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兵至（1 / 2）

“舅，这林子太密了，前面的路看不大清，再往前绕过这山头，后面是个山谷，我们在山顶上排阵埋伏，应该能拦下一批追兵。”李言这大外甥脑子虽然不咋好使但人看起来还算忠厚，一路跟着逃到虎龙谷。

若真进了这山谷，怕就很难再出来，追兵一旦把持了出口哪怕按兵不动在边上载歌载舞都能把里头的人饿死。但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尤其是这千来人能战的也身心疲惫，更遑论还有不少宫中舞姬和...一个孩子。

“那小鬼怎么样了？”数日赶路对胡朝这种修武已入大乘境界者并没有很大影响，这并不是个好事，他无法对一般人产生同理心，尤其是对本就缺乏锻炼的妇女儿童。林言这话让他想起这支队伍成分复杂，他出口问的这位少年，是他在进军昌安都城时遇到的一个流浪孩。当时他旧地重游，到护城河附近时听见一处无人居住的草棚传来婴孩啼哭声，往近了一看是个素色的襁褓，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一个新生儿，这父母也是怪，明明不舍得孩子却又把他丢弃在这阴冷的地方。他并不知道要怎样对待这种生物，只当一般被褥抱在怀中，说来也奇，这孩子登时就不哭闹了，后来也就一直被养在胡朝名下，只是外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小孩存在。这一路上也不见他闹腾，许是知道大难临头，但更可能是小不知事。

“还行，刚差人喂了点水，又睡过去了。”

“这么大事还能睡着，也不知是福是祸。”胡朝边说边往山顶走去，指挥着人群往谷内走。逃了一路的士兵，一部分留在山顶应对敌方攻击，但大部分已经撤都山谷里修整，以为逃亡的日子到了头，像长途跋涉后的旅人找到客栈，果真歇了下来。恰好乌云被吹散了，月亮露了面，视线清楚了许多，往下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把，追兵来的很快，声势浩大。

胡朝抽出了自己那把冲天剑。入昌安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上好的匠人用千年寒铁制剑，至于为何取这么个名字，当时确实觉得自己厉害极了，把天子都弄下去了，就得了冲天这么个名。但这把剑向来被珍藏在小阁楼，平日也不曾拿出来用过，只做好时看过一眼，与寻常刀剑没有什么两样，颜色深一些，摸起来冰冰凉凉。月光下的剑泛着冷气，两样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物件，交叠在一起时隐隐散发出不详的征兆。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看着就行。守好山谷里边的伤员。”

左右侍卫也撤回了山谷。现在这往山谷的必经之峰上就剩下了胡朝一个人，剑鞘别在腰间，手里那把冲天剑的锋芒被月光放大，似乎有了生命般，但感受不出是大战将临的兴奋还是风雨欲来的战栗。追兵的马蹄声近了，甚至可以听见他们肃整队伍的口令声，车马驰过山间泥路溅起来的水声，士官骂骂咧咧的叫唤。

等声音更近一点的时候，胡朝已经能看到走在最前头探路的小兵了。拿剑的手换了边，高高举起，剑锋周围的气场有了微妙变化，过去百来年虎龙谷从没似此刻热闹过，闷热的空气里混进了躁动情绪，磅礴的力量在等待一个契机，只一味引子就能倾泻而出。

胡朝望了一眼皎洁的月，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不沾烟尘。

“地短式”

……

“空隐式”

……

“水佑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