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新族群（1 / 2）

从声势来看，阿鲁族群要更浩大些，毕竟成员众多，且阿鲁和阿努的体型在两个族群中都算得上高大威猛。石屋前的地上有几十根树棍，跳下去就可拿到手。对方刚下岩，手中无物，吃的一定是眼前亏。但阿鲁就是不攻。

此时这两个族群都只顾声嘶力竭地威吓对方，一个个龇着牙，咧着嘴，瞪着眼，却又都两脚钉钉，不离原地。稀林盆地那些鸟儿难得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也一齐聚来，停在树枝上、岩石上或干脆在空中拍着翅膀，一齐放开嗓子，大叫大闹大唱起来。稀林盆地上演了从未有过的大合唱。每个演员都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这番群情激昂的表演一直持续了整理一次毛发的时间，真正的战斗却总是不见踪影。

若是在茂密的森林中，两个不同的族群相遇，一场争夺地盘的激战在所难免。

但此时，几乎所有的猿人都意识到，形势已今非昔比了。气候的大突变和各族群的被迫迁移改变了一切，包括领地意识。

目前，友善比敌对更有利于族群。况且这片林地大得很，足够养活多个族群。

目前这个地盘未必就是永久的地盘，不必为之厮打拼争。另外，万一什么时候来了蛮不讲理而又更强大的族群，留着这对面看来还算讲理的族群，就留了一个针对霸权的牵制。

还有就是基因的呼唤了。单靠一个族群是无法久存于世繁衍生息的。

所有这些道理我们在这里一一分析，这互相嚎怼着的两个群体却是凭本能——不是凭分析而几乎在瞬时——就明白的。

在震耳欲聋的大合唱进行得如火如荼时，有两个猿人却未发一声。一个是这边的阿努，还有一个是对面的一个年青女猿人。他们完全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听不到百掌击胸的啪啪声，听不到双方族群的叫啸声和八方鸟儿的呼应声。山和林在视野中消失；天空和云不见了；大地在隐去……。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对方的周身像被一层淡淡的辉光环绕着。对方的形象在渐渐变高变大，占据了整个世界。

我们不知道这两个猿人从对方那里还看到了什么。难道他们看到了未来？看到了稻田，麦浪，织布机，耕牛，锦缎，字画，火车，地铁，高楼大厦，航天器……？

这一切都会是他们的未来，但也许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只感到对方的形象在渐渐靠近，那是一种未来的呼唤，分外有力的呼唤。

这呼唤化作了一种美的震撼。

这美从亘古的海洋和荒原上缓缓流淌过来，又浩浩荡荡地，要奔向那无尽的远方……。

被美的激流冲刷得晕晕乎乎的阿努终于醒了，是阿鲁把他搖醒了。一经醒来，他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听到了族群的嘶喊。

他看到阿鲁在征询他的意见:要和？他庄重地点头表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