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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阳城西郊外,龙头山东麓田氏坞堡附近鸡叫声连连,田宗源满面喜色的看着一笼笼鸡被装上马车,今日他的养鸡场出货,一千余只鸡即将运走,然后马车带回来的就是叮当响的{】la}
“收拾收拾,把蚯蚓扒出来,一会得投料了。”田宗源吩咐着鸡倌,养鸡场里一处棚内摊着一堆堆猪粪,里面有密密麻麻暗红色的蚯蚓在蠕动着。
“东家,猪粪得再多一倍,如今新增了两千只鸡,眼见着快不够吃了。”
田宗源点点头说道:“他们这次去军营送鸡,回程时路过养猪场就带来,你们不用担心。”
在鸡舍面前走了一圈,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鸡舍,他交代手下注意消毒,免得某日爆发鸡瘟损失惨重,如今扩建养鸡场的成本已经收回,接下来可是赚大钱的好时候。
田宗源还检查了鸡舍里的炭炉,冬天和初春天气很冷,要用炭炉给鸡舍加温,烧炭是一笔支出,而确保鸡舍不会失火则是重中之重,所以田宗源三令五申让大家注意防火。
‘等到下月,养鸡场规模再扩一倍。’田宗源心中如是想,不是他贪心,确实是心里有底气才敢这么计划,以前不是没养过鸡,只是这么大规模的养鸡场是想都不敢想。
鸡瘟是个大问题,而光是拿什么来喂这么多鸡也是个大问题,数千甚至上万只鸡要吃的东西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过自从他从宇文使君那里学来了蚯蚓养殖法就不一样了。
用臭哄哄的猪粪来繁殖蚯蚓,他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实际效果不错,经过最初几个月的尝试,田宗源算是掌握了这门方法,然后进入发财时间。
养鸡场的鸡每日有足量的蚯蚓吃,成长速度不慢,平均出栏时间在五十日左右,从去年四月初到现在,田宗源的养鸡场已经有四批共计六千五百余只鸡出栏。
而田氏的养鸡场不光他这一家,每出栏一批就被收走一批,虎林军那数千厮杀汉的需求可不是闹着玩的,而西阳城里对鸡的需求每月都在增加,不愁没销路。
鸡要,鸡蛋也要,他的养鸡场靠着这两样,用八个月的时间,赚的钱比以往两年赚的钱还多,如果再扩大养殖规模,还能赚得更多。
大规模养鸡怕的就是瘟疫,经过大半年的摸索大约也有了经验,首先要保证鸡舍通风,然后是及时处理病鸡,而喂食的蚯蚓得用滚水煮过,直接投喂的话鸡容易得病或者体质变差。
走在回堡的路上,旁边的水塘里传来‘嘎嘎嘎’的叫声,田宗源转头看去,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群鸭子,不远处的湖泊里,还有同样多的鹅。
这是族里其他人开办的养鸭场,还养了许多鹅,规模也是大得夸张,同样也是用猪粪繁殖蚯蚓喂鸭,只是可惜鹅吃素不吃蚯蚓。
但出栏的鸭、鹅同样是供不应求,因为除了要吃肉、吃蛋以外,官军还需要羽毛,需要很多的羽毛。
箭需要羽毛来做箭羽,当然用来做箭羽的以雕翎为佳,然后是雁翎,但是动辄十余万计的羽箭,不可能找到那么多雕翎、雁翎,因此鹅毛就是常用的箭羽,当然实在不行鸭毛、鸡毛也一样用。
所以田氏这边的养鸡场、养鸭场甚至养鹅场都在扩建,西阳城周边养鸡养鸭的也在扩建养殖场规模,宇文使君喜欢打仗,打仗就得用掉无数的羽箭,一想到这事大家就满怀期待。
前方路旁一大队马车正在装鸭子,一群人围在旁边,田宗源从中看见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他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九叔,阿龙。”
其中一名老者,是田氏里如今辈分最高的人,而另一名年轻人,则是宗长之子田益龙,如今时常领着族人随官军作战。
打了大半年的仗,参战的族人们立功受赏,而年底授田也都排上了号,本来人口颇多的田氏惊觉人竟然不够用了。
“是阿源呐。”老者笑眯眯的说道,今日他心情不错,其实这几个月来他心情一直不错,“方才一大队马车过去,是你养的鸡出栏了?”
“是啊,九叔的鸭子也是今日出栏?我记着还得过几日吧?”田宗源问道,九叔为了自家几个儿子的前途,平日里对宗长之位颇有想法,不过从去年年初以后,已经没心思想这种事了,和其他族老一样忙着指挥家人养鸡、鸭、鹅赚钱。
“官府急着用羽毛,所以就提前收货了。”老者依旧笑道,“那些寨主真是不省心,成日里给宇文使君找麻烦,这这要备战就得准备许多羽箭。”
“阿龙,官军这么急着做箭,莫非是武库缺箭了?”田宗源有些疑惑,他记得官府不停的收购鸡鸭鹅,除了给州兵、虎林军做伙食外,拔毛制箭也是只要目的之一,军器监每日都忙得够呛,似乎不大可能缺箭。
“靠现做自然是不可能的,使君常说有备无患,多准备些肯定没错,再说山蛮不老实,官军要教训到他们老实为止,用兵的时间不可能短,而江南随时要动兵,所以得多准备些羽箭。”田益龙解释道。
田宗源说大山绵延不知多少里,寨主们若是躲进深山,官军怕是会很头痛,几百年来改朝换代,来了不知道多少刺史、将军,无非是把对方击退,没办法治本。
“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田益龙笑着说,“使君问我可有相识的寨主,到时带着官军一起撵山追剿,阿爹已经在联系人,只是还想请九叔公出面。”
“你和那几个寨子的兔崽子们成日里打猎,不是很熟么,要劳驾九叔公?”田宗源问道。
“这种事他们说不上话,还得请九叔公出面,和那些叔伯们讲讲利害关系,毕竟阿爹最多和他们是平辈。”田益龙小小捧了九叔公一下。
“宇文使君当然是要帮的,只是这种事情嘛...总要有个说法不是?”老者捻着胡须沉吟着,田益龙见状便使出杀手锏:“侄孙知道,使君说了,库房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多出一些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