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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块一年？无功不受禄，要我干什么？”
“王巡长可以继续做你的警察，只是在某些时候帮私人一些小忙。”
“花大价钱请我帮小忙？说得清楚，我可以考虑。”
“永平纱厂的事，请王巡长不要再管了。”
“你老板是日本人。”王祖梅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川商行。
“是什么人都没关系，关键是价钱好，你说是不是，王巡长？”
王祖梅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日本人可有钱啊，这样吧，我考虑考虑。”
“好，希望王巡长认真考虑。”
回到宿舍里，一贯随心随性的王祖梅还没有这么烦躁过。依着王祖梅的性子狠狠算计一下这帮人然后远遁，反正不是国人，也没什么顾忌。可这洪城又有他实在不想割舍的事情，除非万不得已，他还不想把事情做绝。
这时张华推门进来，看到王祖梅发呆便问道。
“想什么呢？”
“没什么。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有个事，你必须出勤，千万别放我鸽子。”
“什么事？”
“明天有个都府过来的专员，晚上要在范公馆办个酒会，我被上面安排负责安全，你可千万别忘了。”
“范公馆？范永兴家？”
“对。有不少名流要出席，你穿整齐点。你看你那衬衣黑的，甭洗了，明买件新的。”说着还在桌子上放了五块钱。
张华走后，王祖梅打坐在床上，运行气息默念心诀，一直到凌晨两点这才休息。
镇江路是洪城富人住宅区，路两边各式东西风格的建筑林立，其中最耀眼的无疑就是范永兴的范公馆了。范公馆主体是一幢四层高的洋楼，一二层是大厅，上面几层才是单独的房间。洋楼左右两侧各有一座小二楼，前面是一片空旷的院子，后面是一个大花园。
一辆轿车从刘三身边驶过，在范公馆院子门口的刘三赶忙聚了个躬。待车子驶进院子里，刘三扯了一下田四的袖子说道。
“看见没有，那是齐老爷子，连他都来了。”
田四点头说道。“是齐老爷子，听说齐老爷子早就不出面各种活动了，真想不到连他都来了。”
王祖梅问道。“这齐老爷子很有名吗？”
“齐老爷子是前朝比较早一批去欧洲留学的童生，据说范老板能有今天，这齐老爷子可是出了不少力。”
田四还待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张华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于是和刘三两人立即立正站好。
“张督察长！”
张华摆了摆手说道。“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报告督察长，一切正常！”
张华点点头，然后看向王祖梅。
王祖梅摘下帽子，吧啦两下头上的短发说道。“这么多人怎么偏偏让我们哥仨守门口啊？这车来车往的，光吃灰了。”
张华一笑。“这不是你们哥仨形象好嘛。这样吧，我找别人替你们，你们仨流动岗吧。”
王祖梅一个立正。“谢谢督察长。”
张华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回院子里。院子里的轿车一会儿一辆，今天来范公馆参加酒会的宾客络绎不绝。
“大川商行会长大川绿生先生及其夫人。”
“洪城警察厅厅长胡彪胡厅长。”
“厅长！”张华脚跟一并，向胡彪敬礼。
“好，好。张督察长，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
对于这个都府直接任命的督察长，胡彪还是相当满意。日本留学专业出身，思想正觉悟高，关键是为人并不钻牛角尖。人才，难得的人才。
“洪城市市长夏坤先生及其夫人。”
听见市长来了，胡彪赶紧迎了上去。“夏市长，您好。夏夫人，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夏夫人身材妖娆，被胡彪这么一夸笑得浑身乱颤。“胡厅长真会说话，您夫人呢？”
“她这几天和我闹变扭，我把她哄回娘家去了。”
“是不是胡厅长娶了新姨太，胡夫人才生气离家出走了吧。”
“哈哈哈，夏夫人真会说笑。”
范永兴远远看见市长夏坤夫妻俩和警察厅长，连忙跟身边的人告了个罪迎了过来。
“夏市长，夏夫人，欢迎欢迎。胡厅长，欢迎。”
夏坤笑道。“范老板面子不小，今天洪城的豪绅差不多都到了吧。”
“夏市长千万别这么说，我老范哪有这么大的面子，这都是为了前线浴血的将士。”
“对，对，都是为了前线战事。”
“来，三位里面请。”
王祖梅带着刘三田四围着范公馆巡视，刘三感慨道。“你看看这气派，院子外面还有花园，这得祖上积了多少德啊。”
田四说道。“我可听说范老板是白手起家，这一切都是人家一点一点拼出来的。”
刘三满脸不肖。“白手起家？人家可是在西洋留过学的，就那学费就够你老四拼一辈子了。”
王祖梅突然打断他们俩说道。“别扯了，范家丫头过来了。”
果然，街道的另一边范文婷范莹莹和孙梦泽走了过来。
范文婷奇怪道。“王祖梅，你不是在闹市那片巡逻吗？怎么跑这来了？”
“这不这边人手不够嘛。我说范大小姐，你们家来了这么多客人，你怎么还在外面乱跑？”
“我们这不是去接孙梦泽了嘛，她听说你也在这就非要跟着来。”
孙梦泽还没说话，王祖梅抢先说道。
“你刚才还问我怎么在这呢，这么快就未卜先知了？难道范道友也通晓占卜一道，不如我也算一卦，看看哈利现在正在和哪位名媛在聊天。”
哈利单方面追求范文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只不过范文婷一直吊着，既没表示同意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厌烦。听到王祖梅这么说，她当即表示道。
“哈利又不是我什么人，他想和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与我有什么关系。”话虽这么说，但范文婷脸上却还是显露出一丝不快。
范莹莹赶忙说道。“王巡长，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一会去小客厅我给你们准备些吃的。”
“职责所在，我们还有任务，范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
范莹莹还要客气几句，孙梦泽拉了她一把说道。
“王巡长是来工作的，不要难为他了。咱们快走吧，你们俩不换衣服了吗？”
三个女生穿的都是学校的校服，参加这种酒会自然不能这么穿。不过三个女生的身材都差不多，范文婷的衣柜里可以随便挑。
天近傍晚，范公馆里不知哪位大人物正在发言，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王祖梅让刘三田四先去吃口饭，一会儿再回来替自己。他一个人沿着范公馆的院墙蹓跶，院墙不足一人高，从墙外就能看到院里的情况，属于那种防君子不防小人的设计。
王祖梅走着走着，忽然下意识一抬头，看见范公馆洋楼三层的外面有个人影一窜，从四层一扇打开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