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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本都尉乃董公擢拔的厉威都尉,你不过一别部司马,岂敢如此直呼本都尉名讳!”胡赤儿一听何咸之言,当即擎刀大怒,对着何咸厉声喝骂起来。
然而,未待他的刀尖点到何咸的头盔上。无名已然闷哼了一声,身子微倾,犹如蓄势待发的扑食猛虎这样的威慑,登时使得胡赤儿意识到了危机,不甘地收起了挑衅之举。
何咸对于胡赤儿这种无聊的举动已然有些见怪不怪,深知这些粗鄙的武夫就这德行。更知道身为混血胡人,胡赤儿如此这般粗蛮跋扈,其实是源于心底深深的自卑。
不过,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胡赤儿什么时候就成了都尉?记得刚入安邑的时候,牛辅还曾给过自己符令,言自己可节制胡赤儿这一部。那个时候,胡赤儿分明只是一别部司马,与自己同级。
见何咸疑惑,一旁张绣却是为外冷内热的老实孩子,开口向何咸解释道:“兄长,昨日董公嘉奖之令已然送至此处,我等校尉之下将领皆秩升一级。兄长乃首功之人,莫非没得到封赏?”
“嘉奖令?”
何咸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骤然回头望向身后那辆马车,眼中流露出一丝忿怒的光:柳媚儿!还真是对李儒和董卓忠心耿耿啊,竟连这样的消息都不告知自己!
但转过头来时,他已然面色平和,拱手向东南道:“董公此举必有深意,属下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不知,胡都尉因何而得了封赏?”
“自然是我等”胡赤儿刚说到这里,一旁的郭汜已然大喝制止道:“住口!不说话难道能憋死你?”胡赤儿当即醒悟:之前张绣已然说了,他们获得封赏是因为何咸在河东打开了局面。而何咸还偏偏明知故问,这要是顺着何咸的话说下去,就成了他们借何咸之功升上来,此时还反倒要厚颜无耻攻讦何咸
。
更甚至,凭着何咸那一张利口,都能忽悠着自己说出董老大赏罚不明的话来。要是真闹成那样,胡赤儿就成了天字一号的蠢蛋。
一时间,胡赤儿气怒攻心,恨不得一刀劈了何咸。
可看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无名,以及躺在地上已然开始冰冷的战马,平时粗横暴躁的胡赤儿却怎么也不敢再造次。到了这里,李傕郭汜带来这些兵将气势汹汹的嚣张,已被何咸几句轻飘飘的话连消带打给压制下去。不过,此事也怪不上这些人,毕竟这些家伙当中,除了李傕还有点辩才之外,剩下不是如郭汜一样的败
军之将,就是张绣这样心向何咸的内应,然后就是胡赤儿这般粗鄙无谋的莽夫。
让这些人跟何咸这个人精儿玩心眼儿,实在太难为他们了。
但心中有了他事要处理的何咸,也对应付这些蠢货们失去了兴趣,干脆一摆手面向李傕道:“李傕,别玩儿这些虚的了,本监军只想知晓,尔等究竟意欲何为?”“沙场征伐,事关麾下无数将士生死!”李傕这时倒一副慷慨激昂、体恤属下的模样,开口道:“汝不过一黄口小儿,初临战场,巧言蛊惑才令牛中郎赐予你监军之职。你若以为仗着牛中郎之势,便可狐假虎
威,害我凉州大好男儿性命,简直痴人说梦!”
“滚蛋!”何咸不待李傕抒发情感完毕,直接就爆了粗口:“小爷也没心思同你们这些蠢货搅在一起,丢了身份!从今往后,这汾河前线之事一切照旧,小爷来这里只是打酱油的。”
李傕当然不明白打酱油是个什么意思,但却听明白了何咸的意思。
只不过,这番话何咸说的十分不客气,而他又没想到自己目的竟会如此轻易达成,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立在当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尴尬。
何咸可不管李傕的什么狗屁颜面,说罢这句,只对张绣微微点头示意了一番,便对着那些凉州兵将龇牙一乐:“怎么,还想等着本监军请你们吃饭不成?”
