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醒（1 / 2）

弟弟！弟弟！听得到吗？我不知道我还能保持清醒多久，但这都不重要了！

听好了，那些都是假的，它们的脸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甚至连命都不是真的！

快逃！往人类踪迹以外的地方逃！不要试图来找我，那尚且还算人的东西也已经彻底失控了！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来着？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哪位？

能告诉我我是谁吗？这是哪？

我为什么在这里。。。好黑。。我好怕。。。好怕。。。

“咳咳！哈。。哈。。。”如同溺水了一般，他再次从那个不仅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五感都尽失的梦境中惊醒。

在梦里，那与自己最亲密的家人不断与自己诉说着那段话，那段意义不明的话，然后感受着她渐渐丧失理智。那一瞬间，头脑中似乎有无数只虫子爬过。梦境最后，自己总是会在一片惊骇中睁开双眼，在头脑空白中慢慢恢复过来。

哐当——！哐当——！咚咚咚——！

偌大的屋邨建筑就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大井，此时正值凌晨时分，空洞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楼道间回荡，隐隐约约间似乎还传来了回响。

下城102屋邨区内，粗重的砸门声在楼道中回响，尽管时间还处于天色微微发亮的凌晨，但长期生活在下城区的底层人民显然早已历经千锤百炼。大部分被吵醒人睁着惺忪的睡眼，把床头的窗户拉开四处张望一下，冷冷打一哆嗦后骂骂咧咧的嚷嚷两嗓子，随即自我屏蔽掉那噪音后又再次倒下进入梦乡。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能彻底中断睡眠的事大体分两种：一、屋邨着火或者倒塌了；二、债主带人杀上门；除此以外，区区噪音只要事不关己根本不值一提。

此时位于下城102屋邨区的13楼，13224号房的房门前，一坨巨大的“肉团”堆在了房口。那与整体相比已显得格外短小的四肢不住手脚并用的敲击着房门，门上用立体投影出的房门号13224在击打下如同水波一般不断荡漾。

良久，屋内响起了断续的碰撞声，随着房门上原本投射出红色的“关”滴滴一声变成了蓝色的“开”，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从中探出头来。

一头半长的凌乱黑发稍稍遮住了眼睛，但也无法掩盖那俊朗之余略显青涩的脸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脸色有些病态的发白。

刚出了一身冷汗，尚穿着睡衣的他明显对眼前的状况有点摸不着头脑。年轻人艰难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半眯着看向了门口的“肉团”。

“早啊凯茵太太，我是要今天退租，但现在。。。”说着年轻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抬起了手，他左腕上戴着只简约的黑色手环，右手食指轻轻在上面一划，一行小小的数字4：25泛着微光瞬间投映在了半空。“那话怎么说来着，天色尚早？”

凯茵太太闻言，那黑色蕾丝礼帽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这里的亮并不是形容词，而是货真价实的发光。只见她挪动着笨重的身躯，那紧身的黑色礼裙把她的身躯勒成了一截一截的形状，远远看去，仿佛一只巨大的蠕虫。

她那双被脸上肥肉挤压得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发出明黄色的光芒，隐约间还有类似镜头对焦的声音配合着瞳孔的收缩。如果此时有小朋友这里，毫不怀疑会被当场吓哭，从此留下不可磨灭的童年阴影。

“联邦法案法定时间以当天0：00为准。小但丁，人家新租客钱也给到位了，我也已经额外送你4个多小时，还是说。。。”凯茵太太用嘶哑的嗓音说着，视线上移紧盯着年轻人那俊俏脸庞“你已经考虑好了我之前的提议，想留在这里陪我？”

明明只额外加装了夜视功能的改造义眼像是开了远光灯一样，照得但丁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下。

看到凯茵太太说话间还隐隐舔了一下嘴唇，但丁吓得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天气冷的还是吓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呃。。。不，不了。。凯茵太太，我实在高攀不起，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胡言乱语间他反手关上了门，哒的一声，门重新锁上。

门外的凯茵太太见他这么不给面子，忍不住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复古的怀表，“小但丁我再给你5分钟。。。不，2分钟。你要是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离开我的房子，我会往你新工作的公司寄投诉信，到时候我看人家还要不要一个上班第一天就收到投诉的新人！”

话音刚落，房门一下打了开来，刚刚还有点邋遢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正装的高挑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