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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流泪,光彩在满是红色的内屋当中,反射出都令人有些头晕的喜色来。
柳媚儿端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身后两位侍女娴熟而喜悦地为她装扮着,似乎在用尽所有的美好想象来打造一件艺术品。当两人终于收手之时,不由都看得有些呆了,一名女婢当即忍不住惊叹开口道:“主人,你真是”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小姑娘,搜肠刮肚想说一些赞叹的词句,可憋到最后,她还是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道
:“你真是好看极了。”
柳媚儿仍旧面无表情,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在屋中来来回回忙碌着的健妇,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
“主家,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等还需”负责婚礼女方这里筹备的老妪,有些不喜地回道。然而,未待她将话讲完,柳媚儿忽然声色俱厉,仿佛用尽了力气一般尖利喝道:“我让你们都先出去!”
这一声叱喝,好似母兽濒死前的暴戾哀鸣,吓得那些女婢健妇立时一个个面色惊慌地作鸟兽散。
直到这个时候,原本热闹的屋宅一下变得冷清起来。窗外,仍旧喧闹道贺之声不绝于耳,可在柳媚儿耳中,这些都早已无声。
她静静站在铜镜之前,发现自己今日的确很漂亮,美不胜收。一袭大红色的吉袍裹身,外披也是红色的御寒皮裘,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吉服选用了上等的丝绢,褶褶生辉如皓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柳媚儿每走一步,步态都显
得十分雍容柔美。三千栗色发丝已然不见,被灿若星辰一般的吉冠覆盖,吉冠后那支步摇上的飞凰,更是好似要轻鸣振翅一般。只有一缕发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
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一时间,东方的古典喜庆和她的异域妩媚完美结合在一起,美得几乎惊心动魄。
“父亲,你交付给女儿的任务,今日总算达成了。”柳媚儿看着镜中犹如礼物一般的自己,越看越厌恶。假如有可能,她真希望可以将身上的吉服连同自己都撕成粉碎。三日之前,柳媚儿得到了李儒的亲笔回信,上面称赞了她在何咸身旁的所作所为,更为她能成为何咸的小妾而感到欣慰。作为回报,李儒在信中给予了柳媚儿最想要的回报:他已经对外承认了柳媚儿乃自
己的私生女,准许柳媚儿认祖归宗
李家的女儿,但因为是一个私生女的身份,李儒也不可能公明正大的宣扬可就是这个,却是柳媚儿之前为之奋斗的希冀。
只是,如今终于心想事成,柳媚儿却已然没有多少感觉。
此时她除却对这桩交易一般的婚姻,感到愤怒和无奈之外,就只剩下了对何咸的无边揣测:那个男人,会真心对待自己吗?
柳媚儿不敢否认自己的情感,当她听闻何咸向李儒提亲的时候,那一瞬,她是惊喜莫名的:虽然,她一直欺骗自己是因完成了任务而喜悦,但实际上,她也知道那个男人已成功地走进了她的心中。这其中的转变一言难尽,柳媚儿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醒来就想看到何咸的身影,每天花费不少的时间装扮,就为了看到何咸眼中那一抹的赞叹。甚至,偶尔闲暇的时候,她都会不由自主地
想着何咸在想着什么,需要些什么
她只记得,当初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还是骄傲的、不屑的。
可随着到达小平津,再到河东,看着何咸一次次出乎自己的意料,听着他有别人于这个时代的惊人之语,她便渐渐开始成为围绕何咸而飞舞的蝴蝶。“乱世当中,能寻觅这样一位男子,也算是自己的幸运了。”柳媚儿端起案几上的合卺酒,喝了一口感受那苦涩之后的甘甜,才继续欺骗着自己:“自己生来就是这样的命运,如今心想事成,还在不甘心着什
么呢?”
