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董家往事（2 / 2）

而最致命的是，流寇用诡计想要强行合并青牛寨，就算流寇离开也不能顺利做粮食买卖了，直接将自己的财路给断了！

于是董先建行此下策，强逼宋祖舜过来剿匪。

“你居然如此大胆，为了这点毛头小利将董家的身家性命都赌上！”朱常澄不可置信的说道。

其实朱常澄说得没错，就董家这样的耕读传家的大族，其家族的根本是在外任官的两进士八举人，是两万亩的良田，而不是倒卖粮食所得来的商业利润。

有这么一笔横财当然很好，但是没有问题也不大，所以为了这么一笔横财将董家身家性命搭上，就不是胆大包天，而是脑袋进水了。

“可我不能失败，也不行失败！”董先建面露狰狞的低吼道。

朱常澄也被董先建的表情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

董先建见此，也收敛了表情，也往后退了两步，将自己冷静一下，接着说道：

“自我出生，董府众人就将我与兄长大姐对比。长房一门，老大举人，老二进士，女儿王妃。”

“而老三则是一无是处，县试三考不中！尽管大哥二哥也待我很好，但是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也对，我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游手好闲。”

“世子，你知道吗！当我将一批批粮食卖到北地，为家里赚了大量的银子时，家里众人看我的眼光都变了！”

“他们都叫我小爷了，甚至用我赚的银子让大哥二哥的官路更加顺畅，我真的很高兴。记得前几年大哥二哥回家省亲，都对我赞许有加！我感觉真的……真的难以言喻的开心”

“就在今年，我囤积了几万石粮食没办法卖出去，而在本地卖出肯定大亏，但是购置粮食所花费的银两远不如我这几年为董家赚的。”

“可其他房的紧逼不放，说我年轻时放浪形骸，不知当家不易，竟要我交出家族管事。”

“不能这样！绝不能！只要将流寇赶走，商路就通了，其他人就不能跟我抢管事！我就还是董小爷。”

董先建越说越激动，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表情也变得疯狂，眼泪也不禁留下。

…

朱常澄看着眼前的董先建，不由得感到他很可怜，从小到大被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的兄长，躲都躲不掉。如果有别人家的孩子兄长在一旁陪伴，倒不至于这样。但是自他出生，自己大舅二舅就在外为官，常年不返家。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全家老小的前途命运都压上。身为董家长房嫡子，就算本次亏了，纵使失去了家族管事，但是待遇也肯定不会差。却瞒着董家，将襄王世子劫上山来，真的也是利欲熏心了。

现在董先建又走一步昏招，将自己的老底和盘托出为了得到世子的可怜和谅解。

有一说一如果是太平年间，朱常澄真的不想和董先建这样喜欢铤而走险的人有太多关系，搞不好就被他拖下水。而朱常澄也不想为别人的犯错买单，就算是自己的小舅也一样。

但是这是明末，用不了几年自己就完了，自己必须为自己的将来布局。

朱常澄现在却需要董先建这种人，有野心，有欲望，有实力，不择手段，也有小聪明，更重要的是有把柄在自己手里。

但在此之前，朱常澄必须得彻底驯服董先建，不能莫名其妙的被他拖下水。

“这就是你绑本世子上山的原由！这是谁给你的狗胆！外公怎么生了你这个东西！你这是要让董家万劫不复。”朱常澄不顾在面前董先建正在难过痛苦，直接对他大声怒斥。

而董先建也被一语惊醒，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了，想想自己不是来自我感动的，是来求谅解的，于是立即又跪了下来，磕头说道：“世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