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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杀声震天,金铁声盈野,战乱的火焰将夜空映红一片,像是一朵巨大的盛开的花朵,远远便能够看到这里的亮光。
喊杀和火焰仿佛是催化剂一样,让战场变得更加激烈起来。战斗正酣之时,敌人的死士开始在军营之中有目的地进行突击。他们四处在营寨之中搜寻着什么,但凡有拦路之人,多是一刀两刀三刀砍杀,根本不顾对面之人出了什么招式。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他们能够在三万凶悍的士卒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是真的无人之境,士卒都如避蛇蝎般远远退避。
一边是凶神恶煞地卖命突击,一边是一面倒的后退溃败。直到大军冲入中军大寨,才遭到稍微有点样子的抵抗。但是,也仅仅只是僵持着,根本不能来一场意料之外的反攻。
中军这支队伍如同一把巨大的剪刀,三万人像是一条长蛇般被拦腰截断,前一段两万人像是没头苍蝇般嗡嗡叫,估计很快就会被镇压下去。而后半段约一万人马,则是带着大无畏的意志死死抵挡来自敌方和己方的双重冲击。
后退的己方士兵,甚至比敌人给他们造成的困扰还要大。
士卒被分开,一队强大的武装力量中段切断队伍,然后,这只猛虎身上最尖锐的一只爪子立即又深入军营之中。
这是曹青派来的三百死士,个个悍不畏死,谁也不敢拦阻他们。
当他们不惧死亡的时候,战斗力就成倍增长,往往能够在生死搏杀之中获取一线生机。
正当他们在军营之中杀得腥风血雨无人能制的时候,忽然一声马鸣长啸之声响起,天色猛地一暗,仿佛是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大风猛烈地吹扬,将火星送到天空之中,仿若是最灿烂的流星一般,将最闪亮的一面留到人间。在这星光火点之中,一道赤红色的火焰猛地冲出,所过之处,人神退避,唯恐被这火焰烧灼。
这道火焰像是一条喷吐烟雾的飞龙,在战场之上来去自如。每每过处,周遭的士兵都要倒下一大片。
“哈哈!有我吕奉先在此,谁能破我营寨?”
火红色的鬃毛在夜空之下闪烁着光辉,吕布从赤兔马一侧翻身上马,方才他只是下马步行一阵杀退敌兵。
死士看到吕布的身影,便齐齐上前来围杀。他们的目标之中便有吕布的名号,后者仿佛是闻到鲜血的鲨鱼,冷笑一声挥舞方天画戟冲了上去。
“草芥一般的家伙,竟然也敢无视我的存在,挑衅我的威严,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话间,吕布便上前厮杀了起来。
但是,这三百死士却是只有一百人冲了上去,抵挡住吕布和周围的士卒,剩余的两百士卒反而向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见到这种情形,立在重重护卫之下的唐粥连连苦笑,转过头来,一脸苦相地看着一旁的李儒,叹息道:“先生!你的计策不错,只要我现身,则十余万兵马定然能够暂息刀兵。但是······”
他伸手指了指那些正盯着自己,双方放光冲过来的死士说道:“有人似乎已经将目标放在我身上了,若是现身,恐怕第一时间便会被人暗中射杀了!何谈消除刀兵?先生出此计,莫不是在拿我的人头作进身之资?”
李儒满头大汗,顾不得用袖子擦拭,便直接拱手拜倒:“主公明鉴!区区在下,能靠主公活命已是万幸,如何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况且属下与主公同在,主公生则李儒生,主公死则李儒死,我何敢暗中谋害主公?”
“呵呵!”唐粥仔细回想李儒的计策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自己真的听信他的话语出去投降,只要一露头,说不定会被什么人射穿脑袋。
他带着莫名的笑容将李儒扶起,脸上带着诚恳:“文优哪里话?我岂不知你的忠心,只是随口玩笑罢了!不能当真!不过,你方才说的不错,这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只有跟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来人!保护李儒先生,势必要将他一起带走,万万不能让他损伤,就是离开我的视线都不行!”
