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初识（1 / 2）

石子凌心里瞬间涌上几个疑惑。

我太丑？吓人？还是说她害怕被人撞见？

石子凌看了看左右手之上的“鲜美”兽肉，吸溜了口嘴角的兽血，默默的点了点头，错不了，定是逃亡还怕被人撞见，对，就是这样。

元一全身的疲惫被这么突然的尴尬冲刷了不少，匍倒在地，任由泥泞溅射自己身上，却是将小手捂住双眼的头低了下去，险些埋入泥泞之中。

雨水伴随着缓慢而稳健的脚步声，元一心头不禁一紧，虽然她还小，知之不多，但是二林夫妇却时常教导元一为人处世的伦理纲常以及如何成长的道理。

“小畜生，我这么吓人？见到我你就倒地不起。”石子凌于雨水中缓步走到元一跟前蹲下道。

见小女孩依旧不为所动，也无所回应，便略显不舍的递出手中兽肉，惋惜的道：“诺，这是美味的兽肉，给你一块。放心吧，我跟你们那里的人不一样，不会抓你的。”

元一依旧不为所动，石子凌却更疑惑了，明明自己都说了，不会抓她，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啊！

石子凌正准备起身离开时，终于，元一说话了，稚嫩的声音孱弱的道：“你是野人么？为……为何衣不蔽体……。”

石子凌内心一怔，竟一时无语。

半晌，憋出一句。“野人是什么？衣不蔽体是为何物？”

好家伙。

这下也给小元一整不会了。

元一音量提高。“你就不能找稍微长一点的东西遮住你腰腿之间吗？！”

石子凌这才低头打量自己，心想“这有啥？我不一直这样吗？”

好在石子凌还是照做了，环视了四周，除了树叶没啥了，而且还都是不长，石子凌突然注意顺着自己身躯流下的血水，从肩头一把扯下疾风豹毛皮，系在腰间站起身来道：“好了。”

打量了一下腰身，石子凌嘴角微扬。

这感觉似乎还不错。

元一这才微微抬头，微开遮眼的小手，透过指间缝隙凝视了这位“野人”。

桀骜不驯的长发，（虽然有些打结了），雨水顺着长发冲洗着冰冷刚毅的面容，以及血水流淌的修长健硕形体，皆缓慢映入元一眼帘。

元一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这个人已然超出了她在村里所学所见的理解范围，说他与众不同，不惹尘事吧，他又全身血渍，若不是雨水这般冲刷，眼前这人甚至格外邋遢。

说他邋遢不律吧，他又相貌不凡，形体不俗。

元一站起身来，拧起那块兽肉，惊愕的看着石子凌。

“你吃生肉？！！”

石子凌却面无表情。

“生肉是什么？”

“你这人怎么专挑些我听不懂的话说，难怪那群人要抓你，肯定是乱说人家了吧……”石子凌扭头走向树下，趾高气扬的说道。

元一愕然，这人不会是傻子吧？还是说这是某种凶兽、妖孽？

以前婆婆就说过，某些凶兽妖孽会化成人形，装疯卖傻骗人。

元一不断打量这奇怪男子，小嘴里嘟哝着：“看着不像啊。”

“你是凶兽妖孽吗？”元一率真，直接问道。

石子凌猛地回头！

“凶兽妖孽又是什么！？小畜生，我警告你，不要得寸进尺！”

难道说到他痛处了？元一尴尬的搓了搓小手，忘却了自己身上的血迹斑斑的伤痕，尴尬的笑了笑，这一笑，很是天真无邪，丹凤眼眯得有些弯、有些甜。

赤裸的小脚小心翼翼的跳踩着还没被雨水淹没的大脚印跟了上去。

外面下大雨，树下下小雨，一大一小，两人，相坐无语。

……

石子凌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冰凉，惊愕的回头，是睡着了的元一，本想将之推开，可是这满腿血痕的小娃竟然轻哼了一声，身体本能的蜷缩了一下，鼻息间伴随酣气，显然累得不轻。

石子凌是动也不敢动，这么些天来，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突然这么个小娃闯了来，但似乎也不是啥坏事。

就这样。

……

山下的吵闹声随着雨势逐渐小去。

乌云撤去，暖阳斜挂于天、山之间，一丝丝阳光于树梢间撒下。

东边，一道虹吸缓慢划过天空。

石子凌注视着这道逐渐拉长的彩虹，宛如山石，毫无动弹。

一声稚嫩声响起，元一醒来，等待她的却是那无情的疼痛，但元一很坚强，只是醒的时候本能的痛叫一声。

元一感受着身旁温暖的“石头”，羞涩的端坐而起。

“抱…抱歉，枕着你睡着了。”

石子凌依旧神情木渍，甩了甩有些酸楚的肩膀。

问道：“天边的那是什么，有些美妙。”

元一诧异，身旁这野人竟能说出这话，但心里无奈，竟然连彩虹都不知道。

“彩虹，那叫彩虹，我阿父说看见彩虹是好的预兆，会有好事发生的。”

“彩虹？”

“是啊，光看着就很美丽，你阿父也许说的是对的。”石子凌温声道。

“小畜生，你说彩虹上能有人吗？”石子凌疑惑的问元一。

“我不叫小畜生！”元一有些恼火的回应。

石子凌道：“下面那些人不就这么叫你的吗？怎的，我不能叫？”

元一想了想也对，对于这个野人来说，这么叫也没问题。

“我有名字，我叫元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