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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摆脱了灼人的阳光,云帆云柔两人回到了家里。
刚换好鞋,云帆就进了厨房。云柔也闲的没事做,静静地趴在床上发呆。
云帆洗好菜,放在案板上娴熟地切着。切好菜,又用刀一敛,倒进了锅里,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云帆自从上初中开始,就开始自己做饭。父母是那个时候开始到外地的。也没有多少资金,在外面摸打滚爬,自行创业。
云帆望着外面有些出神,也不知道父母创业成功了没有。自己和妹妹都快到暑假了,而且都将迎接人生中的一场大型考试,他们也都应该回来了吧?
他轻轻摇头,不再去想念,继续专心做着午饭。
云柔趴在床上,心中也充满了杂念。自己已经十四岁了,生活中的一切都要靠哥哥来帮助,实在是有些不应该。哥哥辛辛苦苦照顾了自己三年,自己也应该分担些什么。她的思绪又飘向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想象着哥哥手中的动作,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涩,做饭这件事情,她可是学了两个月都没学会的。
做饭这件事情干不了,洗碗总可以吧?
云柔似乎是敲定了这件事情,翻过身来,看着墙上的挂钟。
云帆盛好饭菜,端到了饭桌上。
饭菜也不算太丰盛,只有一菜一汤。菜里面也没多少荤腥。
“快去洗手吧。”云帆提醒云柔道。
云柔一个翻身起来,就进了卫生间。
做好饭前的准备,兄妹俩围坐在饭桌前。
和以往不同的是,问着饭菜的香味,云柔并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云帆,眼中似乎是露出一抹期盼。
“怎么了?”云帆被看的有些不自然。
云柔眯着眼睛笑道:“哥哥,你先吃。”说罢,便夹了一块肉进了哥哥的碗里。
云帆眼疾手快地挡住了云柔的筷子,皱眉道:“你自己吃。”
云柔噘着嘴,说道:“哥,你要是不吃,我就绝食!”
云帆把筷子拍到碗上,坐直身子轻声训斥道:“绝什么食?你都初二了才一米六,要是绝食还长不长了?”
云柔尴尬地缩回了筷子,弱弱地问道:“哥,你多高啊?”
“一米七五。”
“咳咳……”云柔咳了几下,又问道:“爸妈也没多高啊,你怎么……”你怎么长的这么高?
云帆没有回答,只是往云柔的碗里夹着菜。
云柔抱起碗来躲到一边,“哥,你也吃啊!”
云帆终于给自己夹了菜,一边说道:“你吃完的时候,剩下的都是我的。也不用担心我吃不饱。”
云柔放下碗,这才想明白:“原来如此,那我多剩一些。”
云帆咳了一下,说道:“你好好吃你的,不用在意我。长不高可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云柔噗嗤一声:“我才不在乎呢。”
……
两人吃了十多分钟,一盘两碗都见了底。
云帆收拾好餐具,走到厨房里戴好手套,云柔就小跑进来,笑着说道:“哥哥,我来洗吧!”
云帆自然舍不得让她干活,便摆手道:“不用了,快去午睡。我自己洗就行了。”
云柔的脸瞬间耷拉下来,有些丧气地说:“哥,就不能让我干点事情嘛?”
云帆一边拧开水龙头,一边说道:“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要记住,你的任务是学习。”
“只有学习么?”云柔都快哭出来了,委屈巴巴地问。
云帆用钢丝球擦着碗,顿了一会儿,才又回答:“还有照顾好你自己。”同时又想道:“若是小柔只能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自然也是不好的。要不然,让她做些家务吧?”
然后云帆扭头看着一脸沮丧的云柔。云柔又是一脸期盼着,仿佛被洒满了阳光。
云帆轻轻叹了口气,摘下手套来递给云柔,说道:“小柔啊,你,就把锅刷了吧。”
云柔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接过来戴好,就把锅架到水龙头下面。
水流湍急地落到锅中,溅到了云柔的衣服上。
云帆见状,急忙把水龙头关小,又轻声呵斥道:“小柔,你洗东西的时候要把水龙头开小一点,免得溅到外面。”
云柔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刷着锅,又噘着嘴说道:“哼,哥哥你之前不让我做这些,我怎么可能有经验。”
云帆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抚摸着她那顺滑的青丝,笑着说道:“是,都是哥的错。都多大了还鼻子哼哼嘴哼哼地说话?”
