Ⅺ Waiting for the return of…… 待狼归群（1 / 2）

“蓝紫色的海底。”

渐变色单调地贯透了整个空间，由上到下。一片模模糊糊的海蓝色，再在这一层变成钴蓝，再就成了深邃得令人恐惧的藏青色了——

一整片，没有边际，本也不该有边际。

这海底空无一物，向上没有太阳，没有光亮，向下只有深渊，看不到头。

他感到呼吸困难，迷迷糊糊觉得这是海底。

没有细碎的光。伸手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他突然发疯似地想抓住什么，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水扰动的哗哗声，然后是寂静，无边无声。

他奋力挣扎着，然而总归是无济于事。他还在下沉，下沉，坠落到深渊里。

……

距离贝尔格尔和夏洛特离开已经有近乎十天了。空导弹舱里的腌肉没剩下多少，淡水也快要耗尽了。他看着热浪把远方的颜色扭曲，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尽头。荒野中没有野兽，一只也没有，有的只是枯黄的树木和腐烂的草叶。正午的日光照在他身上，他感到盔甲里又闷又热，可整片旷野，完全没有什么东西能比aflo还要高大，可以让他乘凉了。

“lucifer……保持空调运作，把舱门打开，我下去坐会儿。”

刺眼的日光让他感到晕眩。顶着那轮烈阳，他从lucifer身上攀下，等他来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了。

他就在lucifer的阴影中坐下，这让他好受多了。巨大的石块虽然还烫手，但要不了多久就能冷下来了。他站在石块上，眺望远方，这么低的视角让他有些不习惯。和他在上面所看到的一样，只有热浪把地平线和天际咬合在一起，什么也看不见。

他从石块上下来，从导弹舱中拿出剩一半的水壶，仰面喝了一口。冷水已经有些温度，流经他的口腔，滋润了他干得有些疼痛的喉咙。他很想再喝一口，但壶里的水已经不多了，他不知道剩余那点淡水能不能支持他走出去。在夏洛特临走前，她把腰间的水壶甩给了他，似乎还剩一半，现在它还存放在舱中。

等了好一会，他才坐上石块。石块表面满是风霜刻蚀的痕迹，显得十分粗糙，但可以看出来，原本是经过切割与打磨的。

不过他可不在意这些，他关心的只有这石头是否凉快。在阴影下放了一会，它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热了，但也并不凉。他躺在石块上，仰望着天空。

“地球都是什么鬼天气……”

“地球都是什么鬼天气……”

厄尔同北方都市，叶卡捷琳堡（1）。窗外正下着罕见的暴雨，高楼大厦尽数反射着远处高塔上的光芒，还有闪烁着的航空障碍灯，让整座阴沉沉的都市变得更孤寂了。一位戴着圆框眼镜，黑发失去光泽，梳着中分的青年男子站在窗边，看着玻璃上的水珠落下，或是雨滴打上而溅起的花纹。他穿着一件蓝色格子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左领子当中不工整地塌下去。他枯瘦的双手泛起青筋，背在身后。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看电视呀？”

一个充满童稚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扎着双辫的小女孩，手里牵着一只印有猫咪图案的氦气球，肉圆的双颊，双眼皮，天真而水灵的双眼望着男子。

他温柔地笑了一下，嘴角叠起两层皱纹，脸上的肌肉抽动，“乖，等叔叔把电线接上就给你看，好吗？”他小步走去，双手抱起小女孩，走回窗前。他看向外面，她也跟着父亲看出去。

一道闪电把乌云的黑暗划破，然后消失，震耳的雷声让玻璃也抖动。男子看向怀中牵着气球的小女孩，她似乎有些害怕，向父亲的怀里缩了一点。

“怎么，害怕打雷吗？”

“……我不怕！”她提高音调，稚嫩的声音听起来难免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