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家乡(1 / 1)

我叫保小风,出生于大西北最荒凉的角落。我生活在一个叫豫旺的小村子,记忆里,在迈入家乡的路径中,需翻过十几条又长又绕的土路,那些从一排排陡峭的大山表面开辟出来的土路终日吹吐着黄沙。

山路不十分平稳,当汽车一路颠簸着向前行驶时,两旁的沟壑起伏绵延。有的地方生长着短小的沙葱草和刺蓬;有的地方是石头堆砌成的山峦,齐平地向上伸展着;有的地方光秃秃一片,连年的干旱使地皮皲裂,朝外翻卷。

走过了这些山路,才能看得到藏在内里的村庄。

在那山路尽断的地方,我们这些朴实的人家,就凿开厚重的山壁,建起一孔孔窑洞,把带有生气的物什塞进山的肚子里。在一些低平的山坳,有成块成块的庄稼地,种着麦子,西瓜和毛豆,搭建窑洞的山壁附近,有羊群、骡群,坡地里成片的冰草铺盘聚集。

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陕甘宁一带,观察过那里的土地风貌?我想我的家乡应该算是那里农村地区比较典型的地貌了。

我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女大学生宿舍》,电影里的女主角说她自己是“山的女儿”。我其实也是山的子女,是这苍茫的大西北地区辛苦养育的子女。

儿少时的记忆已不清晰,大山里的温情却一直陪伴着我,让我对外面的世界饱含着母爱般的深情。

当我在回忆家乡的风景时,我总是怀着一种温和的心态。那故乡的草和羊群,那山腰上的马兰花,还有那一抔抔黄土和一座座高陵,每每回想起来,都让此时深陷困境的我萌生无谓的幻想和希望。

2000年的秋天,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和父母以及姐姐告别了乡友,离开了豫旺。

我的姐姐保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身为保丫的弟弟,身为一个小男子汉,我总是非常乐于把守护保丫作为自己最忠诚的使命。比如说,在保丫打碎镜子抵死不肯承认的时候,我就告诉妈妈,其实镜子是我打的,然后被揍一顿;再比如,保丫大冬天跑出去挖拉拉菜吃,手上到处是冻裂的口子,我就提着手套,把保丫给领回来……

保丫该庆幸自己能碰到我这样懂事的弟弟,不过到了以后,如果她没有遭遇那么多苦事的话,其实她明不明白也不重要了。

离家的时候,我们从家门口出发,爸爸发动三轮车,妈妈把我和保丫一个一个抱上了车。手摇挡的发动机转了好几圈也没动静,轰轰轰的响了老半天,车厢下面的皮带抽得很紧,快断了似的,二叔眯着眼观摩了一晌儿,才晃着裤腿走过来帮忙,和爸爸一起使劲儿摇着擀轴,奶奶站在不远处朝我们挥手,奶奶说,以后有机会来看我们的时候,会给我和保丫带红苹果。

车终于能走了!我心里特别乐呵,因为妈妈说我们要搬去城里了,城里有马路,有小车,还有楼房……

保丫也特别乐呵,因为城里的学校不用翻越山路就能到。以前在豫旺的时候,学校离家特别特别远,保丫每次上学都要在早上四更里起来,背一小袋干粮,爬好几个山头,一直到六更头才能到学校,干粮得备着中午吃,下午放了学再爬一遍山头走回家来。

保丫那时候特别愁上学,每次四更天一到,就扯着嗓子开始哭,从家门口哭到村头,再从村头哭到学校。保丫一吊嗓子,吵醒了大黄,大黄便开始汪汪汪的叫,爸爸在被窝里正打鼾,这时候要是被大黄叫醒了,肯定提着破布鞋跑出去,狠狠地把鞋砸向保丫,保丫忙着抹眼泪,总是躲闪不及。

早上天一大亮,我起床第一件事,是先到麦场边上撒一泡尿,再慢慢悠悠的朝羊圈那儿瞥一眼,要是看见有一只鞋的话,我就捡上鞋,哼着《数花》慢慢悠悠的荡回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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