云柔翻了个白眼,继续洗着锅。
……
云帆没有午睡的习惯,而是打开了电脑,在网上搜寻着题目。
身后,云柔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觉,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问道:“哥哥,两个纬度之间的距离是多少?”
云帆想也没想就答道:“111千米。这应该是常识吧?”
云柔笑嘻嘻地说道:“嗯,我有些记不清了。”
云帆刚列好一个公式,便转身看着云柔,说道:“消遣我作甚?问些有技术含量的好不好?”
云柔拿起被子裹住头,闷声说道:“我不要!”
云帆无奈,继续做着题目。
……
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云帆收拾好题目,放到一个抽屉里面,又关掉了电脑。
望着外面忽隐忽现的热浪,云帆叹了口气,这么热的天,走着上学可真是折磨人呢。不过能有什么办法?
翻过一座小山丘,走得快也需要十五分钟呢。附近也没有什么公交车,自行车也坏掉了。
云帆自作乐观地无视了这些,给云柔灌好了一瓶水,就叫醒了刚睡着的云柔。
“哥哥,到时间了吗?”云柔睡眼朦胧地问道。
云帆点了点头,就到了洗手间里面洗了把脸,没等云柔收拾好就出了门。
云柔也加快了速度,拿着水杯子紧跟了过去。
……
渐渐地,日落西山,宁山中学打响了放学的铃声。
周围的学生都欢声笑语地走出了校门,而云帆只是孤零零地快步走着。
“哥哥!”突然,云帆的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声。
云帆听到了云柔的呼喊,回头望去,只见云柔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怎么了?”云帆疑惑地问道。
云柔喘了几口气,缓了过来,才说:“明天是周末了,能不能出去玩会儿?”
“嗯,这个,”云帆摩挲着下巴,看着云柔问道:“是想放松么?”
云柔笑着点点头。
却没有听到答复,只是云帆伸过手来,说道:“作业单拿过来我看看。”
云柔一听,洋溢着笑容的脸瞬间垮了,扭扭捏捏地拿出了作业单,递了过去。
云帆接过来,扫视了一眼,就还给了她。
云柔心里忐忑着,小心翼翼地跟在云帆身后。
云帆终于说话了:“二十张试卷?”
“嗯。”
“这还想出去玩?”云帆的语气有些生硬,却不失柔和。
“嗯。”云柔却有些倔。
“唉。”云帆叹了口气说,“若是明天能把作业写完,周日就去玩玩吧。”
嗯,的确,云柔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
看着瞬间变笑脸的妹妹,云帆真的想把她卖掉了。可是怎么能舍得?
“真想把你拍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云帆黑着脸想道。
不过看着前面,一蹦一跳的云柔,云帆也想念小时候了。刚升初中的时候,云帆也没少因为想家而心情低落。怀念着过去,他越来越觉得生活变了,变得陌生,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对他冷漠,他自己也因此变得有些内向起来,并不喜欢说话。只是云柔还跟以前一样,若不然,云帆真的认为这是一个梦了。
不过,仅仅是思念罢了。不管如何,迷途知返,可否能归去呢?既然不能,又为何而纠结呢?
云帆抛去念想,快步跟了过去。
……
还没到家,天上的云彩突然聚拢起来,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像一只纤细的手抚摸着你。
云帆的白衫上斑斑点点,使得他微微皱眉,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前面不远处,云柔躲在一个屋檐下,等着云帆跟上来。
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云帆也走得越来越快。看到云柔停下来等待着自己,便喊道:“小柔,你先走,不用等我的。”
云柔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表情似乎也被压抑住了。
云帆皱着眉,一把拉过云柔,快步走着,一面说道:“快往回走啊,等我做什么?”
云柔却问道:“哥哥,家里面的生活费还有多少?”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因为,昨天是父母往回寄生活费的日子,可是从昨天早上开始,到现在也依旧杳无音信。
“或许,是爸妈忘了吧。”云柔安慰道。
“加上之前省下的,还剩一百多呢。”云帆心中对这些,自然有数。他又问道:“想爸妈了?”
已经到了楼道里,云柔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愈下愈大的雨,嗯了一声,又说道:“江南已经到雨季了吧?”
“已经到了。不过,爸妈也应该回来了。”云帆微笑着说道,“哪怕一事无成,不过多多少少都得有些期望,是吧?”
“嗯……”云柔总觉得哥哥心里惦记着什么,这几天总是上淘宝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