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1 / 1)

我出嫁前住的小平房是我大哥撑头带着家里人盖的,哥不是泥瓦匠,在院子里砌过院墙和一个圆形的拱门,会和泥和垒砖后,竟然也敢造房子。

家里的房子从我爷爷的家产说起吧,我爷爷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有祖上盖好的三套各三间的屋子,分别是坐落在一个院子里的北屋、西屋和东屋,南边是家里共用的厕所和一个闲置的猪圈,我父亲是家里的长子,在东屋结婚,我们小时候,我和姐一张床占用一间屋子,床底下放煤,屋子里也放杂物等生活物品,中间算是厅,父母和两个哥哥在一间屋的两张床上,家里的叔叔到了结婚的年龄,我父亲要出去盖房子,腾出房子给弟弟结婚用。

爷爷是家里的独生子,国民党的党员,曾经独自炸毁过一辆日本鬼子的小汽车,在解放前弃暗投明,参加过淄川城的解放战争,解放后分配在公安局工作。我爷爷读书识字,村里的人三番五次的喊爷爷回村里当了会计,村里当时还没有通电,村里通上电以后,村里商量买了一袋花生米作为送有关领导的答谢,买花生的钱下账打了白条。

父亲和母亲都在生产队劳动,大队里分的粮食基本上够吃,年底的现金收入有一千多元,用在平常生活的油盐酱醋,盖房子属于花钱最多的事项,挖地基填埋的石头,都是父亲平时在路边或荒场里一块一块捡来的,沙子用砖厂烧过的灰筛过替代,草屋的麦秸秆我娘整理好的,少量的瓦我爹和娘用地排车去瓦厂拉回来,去瓦厂的路上有一个陡坡,他们拉着重重的一车瓦,下陡坡的惯性冲起来很大,差点出了意外,幸好路上没人,冲进一根小沟里刹住了狂奔的地排车。

父亲推来黄石的沙土垫屋,被誉为黄金铺地,满家欢喜,只盖好了三间房的草屋,没有砌院墙,院墙用余下的石头和旧砖头干垒的,用树枝做了一个很重的柴门。晚上的时候一档,也不用锁门,搬家的时候窗户上还没有玻璃,亲戚家送的床被面作为贺礼,红红绿绿的被面挂在中间的厅里展示三天,被风吹得飘来飘去。

缓了几年后,给大哥又盖了三间瓦屋加一个耳间结婚用,我姐出嫁后我自己一间屋,冬天家里做饭吃饭也都在这间屋里,我二哥也大了,和父母一件屋不太合适,去四叔家借住了一段时间。

我大哥院子里的耳间屋,堆放着家里成麻袋的粮食,后来加了一张床我晚上过去睡觉,两套宅子距离较远,晚上村里也没有路灯,每天晚上都是抹黑走路过去,有点害怕也没有办法。嫂子在我睡觉的床上揉馒头,床上经常有一层面粉,角落里装粮食的麻袋看着凌乱时,我还经常铆足了劲把麻袋推着整齐一点。

二哥在村里的液化瓶灌装流水线上当技术工人,经常出差上门服务,在内蒙古认识一个很谈得来的小姑娘交朋友,人家还给他织了藏蓝色的毛坎肩,二哥想收拾一下家里老宅,让姑娘来山东看看,父亲和母亲就搬到了大哥院子里的耳屋,和我一间屋子,我大哥觉得我是个大姑娘了,和父母一屋确实很不合适,看着院子里有不少砖头和石头,一个人开始撒灰线挖地槽,利用下班后的时间一天干一点,家里人也都加入,屋顶还是浇筑的水泥顶,上面还可以晒粮食,里面的电线是前男友帮忙布的电线。我在这间屋子里住到出嫁,后来我二嫂还用这间屋子做为她理发店的店铺,房子至今还在,已经装满杂物,破旧不堪,我父亲推过的小木车还保存在里面。

婆家的家虽然是老房子,也是配件厂给分配的宿舍,北屋是两个大间半,老婆婆轮流在儿子们家住的时候就在小半间里,东屋里面大间当卧室,外面小间当厅,院子里没有则所。邻居们住在二层的楼上,院外有楼梯,大姑姐和二姑姐都已经出嫁,大伯哥家住厂里的宿舍小平房。

有房子住就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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