带了手电筒的！？

不过手电筒有一个特点——黑暗中，若没被对方的光线直射照到，那么持手电的人可以看到对方，而对方根本看不到光源后方的持手电者。

“喂，那小子应该在供电室的方向，你要往哪儿去？”“什么？你在哪！？”“这里有几个人！？”

飒凛一撬棍击晕了附近一人！立即关闭了自己的手电筒狂奔！身后的人纷纷拿着手电筒追了上来：“什么情况！？他在这里！”枪口射出的子弹比手电搜寻要积极得多！飒凛听到了爆炸般的枪声！猛一低身钻进了遮挡物后面！子弹嘣在身边不远处、墙皮碎物哗啦啦掉在飒凛身上……

“别他妈乱开枪！到处乱打把仪器打坏了谁修？！”独眼人怒吼，枪声也随即停止，飒凛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打坏了仪器而停止了胡乱开枪，那么自己逃出去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接下来，全场一片安静。

飒凛将手电筒丢出去、落地声刚刚响起！突然枪声起！

“打中没！？”“手电照过去看看！”

飒凛此时手中仅剩了一支撬棍，不过刚刚随着他们手电的光，飒凛认出了这个地方！有桌子有床……已经到了那个屋子了！只要攀上去就能出去了！

哗啦一声！飒凛迅速纵身跃到了床后面！枪声又响了起来！飒凛搬起床挡在身前！几人举枪就打过去！飒凛咬着牙坚持着，心想他们刚刚从解剖台下来，急匆匆就追出来，应该没带多少子弹！只要把他们的弹药耗尽，哪怕只有几秒的换弹匣时间也够自己趁机蹿上地面了！

此时此刻、那边回去查看供电室的人已经将电闸给拉开了！地下工厂瞬间又亮了起来！众人清晰地看见了前方直立起来的床：“那小子躲在床后面！”最后一颗子弹嗖地划破空气、打穿了床板后击中飒凛左肩！飒凛被子弹击得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肩膀剧痛！幸而子弹仅是击入皮肉下便失去了动力，并未造成可怕的空膛效应……飒凛捂着肩膀疼地眼前一片模糊……

“幸好这床不是金属的！不然子弹还真打不穿！”独眼人收起枪，这会儿是真的没子弹了。

眼前人越走越近……飒凛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迷过去，之前因失血本就有些力不从心，这被击中的剧痛更是伤上加伤……面前挡着的床板被褥等物被击出一个洞，独眼人走进前来，一把推开床：“呵！总算是打中了！”独眼人拿出军刀！飒凛握起撬棍！两人都是竭力一击！飒凛手中的撬棍击落了独眼人的军刀！独眼人手腕被抽骨折！飒凛喘着粗气站起身来……咬紧牙关再一撬棍横扫！独眼人被打得飞出去多远！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行动力！

众人怒着掏出各式军刀棍棒，大吼着向飒凛打来！飒凛眼前一片恍惚……一低头躲了一棍子、瞬间就有一把军刀从下而上捅进了小腹！飒凛强忍剧痛猛一顶膝击退、受伤的左肩无力……咬着牙拔出小腹的刀！一刀还击！小腹处伤口血流不止……飒凛狠狠又将军刀塞回伤口阻止血液大量流失！颤抖的右手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狠狠一撬棍打在最后一人后肩！

快……快走……

飒凛眼前一片恍惚……丢了撬棍抓住了梯子……剧痛难忍几乎无法呼吸……身下负伤的一群人已经正挣扎着要站起身来！飒凛几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顾不得用手去捂还插着刀的伤口了、伸出双手攀上梯子……终于上到了地面……

楼梯下那群人很快恢复过来！捡起撬棍匕首等物、红着眼爬上梯子：“千万不能让这小子跑了！追上去！”“快call他们……Fuck！这小子已经跑出去了……”“喂！？你在哪儿呢！？快来基地屋子这里……妈的……有个小子带着执法记录仪跑了……”

血迹一直从屋子延伸……飒凛一步带出一个血脚印、眼前越来越模糊，捂着伤口的手灌了铅般沉重无比，血又涌了出来，飒凛狠狠强打起精神，双手死死按住小腹的伤口，血顺着手指流在地上……

刚从酒吧过来的一个纹身大汉壮如野兽、叼着草叶子望着一路的血迹轻蔑道：“呦，这一路的血迹真够醒目的！”狼狈不堪的独眼人从地下爬上来怒：“看热闹呢！？还不快去宰了那小子！？”“知道知道！”“追啊!”