这是何咸式的逐客令。
众将闻言,目光一时都投向了李傕。
只有胡赤儿这个夯货,竟然先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如此说来,我等今后还可以劫掠百姓、补充军需了?”
何咸脸色瞬时一冷,随后那笑容就变得很是阴寒诡厉:“你可以试试,正好也给诸位做一做榜样”
胡赤儿这一次直接被气得呜哇乱叫,也不知吼得是什么胡人的言语。反正何咸只看到,就在胡赤儿红着眼睛要冲过来的时候,李傕和郭汜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了胡赤儿,大吼着呵斥他不可轻举妄动。
最终,胡赤儿也没冲回来。
反倒是李傕离开之时,何咸恍惚看到李傕眼中闪过一丝极为隐秘又诡诈的笑意。可再仔细看时,就只能看到李傕远去的背影。“兄长,那胡赤儿乃牛中郎心腹爱将,被擢为都尉之后,牛中郎又拨付他三千精卒供其调遣,足见牛中郎对其重视。然此人粗鄙暴躁、有勇无谋,最易被人利用。兄长未至之前,李傕郭汜已然几番鼓动胡赤
儿与兄长为敌,此番对峙,胡赤儿必然会彻底转向李傕郭汜一部。”待李傕郭汜等人走后,滞留在此地的张绣,忧心忡忡地向何咸提醒了一句:如今整个河东谁都知道张济与何咸走得较近,张绣在汾河前线也备受排挤。此番闻听何咸已至,他也干脆顺了自己的心思,直接
就站在了何咸这一方。
毕竟,此时的张绣才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又心高气傲。军营里这等拉帮结派、勾心斗角之举,最是令他反感厌恶不已。故此,这阶段的他行为处事,还是很随心随性的,并没有张济那般圆滑老到。
听了张绣这一言,何咸眉头也不由微蹙了起来:李傕此番前来,怎么说呢,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无非就是拉拢大多数凉州将领,共同对抗自己这个新来监军。
这样的做法,虽然比王方那等蠢货高明了不少。但不知为何,何咸仍旧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静待其变。
由此拱手向张绣致以谢意之后,何咸又同张绣交谈了一番河东前线的战况局势。待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营地的帐篷也已搭建完毕后,张绣才告辞离去。
用过饭,何咸并未召唤自己麾下的将士,反而对着帐外的黑子吩咐道:“将柳姑娘请入帐来。”
黑子张着嘴巴看着何咸竟然当着平阳公主的面,说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可随即又看到何咸那一张阴鸷的脸庞时,他便什么都没说,急匆匆地跑去传令了。
走入营帐里的何咸,一摆战袍坐入主位之上,开始把玩起那柄贾玑赠予他的匕首。平阳公主脸色亦然不太好看,但却已然猜到了何咸的心思,不由开口道:“公子,莫非要驱逐那柳媚儿不成?”
“如今看来,留此人在侧,弊大于利,不如早除!”何咸冷硬开口,似乎不容回绝。而这次,平阳公主竟也没罕见地再鼓励何咸勾搭柳媚儿,反而一副同仇敌忾地言道:“不错,李儒也太过异想天开了。以为只派了一个长得好看、却不能用的女人,就想让公子俯首听命不成?如今公子可是
大军在握,独征在外,振臂一呼、揭竿而起不过一句话尔!”
何咸阴沉的心思登时被平阳公主这番话给击散了,他哭笑不得地说道:“公主,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揭竿而起,只会死得更快你不妨直言,此番究竟想让我如何?”
平阳公主忽然诡秘地一笑,随后霸气地语出惊人:“强了她!这女子不善武艺,只要她敢入此营,妾身就帮夫君摁住她手脚!如此一来,夫君晚上能多一暖床的小妾,妾身这里也能得一使唤的丫鬟!”刚刚走到帐外的柳媚儿,听到帐内这番话,猛地就腿一软,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