“遵命!”一旁便有三五亲卫奉命,站立在李儒一侧,明为护卫,实则监视。只要他有任何的过分举动,就会被唐粥毫不留情地灭杀。李儒心中也知道这一点,只得苦笑一声立在一旁,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转过头来,看着渐渐逼近的死士,唐粥冷笑一声,沧啷一声从一旁的亲卫身上抽出一柄利剑,脸上带着坚毅的神色。他的眼中闪着火光和剑影,在他心中,这是一场令人愤怒非常的战争。他,不能任由他人揉捏,他,要反击。
风寒痊愈的燕月蝉此时已经恢复,脸色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却不影响武力。她挺着腰肢,双腿修长,站在唐粥一侧护卫,手中的墨色巨剑在火光之下一闪一闪的。
“些许叛逆,吾岂可避之。太久没有动过手,不少人都以为我只是一个羸弱书生了吧?诸君!两百死士,不过小菜一碟,谁与我共饮此獠鲜血?”唐粥将长剑在身前挥了挥,抢过一匹无主的疯魔战马。这战马一旦被唐粥捕捉住,便如同温驯的绵羊一样,任由他如何处置。
他的铠甲上面沾染了一些灰尘,然而此刻却是绽放出了万道光芒。在他身后,是渴望建功立业的亲卫,个个虎背熊腰,双眼放光。
“属下愿随主公踏山峦,蹈血路,杀出重围!”一千亲卫顿时怒吼,让死士来到面前实在是他们的失职。众人全都热血上涌,纷纷将面前的敌人一剑砍倒,慢慢移动到唐粥身旁,只等着他一声令下冲入敌军。
剑指长天,骏马嘶鸣,一队勉强拼凑起来的骑兵来到唐粥面前,他们只有近百人。
“铁骑,冲锋!”
大喝一声,唐粥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冲入对面的两百死士之中。在他身后,没有抢到马匹的燕月蝉气得直跺脚,挥舞着千秋剑心烦意乱。
葱白如玉的小手指着远去的唐粥,此时仅仅只能看到一阵灰尘,她眼中噙满泪珠,焦急地喝骂道:“你这该死的家伙,这种好玩的事情竟然不带着我!我定要让张宁姐姐狠狠处罚于你!”
然而,无论她如何哭诉,唐粥都已经听不到了。他已经冲入那群死士之中,手中长剑猛地挥出,剑出雨落,一颗斗大的人头飞天而起。
“杀啊!”
“杀!”
骑兵很快像是一群蝗虫一样从战阵之中冲了过去,然后在不远处调转马头,回头再看那群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家伙。
严整的阵势被冲散,两百死士个个面色惊惶,既要瞻前,防备唐粥杀个回马枪,又要顾后,抵御即将到来的亲卫兵。看到他们这么狼狈的一面,唐粥这边不少人面露喜色,但是,他却是脸色阴沉,看不出半点喜悦。因为,就在方才,他发现已经有十余匹战马的背上空无一人。
很显然,这些人是大战之中被人从马背之上拉下,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逃脱出来。落在两百多如狼似虎的死士之中,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想到这里,唐粥微微有些神伤。
在死士后方,唐粥的一千亲卫开始杀过来,尽管有了防备,但是,一千多人咋咋呼呼冲过来,谁也不能拦住这群虎狼士卒。他们将这些死士砍倒在地,个个脸色兴奋。一千人对两百人,很容易便分出胜负。
即便这些死士没有成功刺杀唐粥,但是,他们也将原本就混乱的大营搅和成一锅乱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确是赢了。
十万大军逼迫之下,三万人马本就难以为继,如今被死士人马一冲,更是眼看便要破寨了。
“唐粥!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带着我上去,为什么······为什么?”
