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逝（1 / 1）

出了医院门，空气是那么清新，随手路边拦了辆的车，车驶过熟悉的那条街道，依旧很繁华，依旧很热闹，欢笑声不减。来到了自家楼下，看见楼下有参差的瓦砾，才些许安了心，付完了钱，出租车依旧停在原地，静默着，我扭头便往家门处走，但没走几步转身看见，出租车变成了一辆蜘蛛网密布的老式大众，几个座位都变成了空壳，司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空旷的四周，只有鸦雀的声音。

一阵心里发悚，沿着楼道，落荒似的逃回家中，剩下的便是什么也不管，好好睡一觉。

自己的经历恍然若梦，亦或是根本不存在，就在那片黑暗中，自己无力挣脱，只能等待被吞噬，被终结。

醒来，已是下午四点钟，打开电视，看了看日期，发现自己从医院回来已经毫无意识地度过了五天。看到本地新闻，惊讶地望见孙教授的出殡，已是二七了，遗体被火化了。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内心是害怕的。

就在前些日子自己才见过教授，可是据报道教授身故已有两周，混沌的思维包裹了自己。收到一份信函，在家门口的信箱里，我打开，发现是孙教授寄给自己的，里面是说“我已身故，灵归故里，寻人托言，留讯墓葬”，信函下面是出席葬礼的邀请。仔细审阅完毕之后，我开始上网寻找有关孙教授死因的有效线索。

死亡地点在一栋新楼，那是一幢正在施工的建筑，几个楼道拐口处玻璃窗摔得粉碎，粗糙的水泥框架，地面还有点粘脚，扶梯不稳，我攀上了顶层，锈蚀的锁和渍迹斑斑的大门，轻轻一推，锁扣便掉落在地，门就开了。

这是一个偌大的平台，四围没有扶手和任何防护措施，一些松散的水泥从表面裂开，随风而散，干涸细碎的石粉从脚尖坠落向下飘散。死因不只是坠楼这么简单吧？那天的遇见又是？……在我所知的范围没有任何办法去给出答案。

记忆是一道浮光标，它穿梭在时间的圆盘上。没有了方向，抛却了追寻，便化作了扬尘。

因为教授是很信奉基督的，应他家人的要求于是葬礼的颂唱就延续大约四周左右，而遗体两周时就火化了。

来到了孙教授葬礼的灵堂之上，葬礼并没有多么喧哗，并没有弄得锣鼓喧天，是一个简易的基督式葬礼。传闻“死后人会不会升入天堂，灵真的存在吗？”谁又能去求证然后公诸于世呢？

停放的遗像摆在台上，在光照之下，仿佛被立体化一样，自己又害怕又惊奇，望得出了神，忘却了时间。最终灯熄灭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终于注意到，于是转身就准备离开了。隔着一段距离，隐约看到神父披着黑衣，露出诡异的笑容。

离开灵堂，通过了解知道孙教授被葬在一座圆墓之中，看着出殡的视频，听得到稀稀拉拉的哭喊声，但大部分的人都在埋头默哀之中，当时有小雨，细微的青丝击打在墓碑之上。

来到了圆墓旁，在冥想中，我不禁感叹道:“那么完整的一个人，化成了灰，就这样放在一个木盒之中，被一堆土包裹着，即使阴冷潮湿，我们也不得而知，或许是再也无感，再也无识吧，终究还是化为乌有。”

夕阳西下，周围又再次在毫无知觉之中了无踪影，这片墓地之中，没有蝉鸣，没有犬吠，有的只是沉闷与聒噪。

离开了那块是非之地，一件没有始源，也没有终了的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也就这样，大家都淡忘了吧，记忆模糊到是否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过都不一定记得清，只有……

一切恍然若梦，困顿之中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