说罢,柳媚儿便试图挤出一抹喜悦的笑容,打算将那些轰走的奴婢唤回来。
然而,那一抹虚假的笑容终究没有绽放。她失败之后,又陡然一把将梳妆台上的所有事物挥在地上:“可是我的身份,我的使命,终究与他相悖!未来如何,我当如何!”
何咸当然不知道内宅中发生的这一切,他只是看到了柳媚儿被众人簇拥而来,美若天仙。在众人热闹的起哄之下,他手执柳媚儿之手,向天地和作为师长的贾诩行礼,激动地完成了这次简易的婚礼。
毕竟事急从权,此次成婚,婚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仪式一切从简。而且还是纳妾,假如何咸不愿宣扬,只用一顶软轿将柳媚儿抬回府中也可。不过,虽然何咸也知这本质是一场政治交易。但毕竟是穿越来的第一次婚礼,更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娶上媳妇。由此,在一切从简的基础上,何咸还是动用了小平津的所有人力物力,将这场婚礼在短暂的
时间里办得风风光光。
锣鼓喧闹,士卒同庆,整个小平津除却那些奉命巡梭值岗的士卒,都享用着何咸的喜宴,恭祝着他们的司马大人纳娶了美娇娘。就连那些有职责在身的士卒,也会在换岗之后,得到一顿丰盛的晚宴。
可是,当何咸半醉着走入喜宅,看到那被柳媚儿扫落在地的饰品妆箧,他还是不由愣了一下。随后他便看到,不待自己亲手挑开红盖头,柳媚儿已亲手揭开,露出了一张绝美却冷若冰霜的面靥。
何咸猛地就向后跳了一步,脸色大变道:“媚儿,成婚大好的喜事儿,你为何手持利刃?”
“结发才为夫妻,夫君莫非不愿同媚儿结发携手?”说着这句,柳媚儿又看向了案几上的合卺酒,眼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道:“还是说,夫君连合卺酒也不愿同媚儿共饮?”何咸这才知道柳媚儿手中的利刃,原来是结发用的。不过,作为两世的光棍,此时的何咸早已迫不及待,拿过柳媚儿手中的利刃扔在一旁道:“都不过些仪式而已,只要你我夫妻一心,比什么都强。来,媚
儿,我们该办正事儿了”
柳媚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她果然看清,何咸的确是个好色之徒。而且,纳自己为妾也只是为了利用,竟连成婚当天,他都不愿与自己许下誓言。
然而,这就是她的命。
于是,柳媚儿认命一般,亲手解开了自己的红色吉服,面无表情地躺倒在床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言道:“既已为夫君之人,夫君尽可任意施为”
何咸闻言,自如纵马杀入战场的武将,热血沸腾。起初,柳媚儿还十分抗拒,想保留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何咸这位前世早已阅尽繁华的老司机,动作虽然笨拙,可花招儿却挺多。甚至,有些动作和手法,让作为以色侍人、早就被
李儒命人调教指点过的柳媚儿,都没见识过!
柳媚儿也想较劲一般不欲何咸得手,可这等回归人性本源的敦伦之事,她纵然理论知识丰富,可毕竟初为人妇且毫无经验,又怎么可能抵挡?
一时间,感受到何咸的激动和火热,她忽然也有些迷醉:好像,结发携手和合卺酒,真的不过仪式
芙蓉暖帐**欢。
这一夜,柳媚儿这位坚贞却如一张白纸的少女,就这般沦陷在了何咸的折腾之下。
翌日一早,当阳光洒入新房,柳媚儿睁眼看着身旁的何咸,不知为何便脱口而出道:“夫君”
这个称呼一出口,柳媚儿蓦然便觉得自己的心都有些软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更顺口了:“父亲将妾身许配夫君,别有所图,夫君可要多多提防。”
何咸闻言不由哈哈大笑,再度一个翻身:“那些都是小事儿,我们先办正事儿”“呜夫君!”柳媚儿娇呼一声,可随后便又一次彻底沦陷。