快走……他们要追上来的……飒凛捂着小腹、全身颤抖……眼前有道沟壑……

“喂！小子！别走啦！我看见你啦！”身后的纹身大汉笑着喊。

飒凛恍惚着回头，只见纹身大汉笑着举起了弩箭，嗖地一支细箭击中飒凛左上臂，飒凛眼前一黑，掉下了沟壑……

“死了没？”“快了。”“走，下去搜一搜，把执法记录仪拿回来！”

纹身大汉笑嘻嘻地跳下沟壑，刚落地一抬头见到一双杀气腾腾的棕蓝眼瞳！瞬间整个人汗毛一竖！

叇清身前紧抱着昏迷的飒凛，眼中冰冷阴沉的凶光刺透了刚跳下来的纹身大汉，扬起眉狠狠低吟道：“小伙子，你哪位？”

底下嘭地一声巨响，独眼人自顾自嚷着追着跳下来：“那小子死了没？一定要宰了他！唉？这是谁？”

叇清一脚将独眼人踹飞出去滚了好几圈。

第一个跳下来的纹身大汉已经流着鼻血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剩下几个追过来的人带着一身的伤、骂咧着跟着跳下来：“你们搞什么呢！？这小子可把我们害惨了！赶紧弄死他啊！”这几人刚落地……只见面前的独眼人半死不活趴在地上，壮硕如牛的纹身大汉流着鼻血肿着半边脸，乖巧跪在一边，叇清淡漠望着刚跳下来的几位，棕蓝凶光的眼瞳如幽灵鬼魅……

一群大汉乖巧跪一排：“切，早说呢，不就是跪下嘛！帅哥哥你看我跪得标准不？”

夕阳照在荒漠大地上，叇清背着遍体鳞伤的飒凛，叹口气，心想为什么每次我发现你的时候你都是这副样子？离大河畔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了……飒凛奋力抬起手，叇清转眼望飒凛，也伸出手来，飒凛将带血的TF芯片放在了叇清手心里，这才舒展了眉头，全身放松下来，将下巴搭在了叇清肩上……

长大了，我知道你长大了，不管你长成了什么样，你对我来说永远不陌生。

“小花儿——”

黑葵夫人猛回过头眯眯眼：“谁叫人家？”

“小花儿——”

“咦！？敢叫老娘小花儿！？不是叇清那坏小子是谁！？”黑葵夫人冲出门口咆哮：“叇清！？你再叫一声小花儿试试看！？”抬眼却看到了叇清背着遍身血污的飒凛……

“啊——”黑葵夫人一声炸了毛的尖叫声！猛冲过去哭喊：“啊——我的小飒飒！？我的小飒飒怎么了！？”叇清抱着飒凛狂奔：“韩晞——出来——”黑葵夫人也举起通讯器：“葵十六葵十六葵十六！带着医化部的所有人快点快点快点！”转眼伸手：“给我来抱我来抱！我要抱小飒飒！”叇清将飒凛交给黑葵夫人手上，黑葵夫人手里一沉差点没栽地上！瞪着眼睛望着怀里的飒凛惊奇呢喃：“咦……长高了好多……长大了……”

火轮，小拐子跟黑都市警方争吵着：“我说你们调查个什么！？有用吗！？打草惊蛇刚刚好提醒了人家！”警方也吵着：“我们都市全面遵从法律！”“我法律你个呆子！你们的法律还是不人编的！？”“我们已经派出了武警……”“你派个狗屁！你们家武警连普通土匪都打不过还去战区送死！？”“我们这次可是先派了一个武警去探路！”“一个？”“怎么啦！？”“那个去探路的武警是你送给他们的小礼物吗？”

艾伦道尔一旁淡定：“不要吵不要吵，探路的那位死后给封个烈士安慰一下就好！对了，最后也别去找尸体了，估计已经剖成标本了——对啦！请问可以给我们的行军伙食加点佐餐酒吗？”小拐子捶桌子：“艾伦呆尔你给老子闭嘴！”“行行行，你们接着吵，我自己去找佐餐酒。”

小拐子继续咆哮：“老子早就说了！要么别喊火轮帮忙！喊了火轮帮忙就他妈别指指点点管这管那！”“我告诉你！私自击毙罪犯这事儿绝对不允许！免谈！绝对不允许你们携带真枪实弹！”“你们到底想不想抓人！？不当场击毙还等着他们过来投降！？你们以为他们是艾伦呆尔吗！？”“我们有说调查完毕后不出击抓人吗！？”“你抓个屁！人家坐在家里等你抓他！？别的不说！到时候怎么抓！？啊！？你们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不！？”“我们的武警在调查采访的时候都配备了执法记录仪！执法记录仪会拍下所有画面！只要拿到执法记录仪就好办了！”“对啊！罪犯也是这样想的！”

艾伦道尔拿起桌上的一袋饼干：“请问这个饼干可以给我吃吗？”“呃……你吃吧……”“谢谢。”

“我尼玛……我他妈出来执行个屁的任务！”小拐子一脚踢歪桌子，伸手将椅子拽过来坐着气懵……艾伦道尔把饼干递给小拐子：“你尝尝，挺好吃的这个。”“请问你可不可以去死？”“你尝一口嘛，好好吃！”

“喂，你别生气啦，你是在担心我们这次的任务做不好吗？没事的老兄！又不是只有我们在调查案件，不是还有红发他们也在调查麽？”

小拐子微微一笑：“呵，红发。”

荒原，独眼人的屋子不远处，巴斯弥尔站在树下：“喂唉唉！？那什么……快看……他们跑出来了！喂，要追上去吗？那什么……他们就要跑远了唉！他们……呃……好吧，他们跑远了……”红发蹲在树上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圈：“老子望都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