一路小跑过来的燕月蝉痛恨地捶着唐粥的肩膀,让他心中一荡。但是,身处战场,这种情绪也只是猛然一闪,他随即将燕月蝉推开,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对面一片血肉模糊的战场之中,两百死士都如他们的名字一样死了,唯独还剩下一个。此人似乎是知道所有的事情,被唐粥吩咐留下一条活口。
很快,一脸血污的死士便被带到唐粥面前,这家伙如今两眼空空,似乎是谁人也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的死士被带到唐粥面前,后者要亲自审问这家伙。如今自己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但是却连对手究竟是谁都不知道,仔细想想却是真的憋屈。
死士看着唐粥的脸庞,眼神微微一变,根本没有让人察觉出来。
“你若是告诉我是谁在外面带兵,我便放你一条生路,让你······”
话说到一半,唐粥还未将未来的美好生活描绘一遍。死士却忽然挣脱了绑缚的绳索,立即从背后掏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一看便知道上面淬了剧毒。
“该死!不说就不说,不知道便不知道,为何向我下如此杀手?”
唐粥将双手一托,恰好抵在死士的匕首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他只觉得这匕首之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便传到全身各处。
吁······
一道口哨声从死士身上传出,然后,便见到这家伙咧开嘴笑了。
“主公!主公!”
“主公你无事吧?快快将这家伙压出去斩首!”
死士很快便被处决,但是,唐粥却因为中了匕首之毒,只能躺在一处软塌之上歇息。
“主公!”李儒将死士的尸体全都检查一遍,然后才禀报说道:“主公!此次刺杀乃是有阴谋的,这些死士全都是障眼法,只有这最后一个向主公发难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杀手!而且,为了此次刺杀,此人的身体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能够随意缩小,因此才能骗过绑缚的士卒,轻松脱开绳索。”
李儒正在说着案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原来,是吕布杀了拦阻的一百死士,来到这里拜见唐粥。
“主公!我听说你受伤了,让我率兵马出去,将这些人全都杀了!我视天下诸侯如草芥,无论是谁来到,我都不惧。”
“唉!奉先莫要逞一时之勇!”唐粥劝慰,实际上内心早已憋了一团火。
此时,众人已经知道来人乃是雒阳之人了。这里大战开始良久,火光透天,即便是乌龟也该从雒阳爬到了。既然没有人过来增援,那便是雒阳之人有意要置人于死地了。
听到李儒的分析,唐粥眼神一缩。此时,他也早就想到这里乃是雒阳诸侯给自己下的套了。
但是,究竟是哪一位还是需要细细斟酌。
“文优!如今我等如何做才能将这场战争上的伤亡降低到最低?”吕布到来,带着一票伤兵过来。唐粥看到这么多人流血,心中微微一愣,霎时间防仿佛是开悟一样,不忍心看到这么多人再继续流血了。
“哦?主公为何突然对这些有兴趣了?难道是打算要举旗投降吗?此事万万不可再提,以主公的玲珑心思,自然是有了好的法子脱身,岂能如此铤而走险?”
李儒嘴角之中带起一抹微笑,双手侍立,立在一旁。
这话语中带着一股埋怨的味道,但是唐粥心中惶急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被这话语一提醒,他便想到先前李儒说起的方法:投降!
眼见唐粥眼神变化,直至甚深的李儒立即开口劝说:“主公!我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还能将您送走。”
“呵呵!文优方才说的的确不错,我等的确是能够从这里逃脱,但是我想的却是这场战争带来的意义。”
“主公!且不可胡思乱想,还是让吕将军带人马先冲上一波为好。”李儒建议,一旁的吕布更是跃跃欲试。
唐粥微笑着挥挥手,他看着在场诸人,说道:“就在方才,我忽然明悟了!我们之所以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恐怕非是一位诸侯所致,而是雒阳所有人都在设计我们。他们想要消灭我们,所以才布下这样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